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夫老妻的對質
雲中的食堂很大，食堂大樓一共有四層，每一層足夠容納近萬人同時進餐。
就算是後來楊陽所上的大學，食堂規模也不過如此。
不過食堂大，並不代表了你能吃到飯，因為設計上的缺陷，食堂座位很多，但窗口嚴重不足。
近萬學生經常排隊排從窗口排到食堂門口。
站在食堂樓下，楊陽轉頭對徐妍問道：「去幾樓吃飯，我知道三樓的蓋澆飯很不錯，四樓等開學了還有燒烤和火鍋，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我們可以去看看。」
「去三樓。」徐妍淡淡地說道。
她現在心很亂，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和楊陽把話講清楚。
「好，不過，我們要先將後面你的兩個小保鏢甩掉。」楊陽話音一落，徐妍轉頭看到河邊柳樹下的兩個室友，無語的扶額，但還是點點頭。
「那給我吧。」楊陽笑笑，攤開手，示意徐妍將手交給她。
徐妍完全不能拒絕，只能乖巧地將手放在他的手上，這樣子像極了一對熱戀的情侶。
這可羨慕死躲在柳樹後面的曹艾艾和淼水。
「氣死我了，徐妍居然騙說我們，他們明明就是在談戀愛嘛，你說對不對，淼姐。」曹艾艾臉都氣鼓起，叉著腰，跟身後的淼水說道。
「可能吧，但我也能理解，高中生不能早戀，老師一定會管的。」淼水也有點驚訝，一向只知道讀書，從來不和男生說話的徐妍居然會早戀。
「淼姐，咱們快跟上，可不能讓分校的人搶走徐妍。」曹艾艾看見楊陽拉著徐妍的手進食堂了，立刻拉上淼水跟上。
「你哪來對分校的人那麼大成見。」淼水無奈的被曹艾艾拉著。
兩個人一路跟楊陽和徐妍進了食堂的一樓，然後就丟了。
站在食堂大廳，曹艾艾眨眨她的大眼睛，實在想不明白，兩個人好好的怎麼就突然不見了。
距離正式開學五天，學校食堂只有來參加軍訓的新生，到不是很多。
食堂的座位很空曠，一覽無餘，沒理由會跟丟啊。
所有軍訓結束的學生們都聚集在打飯窗口附近吃飯。
曹艾艾和淼水在人群中走了幾圈，角落也找了。
就是找不到人，只能徹底死心了。
「淼姐，那個楊陽不會是外星人吧。」曹艾艾剛說出這句話，淼水就賞了她一個爆栗。
「請收起你的腦洞，曹艾艾同學。」淼水看食堂周圍，雖然看上去簡單但可能真有什麼她們遺漏的地方。
楊陽剛帶著徐妍進食堂，本來想走少有人走的側門。
但是一看側門被鐵鏈鎖著，乾脆冒險從食堂的後門離開。
在下午過來借水的時候，他剛好進過後廚，對廚房的結構有一些了解。
下午食堂開飯的時候，后廚的門是虛掩著，裡面沒有什麼人，所有的食堂大媽都在前面給學生們打飯。
擺脫掉兩條小尾巴以後，楊陽和徐妍來到了三樓的食堂。
「你想吃什麼？」楊陽轉頭問徐妍。
但徐妍卻沒有理他，直接走到窗口：「阿姨，給我一份糖醋裡脊蓋澆飯。」
食堂用的是飯卡消費，楊陽想去幫徐妍刷飯卡。
卻發現徐妍已經將飯卡放在機器上，並用她自己的手死死的捂住。
這場景多麼似成相識。
剛結婚的第一年，徐妍想要什麼東西，也從來都不和楊陽說，都是自己偷偷地買，購物車裡從來不放任何超過一天的東西。
就算是楊陽想偷偷摸摸幫老婆清空購物車，都沒有機會。
「我也一份糖醋裡脊。」楊陽跟在徐妍的身後，也買了一份蓋澆飯。
徐妍拿著蓋澆飯，默默地在旁邊等著楊陽，等楊陽拿到飯以後，轉身就走。
楊陽很默契的一句話都沒說，跟在老婆的身後了，但不過沒有忘記在窗口拿上筷子。
有幾個本部的學生似乎認出了徐妍和楊陽，多看了一眼，倒是也沒多說什麼。
蓋澆飯一份5~7塊不等，這價格在一二樓的食堂能吃到兩葷一素還能再加兩份飯，相對而言三樓的飯菜沒有一二樓划算。
因此，很少人到三樓來吃。
沒有人打擾，徐妍和楊陽的氣氛有些微妙。
像極了，楊陽工作下班以後在家陪著老婆和女兒吃飯時候，徐妍的眼裡只有女兒，他不過是一個在吃飯的背景。
不過現在他們不得不說話。
在吃了幾口蓋飯以後，楊陽冷不丁地報出一個日期：「2022年8月8日，是你31歲生日」
