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溪流

墨然想著尋找什麼小動物扔到電磁防護圈中的時候，周圍的場景一陣晃動，隨後墨然就是發現自己回到了測試房間中，周圍白茫茫的一片。

並沒有多久，周圍的燈光暗淡了下去，降低到微暗的環境中。而一個個學員也是從各自的任務中退了出來。大多數人都是一臉茫然的表情。

「剛接到通知，這一次你們將會全部編入天狼。而你們各自的分組編隊則是要到駐地之後再進行分配。」就在墨然找到同班同學的時候，廣播中傳來一個中年男子低沉渾厚的聲音。

而他的話也是讓原本還有些弄不明白髮生什麼事的眾多學員瞬間明白，他們還沒有結束測驗就已經成功畢業了。在這裡的沒有人會多想，說是上面的長官開恩什麼的。突然發布這樣的消息，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發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這會和早上那件事有關嗎？」羅格低聲詢問著，微胖的臉龐上有些擔憂。他的成績原本並不是很好。按照他自己的話，若是畢業被刷下來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也許那會是一種很好的選擇，在地球或者或者火星上找一份安穩的工作。若是運氣好，甚至可以去月球防衛基地。

「不知道，但是很可能有關係吧！」想到上午霍克拉姆號拖著受創的艦隊返回星港的一幕，王皓說出了自己的推斷。他接受的是參謀類考核，現在若是沒有成績的話，不知道對他最後的分配會不會有影響。

「應該是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墨然低聲說著，抬頭看著不遠處傳出聲音的地方。若是可以選擇的話，他還是希望有個安穩的工作，然後平平安安渡過。但真要發生什麼事，他也不會選擇退避，畢竟若是亡靈族來了，拿不拿槍的結局都是一樣。

「各自按照所在班級和學業分隊站好。一會會有人帶你們去駐地。」軍官的話再一次傳來。

並沒有用去多久的時間，學院這一屆兩千多名畢業生已經是分隊站在出口的地方等待著了。

所謂的人並非完全是，而是所屬軍隊的機器人。白色的球形機器人懸浮在半空中，算是正面吧！至少那上面的屏幕上顯示著它的代碼。

「營地見。」墨然對一旁的王皓說。他將要和墨然幾人分開了。畢竟不能讓指揮人才流入到步兵機動部隊送死，那是對人才的浪費。

學院的廣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許多小型的運輸機，他們將會乘坐小型運輸機前往營地。而天狼的營地是在月球防衛基地。

墨然走得很光棍，不像一些學員在和學弟學妹們惜別。他們甚至沒有收到要收拾行李的命令，就要直接登機離開。

學院的廣場上停著大約五十餘艘小型運輸艦。流體的外形更多的是為了美觀和出入大氣層，總不能讓運輸艦面臨敵人的戰艦吧！那樣的話，艦隊的戰艦就可以去太陽系邊疆放牧了。

墨然等人跟著前面的球形機器人，很快來到了一艘運輸艦前。運輸艦已經打開了艙門，一束藍色的光芒從艙門中落下。

為首的一名學員走入光束中，隨後升起，向著運輸艦內而去。這是反重力的一種應用，在宇宙中，因為在星艦外的單兵作戰中，若是沒有這樣的技術，出去的戰士將會無法回到星艦中。

作為軍隊的運輸艦，裡面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奢侈物品的，只有四排兩兩相對的座椅。

「旅途會很快到達，諸位各自找個位置坐好吧！」墨然進來的時候，大多數人已經找好位置坐下，並繫上了安全帶。不少人還帶著興奮的神色，只有少數人眉間有著愁思。

「來，已經幫你佔好位置了。」並沒有尋找，墨然就是被角落的羅格叫了過去，他微胖的臉上充滿著興奮的紅光。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離開地球。

綁好安全帶，墨然就是和他閑聊了起來。月球防衛基地的宣傳片他們還是看過很多的。但是第一次去，總會有著很多奇怪的問題。

「他們那邊真的很久才洗一次澡？」對於這樣的八卦問題，羅格小聲詢問著。一邊偷偷看了看周圍。

「月球基地上的水資源並不怎麼豐富，要說一二個月洗一次澡倒是有些誇張了。」雖然羅格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還是被他身旁另一個學員聽到了。

