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背叛
後山乃是雲崖宗的禁地,除了掌門田擎天外,沒有一個人能踏足這裡。如果無涯宗發現有人闖入後山禁地,輕則廢去全身武功囚禁在雲崖宗地牢,重則直接就地處死。
所以後山可以說是雲崖宗最為神秘的地方,沒有知道後山裡面到底有什麼。
有弟子說,後山內有絕世秘籍功法,相傳是神仙大老爺留下來的;又有人說後山內關押著一位武功蓋世的囚犯,反正各種說法層出不窮,卻沒有人敢去真實。
後山內的一間密室外,田擎天恭敬的站在一旁道:「師尊,這批新招的弟子出了些意外,在上山的途中遇到妖獸的襲擊,存活下來的只有兩個人了。」
「妖獸……」大概過了半刻鐘,密室內才傳來一道蒼老無力的聲音,「寧國是凡人國度,靈氣缺乏怎麼可能會有妖獸的存在……莫不是寧國有大機緣,正在晉陞九品修真國?是了是了,肯定就是這樣,不然也不會出現妖獸了!」
「師尊,聽小兒說,他們遇到的妖獸,是妖狼,後背還長著銀白色的刺!」田擎天補充道。
「那是銀刺蒼狼,屬於最低等要妖獸,不過你那些廢物弟子對付不過來也正常。」一段話說出來后,密室內快要垂暮的老人彷彿耗盡了力氣,過來好一會兒又緩緩開口,「寧國的機緣要來了,快點給本座找到合適的肉體。只要本座能夠搶奪寧國的機緣,本座的實力肯定會重回巔峰……不,肯定會超越我之前的修為。」
「恭喜師尊賀喜師尊,徒兒這就吩咐人去準備!」田擎天欣喜的說著,又見密室再無動靜便說了一聲告辭,然後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孟尋剛剛起床方旭就來找他。
「孟尋師弟,按照本門派的慣例,新來的弟子在第二天都要去拜見掌門,然後測定武學天賦,然後在領取本門派的弟子令牌。」方旭依舊如昨天那般,性子有些高冷,簡單的和孟尋說道一番便領著孟尋往宗門大殿走去,一路上也沒說什麼話。
孟尋覺得很壓抑,兩人很快到了宗門大殿,只見林幽幽早就來了,正和田麟聊天有說有笑,昨日的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過。
林幽幽見孟尋來了,朝他招招手,然後小跑到孟尋的身邊,牽著他的手,在他的耳畔說著悄悄話。
田麟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心中暗罵一聲賤婢然後迎了上去。
「孟尋,剛才田麟師兄和我說,雲崖宗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哪天帶我去玩嘛。」林幽幽晃著孟尋的胳膊撒嬌,一副小女生姿態,讓孟尋的心幾乎都快融化了。
就在孟尋準備答應下來的時候,田麟走了過來道:「孟尋師弟,雲崖宗地勢險要,有些好玩的地方都是一些險地,你剛剛來雲崖宗,對雲崖宗不熟,等有時間我帶你們在雲崖宗逛逛你看如何。」
孟尋想了想,他一開始想要拒絕的,可是看著林幽幽可憐兮兮的目光便一口答應下來了。
田麟爽朗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說好了。對了,快點去大殿吧,別讓我父親等急了!」
雲崖宗的大殿很大,比縣衙門還要大上幾倍,看門口的栩栩如生的麒麟石雕,把孟尋嚇了一跳,好在有林幽幽在,不然可就要出洋相了。
林幽幽看著孟尋慌亂的樣子無奈笑道:「孟尋,我們現在即使雲崖宗的弟子,放輕鬆點。」
孟尋黑臉微熱,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前者林幽幽的手朝大殿內走去。
林幽幽微微一愣,反映過後甜甜一笑。
大殿內金碧輝煌,十二個鎏金柱子足有十人環抱這麼粗,每根柱子上都刻有浮雕,鼠、牛、虎、兔……豬,每根柱子上雕刻著十二生肖,彷彿活著的一般。
「你們就是孟尋與林幽幽,能夠在妖獸圍攻下死裡逃生,你們也算是頗有天賦了!」田擎天從大殿上走下來,非常的和藹,沒有半點掌門威風,這倒是給了孟尋非常不錯的印象。
「謝掌門誇讚。」林幽幽彎腰拜謝,見一旁的孟尋直勾勾聽著田擎天發獃便悄悄的用胳膊戳了孟尋幾下,才讓孟尋反應過來連忙拜了下去。
田擎天看著孟尋憨厚的模樣不由一笑調侃道:「難道是本掌門臉上有花嗎?」
「額,不是。」孟尋的黑臉漲紅的有些發紫,緊張的道:「掌門給弟子的感覺很親切和藹,讓我想起了我們村村長。」