徐妍手一頓，心還懷著一絲僥倖，回應道：「你算數不錯。」
楊陽接話，繼續說道：「那天，我沒趕回家給你過生日，你也沒給我留飯，將所有的飯菜都倒進了垃圾桶。
但我不怪你，因為我先答應回家過生日，我沒有做到，你應該生氣，而且你做的飯菜一直不合我的胃口。」
楊陽的話打破了徐妍心中最後一絲僥倖。
那天她實際上是想告訴楊陽，不合口味就不要勉強自己，去外面吃就好了，但現在徐妍不能說實話，哪怕她被誤會。
他們以前是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是家人了，兩人之間卻缺失了最重要的東西，。
有了女兒小雨以後，他們才找到共同點，她是小雨的媽媽，他是小雨的爸爸，但那已經是過去式。
「哦，是嗎？我也是那天忽然就重生了。」徐妍吃著飯，不咸不淡地說道，就像以前她經常和楊陽說菜市場的豬肉又漲價了一樣。
「真巧，我也是。」楊陽隨便回道，然後又是一勺蓋澆飯，就好像在評價蓋飯的鹹淡一樣平淡。
漸漸的食堂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楊陽和徐妍。
兩個人面前只剩下口的盤子。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在高中也喜歡的人，我祝你們幸福。」徐妍想走，他腦子還是有點亂。
徐妍不知道該說什麼，實際上楊陽在她心裡早已經不可替代，她甚至妄想大學畢業后要是楊陽沒人要，就去主動追求他，她已經失去愛的信心，但楊陽給予了她家的希望。
可她不能這麼自私，站在一個相處七年的親人角度，作為一個從未說愛他的女人，她沒有資格去剝奪他去愛別人權利。
本來是她答應求婚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楊陽給予她兩年時間去克服心理障礙，去適應生活，她也願意給他生下孩子。
她更是決定用往後的時光照顧他和孩子，照顧這個家，但突然的重生，打亂了這一切。
楊陽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再次與她延續以前的錯誤。
然而因為她的疏忽，讓她再次與他相遇，現在她只想離開，即便離開會讓楊陽誤會。
徐妍站起來，剛走出一步，她的手被楊陽給抓住了。
「7點鐘的晚自習還有一個小時，再坐一會吧。」楊陽抓著徐妍的手腕不放，一時間兩個人四目相對凝視了很久。
食堂的日光燈明亮而耀眼，照在楊陽的眼睛上似乎會發光，徐妍看著他，又想起了楊陽以前的種種好。
徐妍真的慌了，難道她要變成小說中惡毒女配，不愛也要佔有別人？
「好，我們認真好好的聊一下。」咬著嘴唇，徐妍下定了某個決心。
徐妍剛坐下，一個食堂阿姨就走過來。
「同學，飯吃完了，把盤子和筷子給我一下。」
楊陽有些無奈，食堂阿姨真不會看氣氛，但還是老實的徐妍和他的盤子遞給阿姨。
最後阿姨推著小推車走的時候，還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們兩個一眼。
不像是情侶，難道是兩兄妹鬧矛盾了？
這時，食堂中算是徹底沒人了，最後一個食堂阿姨也在後廚洗盤子。
「徐妍，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我們能給小雨的將創造更好的環境。」楊陽一口就表明了態度，七年糟糠之妻子，他不想拋棄，哪怕重生也不行。
「不，你不想。楊陽你應該清楚，我對你沒有愛情，最多是親情。你該去找你的真愛，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答應我，不要再堅持了好不好。」徐妍認真地規勸道。
可明明早已經想好的話，但是每說出一個字，徐妍就感覺有一雙手在狠狠的擠壓著她的心臟，這種感覺猶如窒息般的難受，這種感覺比發現渣男騙她當第三者還難受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