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2.坦白

說實話，沈重山的確琢磨不太准葉浮屠話語裡面所謂葉琉璃的心魔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不過還不等他去找葉琉璃弄個明白，眼前許卿已經站在那等著了。

沈重山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今天這場談話，是彼此都心知肚明遲早會發生的，但出於某些很複雜的因素，沈重山從心底就不願意和許卿進行這場談話，因為…他知道許卿是真的生氣了。

許卿看起來很霸道蠻橫，但骨子裡許卿絕對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只不過一直以來就要求自己要接手許氏集團，管理那麼龐大的財產，這樣的壓力讓許卿不得不用霸道和強硬把自己偽裝起來，真正能了解她溫柔的人，沒有幾個。

也正是因為她骨子裡的溫柔，所以很多時候在這份感情中，看起來是沈重山處處受到許卿的壓迫，各種欺負，但是沈重山自己心知肚明，在其他絕大多數事情中，許卿都在退讓。

比如，現代社會十個女性有九個半不能接受的曖昧。

沈重山身邊的女人不少，說是曖昧都算是輕的了，正兒八經地說起來，他就是腳踏N條船，還正大光明地把爪子伸到了許卿身邊最好的閨蜜身上，看看身邊的女人，幾乎都和沈重山有各種各樣的糾纏。

面對這些事情，許卿始終沒有點破，沈重山自己也摸不清許卿是默認這種現實，還是在選擇一個時機等待他自己主動去攤牌。

坦白地說，在面對這些問題上，許卿絕對有中宮娘娘的手段和胸襟。

只是此時此刻，沈重山感覺自己和許卿的關係走到了一個重要的轉折點，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導致沈重山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所以這也是沈重山帶心眼裡不太願意進行這次談話的原因，不得不承認，沈重山的確有那麼點逃避心理。

彼此對視一眼，各自心照不宣，什麼都沒說，許卿轉身在前面走，沈重山雖然鬱悶，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哪怕再不情願，這件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也不是他的逃避就能解決的。

兩人來到後花園的涼亭里做好，許卿看著沈重山，表情嚴肅。

沈重山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這麼沒精打採的做什麼，身體還不舒服么？」許卿問。

沈重山苦笑道：「身體到是沒什麼不舒服，就是心裡慌的厲害。」

「你還會心慌？」許卿反問，這句話要是擱在平時，肯定是一個不懷好意的反問，但現在，許卿卻沒有調侃的意思，反而似乎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沈重山攤手說：「感情的事情最複雜，更何況是對於你我的感情來說，在外面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你面前，終究是感覺心虛和歉疚的。」

許卿的面色終於稍微柔和一些，不再那麼僵硬地說：「你能這麼想，我也很高興。」

搓了一把臉，沈重山抱著破罐子破摔豁出去的心，對許卿說：「那麼你想和我說什麼，說吧，問什麼也問吧，我知無不言，不會有任何隱瞞。」

許卿聞言下意識地就張口，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忽然發現自己這兩天思考過的那些個問題此時竟然一個都問不出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欲語還休，最終只能嘆了一口氣，輕聲說：「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問什麼。」

沈重山試探性地蹭到許卿身邊，後者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拒絕這種每次在她生氣的時候都屢試不爽的厚臉皮戰術。

成功地蹭到許卿身邊的沈重山鬆了一口氣，伸出手握住了許卿的手，輕聲說：「雖然我不知道這幾天你都知道了一些什麼，但事實上，我也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你，在最開始的時候，跟你遇上的那段時間，其實我的身份還比較簡單，我只是一個退役的雇傭兵。」

「雇傭兵？」許卿微微皺眉，事實上，因為身份地位的緣故，她對雇傭兵是有一些了解的，至少遠比普通人知道的要多，她知道這是一個充斥著人性最醜陋和骯髒的圈子。

在普通人的眼裡，或許覺得雇傭兵是一群很酷的人，穿著軍裝拿著最先進的武器，在戰火紛飛中刀口舔血，談笑之間殺敵無數。

但是許卿卻很清楚，雇傭兵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骯髒和最自私的一群人之一，在雇傭兵的眼裡，沒有道德和法律，甚至連人性都可以被出賣，只要有足夠的金錢，他們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太多的陰暗面讓這一群人被披上了一層神秘無比的外衣，他們大多受雇於政府或者財團，去做一些明面上這些勢力不方便做的事情。

沈重山並沒有注意到許卿的震驚，他繼續說：「其實在那個圈子裡，嗯，怎麼說呢，也沒有外界想的那麼誇張，只不過是一群貪財又怕死的人，為了錢不得不一次次地搏命罷了，當然，世界很美好，那樣恐怖的一面還是永遠不要被世人所發現比較好。」

「那麼你的退役是說？」許卿問。

「厭倦了。」沈重山擺擺手，自嘲道：「畢竟沒有人願意自己永遠生活在那種地獄一樣的地方，所以我離開了自己的戰友，也離開了那個一直以來讓我生存下去的圈子，來到了滬市，然後就遇到了你，其實劇本一直發展到那個時候，還都是正常的，但到了後來，我發現我忽然進入了一個尋常人根本不曾想過的世界。」

沈重山微微眯起眼睛，事實上隨著他的敘述，他自己也在這個過程中回憶自己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這個世界裡面，有蓋世神功，還有那些根本沒有辦法用常理去推測的人和事，死了幾千年的人依然可以活著，而這些人的終極追求就是成神。」

「神？」許卿瞪大眼睛，全是不敢置信的可愛模樣。

許卿的反應並沒有讓沈重山很意外，一個在現代社會長大的人，忽然聽見正兒八經的成神這樣的字眼，沒有把你當神經病已經算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