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卸磨殺驢
作為緊跟夫人腳步，指哪兒打哪兒的小跟班兒，玉荷實在清楚顧風顧山的手段。
他們若是真的教訓下人，打板子的時候一般都是打臀瓣，為的是讓下人知錯能改。
打大腿，是為了廢了那個人，讓他痛苦的活下去。
打后腰，那是為了要那個人的命！
「嗚嗚嗚……」
玉荷哪裡掙扎得過兩個健壯男人的身手，被按著狠狠的打了兩個板子，她就已經疼得叫不出來了。
此刻她終於明白，夫人要卸磨殺驢了，夫人從來沒打算過事成后抬她當二少爺的姨娘吧。
小顧氏聽到外面響起的打板子聲音，心中落下一塊大石，知道她秘密的人，又少了一個。
一直在一旁被母親勒令不許說話的顧鵬，見母親被顧老爺發脾氣，心下不忿，這老頭憑什麼這麼對待他娘。
上前開口，勸說道，「爹，您就節哀吧，大哥走了，以後您還有我啊，我會為您養老的，雖然我樣樣比不上大哥，但我會好好努力學習做生意的，管家已經教過我看賬了呢。」
「你？」顧老爺見他這幅蠢相，差點氣笑。
這野種還好意思提他娘的野男人，這一家三口想吸干他顧家的血啊。
「老爺。」
小顧氏見顧老爺表情很是奇怪，雖然鵬兒是不大聰明，但老爺以前對鵬兒還是疼愛有加的，從未用這種看蠢貨的眼神看過鵬兒。
她心中的不安越發劇烈，「鵬兒他，的確比不上大郎，但他是個勤奮的好孩子，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還是先安排大郎的後事，先讓大郎入土為安吧。」
顧老爺沒發話，小顧氏可不會放過差點破壞她計劃的另一個丫頭。
指著無聊的卷著頭髮玩兒的蘇嫿，一臉慈愛的惋惜道，「老爺，蘇嫿那丫頭原本就是買來給大郎沖喜的，大郎長這麼大還沒娶妻，一個人下去多孤單啊。」
「不然，就賜一杯酒讓她陪大郎一起走吧，這樣，大郎在下面也能有個知冷知熱的妻子相伴。」
只要是為了大郎好的話，顧老爺聽了都會開心，自以為掌握了顧善奎喜好的小顧氏，等著顧老爺誇她顧全大局的話。
「知冷知熱？你覺得這丫頭會照顧人？」買個傻子來侮辱他的禹錫，顧老爺怒瞪小顧氏。
這和想好的不一樣啊！
差點沒接上顧老爺的話茬兒，小顧氏只能接著他的話硬誇道，「這……蘇嫿她雖然憨了一些，但勝在天真無邪、活潑可愛，有她在，大郎也不會覺得悶了。」
「哎……」
見她還在惺惺作態，顧老爺覺得心很累，揮了揮衣袖，一群人沖了進來，將內院的護院和下人全都押了起來。
院內的護院原本還想掙扎，哪成想這湧進來的人，除了以前被小顧氏趕走的護院，還有一批捕頭。
「官家拿人，請勿抵抗，顧老爺狀告小顧氏林淑怡夥同管家董達和他們的野種顧鵬一起謀害嫡子顧禹錫，證據確鑿，拿下。」
這一場變故，別說小顧氏和院內眾人都沒料到，連蘇嫿都沒料到。
古代男人不都是很要臉的么？
這種事情，不是一般都私下裡悄悄用家法處置了這種不守婦道、謀害嫡子的婦人么？
自己戴了綠帽的事情不是得打落牙齒自己吞，也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么？
這顧老爺竟然直接報官處理，他就不害怕家醜外揚么，畢竟他可是被戴了綠帽的當事人啊，就不害怕別人以後笑話他么，他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啊。
蘇嫿不可置信的看向背著手、板著臉的顧老爺。
或許，是以前看的小說誤導了自己，顧老爺這種報官上告才是正確處置方式？畢竟衙門也不是擺著好看的，哪裡有那麼多私刑？
「老爺，老爺，你是糊塗了吧，我對禹錫那麼好，從不曾想過謀害他啊，我……」
「爹，我是您的親生兒子啊，誰給你說我是董大那個僕人的孩子了，這是造謠，這是有人想借著大哥去世的空擋毀掉我們顧家的陰謀啊，爹，您被奸人騙了！」
「老爺，老奴對您忠心耿耿，從未行差踏錯一步，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夫人冰清玉潔，怎麼可能看得上我……」
林淑怡、董達和顧鵬被押在地上還在各自爭辯，其他被捕快抓住的丫鬟婆子護院可是一聲都不敢叫喚。
顧老爺早已經讓人從玉蘭的手裡把混了紅顏散的妝粉盒子拿到了手。
此刻他端到手裡，不怒自威的問道，「紅顏散，青煙醉，林淑怡，你當真以為世間沒有人認得此毒藥么？」
「此等秘葯，你也敢碰？」顧老爺的表情頗有些咬牙切齒和后怕。
青煙醉和紅顏散竟然被顧老爺一口道破，林淑怡臉色慘白，墜坐在地上，「你……你竟然知道了。」
蘇嫿有些不明白，小顧氏竟然不掙扎了，如此簡單就認了罪，這是什麼道理？
小顧氏突然痴痴的笑了起來，原本因為失敗而佝僂的背，此刻直挺挺的立了起來。
她昂著脖子，像一隻雖敗猶榮的大公雞，「呵呵，你知道了又如何，有人能認出顧禹錫中的是什麼毒又如何？」
雖然因為捕快的推搡，頭髮散亂，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但小顧氏的眼神卻越發癲狂自得。
她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這兩位毒藥是無解的，雖然紅顏散還沒來得及用，但我已經給顧禹錫用青煙醉六載，他的身體已經被這味葯掏空了，就算你找到當世神醫給你最疼愛的兒子解了毒，他也是個廢人了，最多再苟延殘喘個七八年就是極限了，哈哈哈哈。」
顧老爺眼神一暗，恨不得衝上去扇她一巴掌，「我兒的病，不用你擔心，我自會花重金找人替他解毒。」
此等關頭，顧老爺也沒暴露顧禹錫身上的毒已經全解了的事。
他憤怒，他不解，「這些年，我自認對你不薄，更是對你生的野種不計較，對他如親子一般，你為何如此對待禹錫，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姐姐林淑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