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叔叔萊特
見到這般場景,林宇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探出了手掌,「把你的弓箭給我看看吧。」
弓箭一直掛在維拉的後背上,即使它正在不斷散發著綠光流轉的光芒,但也很難掩飾腐朽的味道。
剛才那個雙修附魔師說的不錯,這柄弓確實已經有些年頭了,就算是林宇也無能為力,品級本身就不怎麼樣。
附魔從來不是一項能提高品級的魔法,那是鍊金術師才會的獨門技能。
而附魔能做的只不過是在原有的品級上,極大的發揮武器的全部威力。
維拉也並沒有多想,而是老老實實把弓箭遞了過去,她的耳邊一直在回蕩著附魔師的那句話:從來沒有人能不用魔法石就進行附魔的。
當弓箭遞到林宇的手中的剎那,一股熱流從金瞳中激蕩開來,在林宇的全身亂竄。
此時的金瞳正在自主調動全身的法力,來使自己能力最大化。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就算是前世,林宇也根本就沒有遇到過,象徵著高貴龍族皇室血脈的金瞳在沒有經過林宇的同意下,自動激活。
這是萬萬不行的,林宇趕忙切斷了彼此的聯繫,正在散發著金色光芒的龍瞳順勢暗淡了下去,一股熱淚突然從目呲湧出,帶著劇烈的疼痛。
反斥要人命啊。
手中的弓箭在他手中跳躍顫抖,不斷向著他傳達著喜悅盼望的情感。
在遊戲自帶的系統背包中,有一個光點在瘋狂的顫抖,呼之欲出。
這一連鎖反應讓林宇不知所錯,先是龍瞳的自主激活,再是背包劇烈的反應。
他的手指飛快的在弓箭身體上滑動,魔法減傷的附魔效果直接撤銷,與此同時,一個效果封印的魔法被他直接印在了弓箭上。
隨著三個魔法字元貼在弓箭上,這才失去了剛才的動靜,林宇的背包也平靜下來了。
只有他的雙眸還在不停地流著淚,這是強行逆轉龍瞳帶來的反斥。
擦著旁邊維拉不停遞來的紙巾,林宇也在第一時間把弓箭還給了維拉,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真是手欠,哪來的那麼大的好奇心。
「你到底是誰?」林宇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對維拉說著,像極了一個受了委屈的大閨女,正在埋怨著丈夫對自己不好。
維拉也是被問的一臉懵逼,「我是弗莉達-維拉啊?」
誰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剛把弓箭遞到林宇的手中還沒一分鐘,兩行熱淚就從他的眼角噴涌而出。
這可把她和鎧甲男都嚇了一跳,趕忙把鎧甲男半路用來解手的紙搶了過來。
在鎧甲男一臉捨不得的情況下,把紙巾遞了過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宇的情緒也終於平復了下去,此時手中的紙已經被搓成了一個個的糰子。
而鎧甲男正一臉痛心的盯著他們,同時緊緊的綳著自己的全身,隨後他扭過了頭,幽幽怨怨的對二人說,「咱們能不能加快速度,我快憋不住了…」
二人只是撇了撇身後窩在車棚里的鎧甲男,並沒有搭理他。
「你說你在三歲之前是沒有記憶的?」
維拉點了示意,「是的,養母曾經找牧師看過,他說我的記憶是被人為消除的,而且魔法的級別很高。」
「人為,高級魔法…」林宇不禁陷入了一陣沉思,「靈魂切割?」
「什麼?」林宇小聲嘟囔著什麼,但維拉並沒有聽見,因為聲音實在是太小了。
林宇目光閃爍,再一次看了一眼維拉身後背的弓箭,眼中閃出一道亮光,「沒…沒什麼,咱們趕路吧。」
就在這時,身後的樹林中突然傳出沙沙的響聲,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聲音越來越大。
三人扭頭觀察,正見到八個黑影從草叢中竄出。
黑影速度極快,其中有七個飛一般的略過馬車,向著前方飈去。
「小維拉?」
渾厚帶著疑惑的聲音從黑影的口中傳出,那箭頭一般的速度被人為放緩,身形也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一這是一隻健碩的黑豹,兩顆獸牙從嘴角探出,看上去鋒利無比,它的全身被堅硬厚重的鎧甲包裹,與鎧甲男如出一轍。
在黑豹的上邊,正跨坐著一個魁梧的大漢,也是全身的鎧甲,他輕輕的摘下了包裹住腦袋的黑甲,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容。
這是一張帥氣成熟並且充滿了滄桑感的面孔,在他的左臉上,一道野獸抓出的傷痕從額頭延伸到鄂下,穿透眼眶,雖然傷口已經癒合,但痕迹依然死死的印在了他的臉上。
他正露出一抹微笑,望著馬車上的維拉,「真是好久不見了,小維拉。」
「萊特叔叔?」見到大漢的面容,維拉的雙眸中露出不可抑制的喜悅。
萊特拍了拍胯下的黑豹,隨即縱身一躍,雙腳平穩的踏到了馬車上。
不堪重負的馬車再一次嗡鳴,險些散架。
他渾然不覺,而是自顧的坐到了維拉的旁邊,「差不多三年了吧,過的怎麼樣?」
「過的挺好的,」維拉麵帶笑容。
這是林宇第一次見到維拉的笑容,是如此的甜美,就好像春風那般溫柔。
經過了兩天的接觸,雖然依然對維拉了解很淺,但深知在維拉的過去,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也正是這些不愉快的事情,讓她很難露出笑容。
但眼前的這位刀疤臉大叔,竟然讓維拉笑了起來,像個小孩一樣。
「對了,萊特叔叔,我現在是一位斥候了。」說著,維拉把弓箭握在了手中,露出了一副與她人設非常不符合的笑容。
這句話說出,萊特的雙眸在露出驚訝的同時,也涌動出了喜悅的色彩,並不住的點頭,「好,太好了。」
萊特是一位亞寧倫哥的護衛,大概七年前的夜間巡邏中,正巧發現了維拉一個人在樹林中苦練箭術。
很難想象得到,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由於營養不良造成的瘦弱和不高的個子,看上去非常揪心。
他還記得當時的維拉才將將與弓箭的高度齊平,瘦小的身板正在樹林的某一處艱難的拉動弓箭,一次又一次。
汗水從她的額頭淌下,充滿著補丁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但她渾然不覺,拉弓射箭,一氣呵成,雖然手法生疏,但非常刻苦。
扭過臉望著萊特的眼神,那是他一輩子忘不了的純凈。
從此,那片樹林多了一位老師,每當沒有出巡工作的時候,萊特總是在那裡教給維拉箭術和身法,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
而在三年之前,維拉僅僅留下了一張紙條,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情如師徒的他並沒有去尋找維拉,他知道他的一切已經全部教給了維拉,如果為了自己的任性把她找回來的話,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能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