田擎天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道:「我成為雲崖宗的掌門已經快四十年了,還是第一次有弟子說我像村長。」
「掌門,孟尋他並沒有其他意思,還望掌門恕罪!」林幽幽心驚膽顫,瞪了孟尋一眼然後急忙向田擎天請罪。
田擎天擺擺手表示無礙,然後看著孟尋點點頭道:「筋骨不錯,是一個練武的好材料。來,把手放在這個石球上,看看你的天賦到底如何?」
孟尋有些害怕,但是想了到林幽幽還在自己的身邊,便鼓起勇氣,將手放在石球上。
清亮的觸感從掌心傳遞至天靈蓋,讓孟尋打了個激靈。
慢慢的,石球變得透明如一個水晶球一般,球心內發出淡淡熒光,光亮雖然很弱,但是在白天內依舊能夠看得清。
田擎天收回石球,也沒有說話,只是朝著孟尋點點頭,然後又將石球升到林幽幽的面前。
林幽幽學著孟尋的樣子,將手放在石球上,閉上眼睛。
可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石球依舊像是一個普通的石頭,這讓林幽幽好生失望。
孟尋見狀,牽著林幽幽的手,輕輕的捏了捏來安慰他。林幽幽抬起頭朝他勉強一笑,然後又再次低下頭,眼眸暗淡。
田擎天做完這一切再次坐回到大殿之上的鎏金椅子上對林幽幽道:「林幽幽,你先退下吧。孟尋,本座有事與你說。」
孟尋聽罷點點頭,然後看著林幽幽,不知為何他感覺對林幽幽有些歉意。
林幽幽收斂失望,燦爛一笑道:「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殿外,田麟見林幽幽一個人出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狂喜。他迎了上去道:「幽幽師妹,怎麼了?難不成孟尋師弟點亮了石球?」
「田師兄怎麼知道的?」林幽幽有些驚訝,旋即便明白過來,畢竟田麟是田擎天的兒子,從小生活在雲崖宗,肯定見過有人點亮了石球,說不定他自己也點亮過石球。
「莫不是田師兄也點亮過石球?」
「你看我活的好好的,像是點亮石球的人嗎?」田麟忽然挺了下來輕笑道:「哎呀呀,說漏嘴了,一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事情了。」
林幽幽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她何其聰明,知道田麟是故意掉她胃口,一臉媚態的靠近田麟在他的耳畔輕輕吹風,氣吐香蘭,「田師兄,你就告訴人家嘛,為什麼沒有點亮石球才能活得好好的。」
田麟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父親也沒有和我說,但是我看到過點亮石球的師兄弟很多,至今不下於五十人,他們大多都是橫死,你說是不是很奇怪。按照我父親的說法,凡是能點亮石球的人都是天才,都能修鍊本宗的鎮宗寶典,相傳如果修鍊有成的話,那就是神仙了。」
「可既然如此,為何掌門他老人沒有修鍊?」林幽幽剛說出口,然後急忙捂住小嘴小聲道:「難道掌門不能點亮石球。」
「是呀,所以哦父親他才活了這麼久!」田麟冷笑一聲道,「師妹,這事情你可不能亂說啊,甚至連孟尋也不能說,不然不僅孟尋得死,你也要死!」
林幽幽嚇得花容失色,然後強做鎮定道:「可是師兄你不是和我說了,難道你不怕死?」
「怕啊,我當然怕死。可誰讓我是掌門的兒子呢,在說了,這件事情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了,其他人我都沒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田麟邪邪一笑,氣質陡變,與之前彷彿變了一個人。
臨走前,他的大手在林幽幽挺翹的臀部上狠狠捏了一把道:「師妹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林幽幽的表情陰晴不定,待田麟徹底走遠,她才恢復平常的神色。她沒有離開,而是在殿外一直等待著孟尋。
直到天色漸晚,孟尋才從大殿內走出來,看到蹲在石獅下的林幽幽他很是感動。
「還沒走?」
「擔心你!」
「……」
夕陽下,兩人的身影交錯在一起,只是林幽幽沒有將田麟的話告訴孟尋,孟尋也沒有將田擎天與他說的話告訴林幽幽。