「我叫方輝，是這一屆二七班的學員。」方輝自我介紹著，隨後伸出手。「我想之後一段時間，我們很可能會並肩作戰。」他的笑容很溫和，皮膚白皙，似乎挺會保養的。

「我叫羅格，他叫墨然。我們是二一班的。」羅格伸手和他相握，微胖的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

「不是已經有小行星捕捉計劃了嗎？月球防衛基地的水資源應該還是比較豐富的吧！」對於防衛基地的事情，墨然自然不會相信那些小道消息，他有著自己的推斷。

「雖然有著小行星捕捉計劃，但是也是無法比得上消耗啊。大量的水源被工業生產抽走。將水分解，產生高效的能源氫氧混合物，然後投入生產。那些水大多數是不能再回收的了。」方輝扯了扯身上的安全帶，似乎勒的他有些難受了。

他看向墨然。「月球防衛基地主要還是各種工業生產為主的。」方輝介紹著。「水資源已經成為一種急缺的物資。而小行星捕捉計劃的代價很大的。」

「所以，月球防衛基地中，大多數的崗位都是機械。」羅格補充了一句。

飛船微微晃動著，隨後飛了起來。透過飛船的窗戶，墨然可以看到周圍還有著同樣起飛的運輸艦。

「聽說，天狼已經派發了最新的BX-04型重鎧了。要比學院的那個老舊重鎧高兩代呢！」墨然的思緒有些飄飛，這也是他第一次離開地球。耳邊是羅格和方輝之間聊著的，關於月球基地防衛的事情。

飛船微微有些晃動，隨後就是漸漸平穩起來。

「看，星港。」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船艙中的眾人都是向著窗戶外望去。

星港，作為大型戰艦在宇宙中停靠和維護的地方，在夜晚的時候，它是除了月球以外最大的衛星了。

羅格找的位置還算是不錯的，不用像對面的學員那樣，扭著頭，費力看著那個方向。

黑色的宇宙背景中，星港宛若夢中的鋼鐵與鐵鎚交織而成的唯美畫面。那是一個巨大的一層層鋼鐵圓環組成的圓柱形星港。她的龐大讓人吃驚，霍克拉姆號塞進去也都只是有些擁擠而已。

而在星港的一側，有著一個巨大的平台，上面燈光閃爍著。一艘艘大中小型星艦停留在機坪上。

而他們這一批運輸艦中，有大約二十餘艘向著星港的方向飛去。葉洛也是其中之一。

「這就是我以後要任職的地方嗎？」看著龐大的星港，葉洛暗想著。他會被分配到霍克拉姆號上。這件事她是可以確定的。收回目光的時候，她正好看到了另一批向著月球基地飛去的運輸艦。

葉洛突然想到，他們就這樣分開了，就像是一條小溪遇到了一塊岩石，然後在岩石面前分開成兩股，然後各自奔著前方而去。

小溪只是靜靜流著，因為它連撞出一點浪花的力量都沒有，只能被那麼靜靜地分開，成為兩條應該是不會再次相交的細流。

「那個傢伙。」葉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腦海中想到了昨晚那個青年的模樣。他給她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似乎他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再次見面呢！」

與其說是葉洛的私語，倒不如更像是她的祝福了。畢竟機動步兵的傷亡率居高不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過，要比死亡率的話，艦隊遠遠高於機動部隊。在宇宙中，若是沒有任何防護，人類很快就會死去。不光是宇宙中的有害輻射，就連人自己都會將自己逼向死亡。

而墨然自然不會想到還有一個女生偶然想到他，他只是看著星港中的那些戰艦。其實很多問題似乎都很簡單。只要給亡靈族所在的星球一顆黑洞炸彈就足夠了。

但神族和眾多的盟友都沒有使用黑洞炸彈的先例，人類自然也不能最先發射。畢竟黑洞炸彈的危害性太大。若是無法控制的話，很快一個星域都會被人造黑洞吞噬。直到黑洞到達一個平衡點，才會漸漸收斂一些，而這個平衡點還要看黑洞炸彈所在的位置。

一個不被掌控的武器不是武器，而是災難。就像曾經發明那種生化武器的小國家，就毀滅在他們自己所謂的聰明中。整個文明成為歷史書中的一部分。

收回目光，墨然轉頭望向身後。月球，幾千年來有著無數美好故事和寄託，也有著無數神秘故事與流言的月球，這一刻如此的接近。墨然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自己每天都在地球上看到的月球。

或許，簡單極致的詞語更加合適。那麼只有一個詞，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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