第52章 憾

每個人都會只有一個靈，因為每個人都只有一個靈魂，每個人的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每個人的靈都著差別。

這是這片大陸上最基本的規則，正因為如此，由靈為材料打造的命鎧只有一個主人，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可以穿上，當主人戰死命鎧也就化作了飛灰。

但是現在，一個穿著自己弟弟命鎧的少女來找羽墨玄報仇，而且這個人是羽墨玄寧死也不會傷害的，當她取下自己頭盔的那一刻起羽墨玄就已經輸了。

少女的氣勢越來來越強，終於在到達巔峰的時候保持平穩，四周再次變成蒼茫的冰雪之國，雪豹的虛影在她身後做出蓄勢待發，但這並沒有結束，一株株花骨朵在她腳下破出雪面，然後迎著風雪綻放。

在風雪中綻放的花朵註定了不如在春雨滋潤下的花朵那般嬌艷，但那特有的風骨哪怕風雪也無法掩蓋，這就是少女的靈，涅歲寒。

不同於弟弟的雪豹那般靈動且兇猛，它所有的只有不屈的生命力，在逆境中綻放景色的風骨，柔弱的外表下有的是一顆驕傲的心。

「你知道我弟弟是怎麼死的嗎？他想放下一切過來找你，所以你明白了，你的身份和過往註定了他無法活著走到你面前。」

少女再次擺出進攻的姿態，只是不同於前幾次，這次才是最後的決勝時刻。

「但是他也已經長大了，已經變得很強很強，曾經愛哭鼻子的小男孩已經變成了一頭可以吃人的猛獸。」

少女繼續說著，言語間有著些許欣慰，但是氣勢卻越發的凝練，雪豹與花為背景，飄動著長發的少女身著鎧甲像是一位女武神。

「但是哪怕猛獸再強也有極限，他也終於迎來了他的對手，然後他戰敗了。」

「是誰？」

冰冷的殺意肆意的擴散，如同天地傾覆一般的威壓爆發，一瞬間少女的氣勢竟被壓抑的搖搖欲墜，羽墨玄時隔多年再一次感受到憤怒，那種想要發泄想要將敵人挫骨揚灰的憤怒。

「他敗了，就快要死了，但是他不甘心，他曾隨著你征戰四方，他還有一招新的招式要向你展示，所以他將整個靈魂獻祭給了我，這樣我就可以行走了，因為我要來找你沒人會阻止的。」

少女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羽墨玄的威壓，她自顧自的說著，眼神越來越明亮，但是眼神的最中心處卻失去的光彩，面色平靜卻流下兩行淚水。

「他拼著魂飛魄散也要向你證明，他向我獻祭，所以殺死他的人應該是我，你說是吧，他最敬仰的統帥，我的夫君！」

羽墨玄的氣勢驟然一頓，然後煙消雲散，他只覺得自己的心空空的，少女的刀也猛地揮下，剎那間天昏地暗，天色失去色彩，大地在不停的起伏，有山高高聳立，雪豹在奔騰之間變得越來越大，它帶動著無數的雪花，飛舞的雪彼此交匯變成奔騰的河流，那猶如天河倒灌的威勢無不訴說著大自然最頂尖的災難來了，雪崩降臨。

「這是他的招數，可是依然敗了，我可以忍受你當年丟下我，但無法忍受他的死，他說這一招離敵人差距尚遠，你接下它自己去估計敵人的強大吧。」

山起於微末，在剎那間完成的變化更顯震撼，山嶽的壓力像是直接鎮壓在羽墨玄的身上，在這冰雪領域裡面每一片雪花都具有殺傷力，領域的大小是恆定的，高山出現造成的空間擠壓讓羽墨玄幾乎喘不過氣來。

更何況與面前便是雪崩，這種被困在領域裡的情況由不得羽墨玄不認真對付，而且現在別人用這招數絕對沒有開創者所用的威力大，也沒有開創者所用的靈動，不得不說那小子的確有了長進。

但是他還是輸了，並且受了致命的創傷，最後自己用靈魂的同根同源相性治好了自己姐姐的腿，羽墨玄想到此處便憤怒的難以自持，不管敵人是誰他都要死。

「自己的未婚妻打著復仇的名號前來傳遞消息，那個人應該就在後方等待著，這次交手的結果同樣也會讓他對我的實力有一個估計，不過沒關係，反正也不準。」

羽墨玄抵擋著領域的碾壓思考著，他又望了望那一邊的未婚妻，雙眼通紅面色瘋狂，讓她發泄一下也好吧，當年並非是拋棄了她，只是當年的形勢除了自己兩兄妹真的是誰來誰死，現在追兵來了，想來是某些人等不及想做一個驗證了。

領域的威力持續消耗著，這等威力翻上幾番應該就是那個臭小子的實力了，如果有人可以擊殺他，那麼實力一定遠超他許多，畢竟擊敗和擊殺是兩回事，對於高手來說，如果不是拚死搏殺上了頭，一方想逃跑另一方很難將其擊殺。

如果兩方實力相近那小子不可能死，實力懸殊那小子肯定會跑的，畢竟還有姐姐照顧，到最後他並沒有跑掉，實力已經差別到逃不掉的地步了嗎，帝國什麼時候出現了這等高手。

領域的威力漸漸消散，畢竟是藉助命鎧釋放的招數，威力和持續時間遠不如本人釋放，就算有著涅歲寒的靈，有著不屈的生命力和意志也不行。

領域徹底消散，少女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跪倒在地上，雙目無神彷彿失去了靈魂，身上的鎧甲像瞬間風化了一般消散，露出了原本的衣服。

羽墨玄快步走到少女面前，單膝跪下將少女緊緊地擁抱在懷中。

「不怕，一切都過去了。」

羽墨玄輕輕地說著，少女像是才反應過來開始劇烈地掙扎，羽墨玄緊緊抱著，少女的掙扎越來越輕，終於埋首在羽墨玄的胸膛大哭了起來。

全都沒了，家沒了，弟弟沒了，弟弟留下的命鎧也沒了，如果不釋放那道領域她本可以一直將命鎧收藏著的，但是她做不到，哪怕不是為了報仇也不行，因為那是弟弟想一直證明自己的招數啊，要釋放給自己最敬仰的人看看，曾經愛哭的小鬼長大了，遺憾的是釋放的人並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