距孟尋來到雲崖宗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些天孟尋除了練功就是陪著林幽幽在山中閑逛。
一個月前,雲崖宗有新招來了一批弟子,人數不多,大約有三十幾人,其中又有三人點亮了石球,不過很可惜這三個人相繼不久便暴斃了。
然而這三個人的死,在整個雲崖宗並沒有造成過大的轟動,田擎天所給的解釋便是三人練功出了問題走火入魔導致筋脈盡碎。
今天,孟尋又是一大早起來就去內山開始練功,今天也是他一個星期沒有看見林幽幽了,當然主要是他沒有時間每天一直練功到深夜,第二天一早便早早的又去練功了。
「孟師兄今天又起的這麼早啊。」
與孟尋打招呼的是住在隔壁的師弟,名字叫徐帆,一個月剛進雲崖宗,天賦不錯才被雲崖宗安排在孟尋的隔壁。
「嗯!」孟尋依舊不善於人打交道,只是點點頭算是回應了徐帆。
「師兄且慢,師弟有話對你說!」說罷徐帆打量了四周,見沒有人才邀請孟尋去房間。
孟尋有心拒絕,可是見徐帆一臉嚴肅的表情也就沒好意思拒絕,說不定他真的有什麼要是商量。
「孟師兄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見到林師姐了吧。」
徐帆給孟尋倒了一杯茶,孟尋說了一聲謝謝,只接了過來,象徵性的抿了一下便放了下來。
「的確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幽幽了,這一個星期我很……」
他連『忙』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被徐帆打斷了。
「師兄,平時你對我教導怕頗多,我對你也很感激。作為師弟,我也不想隱瞞了。就算你練功在忙,難道林師姐抽空看你的時間都沒有嗎?」徐帆的話如同驚雷在孟尋的腦袋炸開,他有些慌了,比當初遇到妖獸時還要慌。
「可能她最近也在閉關吧!」孟尋的聲音很輕很淡,輕到他自己都快要請不見了,淡到幾乎沒人相信他的話。
「我前天撞到了林師姐與田師兄在內山行苟且之事,當時不敢聲張懷疑林師姐是被田師兄逼迫的,畢竟田師兄的口碑不是很好,所以當時就沒有考訴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到林師姐主動去找田師兄,我才知道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
師兄,你先不要反駁,如若不信,你可以現在就去田師兄的住處,想必現在他們還未起床。」
徐帆話語堅定,可是他越堅定,對孟尋的打擊便越大。
林幽幽的一顰一笑再次浮現在孟尋的腦海中,然後再次浮現林幽幽在田麟的身下婉轉承歡,血絲布滿了他的雙眼。
「田麟!」
孟尋怒吼一聲破門而出,不顧徐帆的阻攔直奔田麟的住處。
清晨整個雲崖宗還未醒,別被孟尋的一陣怒吼給吵醒了。
田麟的住處。
孟尋站在門外,雙眸盯著房間內晃動的影子氣喘如牛。他直接破門而入,正好看到林幽幽爬上窗口準備跳窗離開。
此刻,整個雲崖宗已經傳開了,徐帆見勢攔不住孟尋,生怕孟尋在田麟的手下吃虧,就直接去求見田擎天,希望田擎天能夠出手阻止孟尋。
可是田擎天只是淡淡的道:「放心,以孟尋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懼麟兒,也真好借這一次看看他們兩人將來到底誰會成為雲崖宗的下一任宗主。」
徐帆心頭一驚,想要繼續勸田擎天,卻被田擎天一掌打翻。
「不要以為你們做的苟且之事我不知道,如若不是你在一旁牽線搭橋,林幽幽會上了麟兒的床?這樣也好,讓孟尋斬斷情絲,安心修鍊。不然遲早要毀在林幽幽這個野心十足的女人手中。」
徐帆跪在地上,滿臉駭然,他本以為田麟是田擎天的兒子,田擎天最起碼會護著田麟,沒想到田擎天對孟尋的關注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還要多。
他打的如意算盤徹底沒用,反而幫助了孟尋,只是他不甘心,「可是掌門,現在孟尋正在氣頭上,如果田麟少掌門不是孟尋的對手說不定會被孟尋廢掉的。」
「哼哼,放心吧,林幽幽不會讓孟尋廢掉田麟的,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
……
田麟的住宅,林幽幽淚眼朦朧抱著孟尋的略顯粗壯的腰桿哭到:「尋哥,就算幽幽求你,放過田麟吧。」
