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妖」

「這究竟是天地枷鎖，阻人修道所設下的考驗？還是詛咒之力？亦或者是開啟人體寶藏的阻礙，或者是其他？」

「修仙道的那一刻起，就代表著與天斗，與地斗，枷鎖又如何？詛咒又如何？來吧！」

「我，欣然接受！」江不凡咬牙切齒，有怒火燃燒，有不甘，有怨恨，各種情緒交織，讓他握緊了拳頭，骨骼啪啪作響。

飛花落，風中笑，悠悠然，風花自然，氣之靈動，靜之神也，萬物有其規則，念之所想，思慕之忘。

江不凡神色平淡中卻也透著凝重，縱觀他聰明絕頂，可從未接觸過修行，無人指點，無書記載，更是一竅不通，於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迷茫的，都是無知的。

就算他想破頭腦，也想不通一切問題的根源，道之飄渺，無跡可尋，唯有言之有法，修之有道。

江不凡皺眉，思緒萬千，他只能感知到其體內有九條鐵鏈，但是卻看不見九條鐵鏈，更不知究竟所為何物？

細細體悟，九條鐵鏈貫穿整個身體，如同一張大網，毫無間隙的籠罩著身體每一處地方，無一例外。

而且隨著他骨骼的變化，血肉的變化，就是鐵鏈也在隨其變化，跟其成長，無時無刻不都在吞噬他身體的機能，就像寄生蠱蟲一般，直到血液乾涸，生命枯竭，徹底隕滅。

江不凡甚至懷疑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在被鐵鏈控制著，蠶食著，讓他恍惚，使他記憶彷彿都會跟著消逝。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為什麼會有段空白的記憶了，肯定和這詛咒脫不了干係。

「如果不曾早解決這個問題，只怕自己真的活不到多久了，而且記憶也會逐漸遺忘，甚至變成傻子。」

「難道說，守墓人的晚年都是如此凄慘嗎？」

「從古至今，真的就無人破除這個詛咒嗎？父母他們又為何不告訴我這些？他們是怕我擔心害怕？還是其他？」

「這麼惡毒的詛咒究竟是誰下的？又有誰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江不凡第一次對下詛咒之人充滿了畏懼，同時更充滿了無窮的怒火。

「等我破除詛咒之日，就是我重生之時，來日我定要尋個水落石出，無論你是人是妖，是魔是鬼，是對是錯，就算打破這蒼天，魂歸幽冥，我都要你付出代價，不僅為我，更要為我父母，為所有人討一個說法，討一個緣由。」江不凡鄭重發誓。

心緒平靜，雙拳緊握，眉宇間氣質如虹，神色堅定。

「倒是這妖氣，真是意想不到的驚喜，沒想到，這從石碑而來的妖氣對鐵鏈倒是有用。」

「這股妖氣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完美無暇的融入進了我的身體，竟然對這鐵鏈有著吞噬作用，如果我能夠壯大妖氣，化為己用，是不是就代表著我能夠徹底斬斷鐵鏈？」

「修行妖氣？這算人妖嗎？」江不凡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哈哈……」

「人妖就人妖吧！人又如何，妖又如何？只要能夠打破詛咒，打破那可悲的宿命，又有何妨？」

江不凡握拳，自身妖氣衝天，妖風肆虐，就是一雙眼眸中都有著妖氣翻滾，妖紋閃現，迸射出萬千光芒。

「啊……」

江不凡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喝，聲音如雷，這是一種對命運的不甘，聲音中五味雜糧，可以說多日以來的情緒都發泄在了這聲音之中。

聲音之大，震動山河，腳下的白雪激起數米之高，樹木躁動，亂葉凋零，數尺冰封皆裂。

他整個人，妖氣滔天，讓人不敢靠近，瀰漫出一股精純的妖氣，向周邊擴散，就是峽谷附近的生靈也是瑟瑟發抖，匍匐在地，如同上古妖王出世。

天地間大雪依然紛飛，無窮的生命精氣，以及天地靈力，竟然在這一刻全部的向著江不凡身體而去，體內妖氣狂躁不安，如同饑渴了萬年般。

他的身體瞬間變得灰濛濛了起來，自身妖氣也是越來越旺盛了，就是口鼻間都是妖氣，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了人類的氣質，反倒像一位化形大妖。

就是江不凡也沒有想到，隨著他的一聲大吼，居然刺激了體內的妖氣，可以看見他身體的周圍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靈氣漩渦，正在一點點的融入進他的身體，再到被轉化成妖氣，滋養其血肉，臟腑，筋骨。

「好強悍的力量。」江不凡握拳，妖風肆虐，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其體內靈氣轉化成妖氣之後更加強大了，尤其是肉體的堅硬程度堪比妖兵了。

「沒想到因禍得福，本以為會被妖氣侵蝕變成失去意識的妖魔，沒有想到反而讓我轉變成了這無上妖軀，更有了打破詛咒的辦法。」

「有了這妖軀，只要我再得到上古妖修之法，我相信總有一日我會打破身體牢籠，打破詛咒。」江不凡有了絕大的信心。

江不凡沒有呼吸吐納之法，本身也無任何的修行之法，但是身體就像是無底洞一般，時時刻刻，竟然都在自主的吞噬天地靈氣，雪花所帶來的無上生命精氣。

此時他的周邊，靈氣濃郁到了極致，匯聚成液，堪比一方寶地，妖氣也在無形中增加，壯大。

這是一股驚人的妖氣，如同妖族皇者，亦如嗜血妖魔，令人心中發顫，忍不住臣服，源於靈魂深處的恐怖。

江不凡甚至能夠感受到自身的血液也有了明顯的變化，血液中彷彿都有著無窮的生命力量，每一滴獻血，如同寶葯，同時每一滴血液又如同毒藥，妖氣匯聚，普通人沾染上絕對會死於非命。

他的眉心之間有著一道妖紋閃現，妖邪而又詭異，看之生畏，彷彿可以吞噬人的精神，有著強大的妖力波動。

終於，妖氣內斂，江不凡雙眼清明，平靜了下來。

「人體奧妙無窮，有的人就算窮其一生也未必能夠窺視其究竟。」

「對這世界上的修道之人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江不凡略有所思，滿心嚮往。

「不知道學姐她們又在何方？現在過的是否安好？」

冰心竹也算江不凡心中暗戀已久的對象吧！從學校時代，再到現在，他從未間斷過對冰心竹的喜歡，但是郎有情妾不知，倒像是一隻卑微的舔狗。

「總感覺自己認識學姐很久了似得。」江不凡不明所以，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不知可有相逢之日？來日相聚又當如何？」江不凡想到要是自己不能修行，未來只會是一介凡人，他們之間的差距則將會越來越大，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日你為人，我卻與妖同舞，你又當如何？是順應天命，拔劍相向，還是不因外界所染？」他腦海中浮現出很多和冰心竹重逢的場景，既希望重逢，亦害怕重逢。

「初見傾心，再見痴心，欲得芳心，煞費苦心，難啊，難啊！難……」

江不凡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