「幽幽他這樣對你……」孟尋揪著田麟的衣襟,一拳已經抬了起來,卻被林幽幽給攔住了。
「田麟可是掌門的兒子吧,如果你把他殺了,我們都會死的。」林幽幽哭成淚人,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哈哈哈,孟尋聽到了吧!如果殺了我不僅你要為我陪葬,就連你的女人也要為我陪葬!」田麟哈哈大笑著,很是瘋狂。
被孟尋當著這麼多師兄弟的面暴揍,他的臉面都丟盡了,從最初的恐懼到現在的瘋狂,此刻田麟已經逐漸扭曲了。
「你……你們!」
如今孟尋已經不上當年的山村野小子了,怎麼聽不出林幽幽與田麟的弦外之音。
他推開林幽幽,一拳重重的打在田麟的臉上,將他打暈在地,然後看也不看他們兩人怒而離去!
這一件事情鬧得很大,孟尋現在可是雲崖宗的大師兄,好幾次田擎天親自教導他,使得他在雲崖宗的地位幾乎快要趕上田麟了。
可兩人為了林幽幽大打出手,眾人皆知林幽幽是孟尋的未婚妻,到頭來卻被田麟睡了,如此大跌眼鏡的事情,倒是讓很多好事之人看的樂開了懷。
夜裡,孟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雙眼布滿了血絲已經好幾天沒有睡了。
這些天林幽幽來找過他,可是都被他拒之門外。
今夜,敲門聲又響起了,孟尋不耐煩的道:「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要一個人靜靜!」
「尋兒是我!」田擎天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師尊!」孟尋有些驚訝,其實他對田擎天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怨氣,畢竟田麟是他的兒子。
孟尋打開們,看著月色下的田擎天似乎衰老了許多,「師尊,我……」
「進去說!」田擎天聲音很淡,卻不容拒絕。
孟尋請田擎天進來了,不等他開口田擎天便道:「其實這件事情我早已經全部知曉了。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聽著田擎天的訴說,孟尋才知曉,氣得他一巴掌將梨木桌拍成碎渣,「師尊,徐帆人呢?」
「早就被我逐出山門了,如此歹毒之人留不得!」
原來這一切都是徐帆在背後一手策劃的,徐帆知道田麟一直覬覦林幽幽有礙於孟尋,而林幽幽又很有野心,便學那王婆從中替林幽幽與田麟兩人牽線搭橋,乾柴遇烈火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
「尋兒啊,你有成仙之姿,當時為師勸你要斬斷凡塵一心修鍊,可是你就是不肯捨不得林幽幽。現在好了,知道為師的苦心了吧。」田擎天嘆了一口氣,頗為無奈。
「師傅……不要在說了!」孟尋捂著胸口,口中噴出鮮血,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田擎天見狀,立馬扶起孟尋,手掌貼在孟尋背後,替他輸送靈氣,「額?這小子……原本不笨,早就察覺道了林幽幽與麟兒的關係,開始修鍊清心訣了。只可惜看著丹田內的靈氣流動,估計才修鍊幾天吧。
不過不著急,師尊他老人家還有時間。」
安頓好孟尋,田擎天的臉色逐漸變冷,一揮衣袖,道:「出來吧!」
「爹!」田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低眉順眼情緒溫和。
「哼,一天到晚盡幹些齷齪苟且之事,要不是你是老夫的親兒子,老子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省的繼續敗壞我的名聲!」田擎天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瞧了田麟一眼便飄然離去。
「如果孟尋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你是我的兒子,我也廢了你!」臨走前田擎天的聲音悠悠飄到田麟的耳畔,使得田麟身體僵直不動,最後終於放棄推開門,打消了趁機殺害孟尋的念頭。
不過田麟怎麼可能放棄如此好的機會,眼珠子一轉,頓時計上心來,學著林幽幽的口氣寫了一張字條留在孟尋床頭,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