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番外四之完結篇
時錚正在房間中耐心的哄著昭寒,讓她不要害羞呢,就聽到門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夾雜著凌兒興奮的歡呼聲,時錚皺眉將房間打開,裝作不悅的樣子看著凌兒,「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怎麼就是不聽。」
凌兒無所謂的吐吐舌頭就進了房間,她要是讓她爹知道剛剛她還激動的暈過去了,那他還不得殺了自己啊。
昭寒拿開寢被,看著是凌兒是時候更是害羞,凌兒無奈的嘆息一聲,「我說娘啊,你害羞什麼啊,我還等著你生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給我玩呢,我覺得還是生個小弟弟吧,我現在比較會帶小男孩,沒有帶過小姑娘。」
畢竟像時錚說的那樣,家裡一窩子的都是男孩,就凌兒一個姑娘。
聽凌兒這麼一說,昭寒心裡反倒放鬆了一些,想著凌兒剛剛咋咋呼呼的舉動,不由得問,「發生了什麼事,你找什麼急?」
凌兒瞬間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頓時一臉激動的看著昭寒,「娘,外面來了一個特別帥特別帥的小哥哥,真的是特別的好看。」
好看到讓凌兒只看了一眼就心臟狂跳,直接激動的暈過去了。
看著自己女兒紅彤彤的臉色,昭寒一陣狐疑,「哪裡來的小哥哥?」
他們這裡很少有外人來的啊。
「哦,對了,他說要見到娘才肯說,是奉了自己母親的囑咐來見娘的。」凌兒認真的說。
「來見我?」昭寒更是狐疑了,抬眼看向時錚,卻發現時錚也是一臉的茫然。
昭寒想了想下床穿好鞋子朝著門外走去,她倒是很好奇,到底還有什麼故人要來見她。
時錚謹慎的跟著昭寒,生怕她摔著或者不小心跌倒,惹得凌兒一陣一陣的翻白眼。
進了正廳,看到家裡所有人都在正廳站著,一個挨著一個紛紛好奇的打量著坐在一旁凳子上的一個小夥子。
凌兒果真沒有誇大,這孩子生的格外的標誌,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心裡去,這樣的長相,還真是妖孽至極,但是好的一點是不讓人覺得娘氣不會反感,這孩子可真會生,肯定是汲取了父親母親所有的優點才能生的如此之好。
但是昭寒遠遠的望過去,卻不覺得自己應該認識這樣的一個孩子啊。
看他的年紀,反倒跟凌兒差不多大。
差不多大?昭寒心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她慢慢的走到少年的面前,看他落落大方的打量著所有的人,絲毫看不出一點的窘迫和膽怯,昭寒心裡又是讚歎了一聲,這孩子果真好教養。
「聽說你找我?」昭寒直接開口,頓時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他趕緊起身對著昭寒行了一禮,態度很是恭敬和謙和,「正是在下找夫人。」
聲音清潤好聽,態度恭謙有禮,昭寒竟覺得這孩子混山上下都找不到一點的錯處和失禮的地方,到底是怎麼教養的孩子啊,能教育的如此之好。
「你找我有何事?」
少年緩慢的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樣東西,畢恭畢敬的捧在手心中遞給昭寒,在他那潔白細膩的手心之中躺著的,正是一枚血玉的梅花簪子。
昭寒的視線瞬間和程袁的撞在一起,紛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和訝異,這枚簪子,不正是當年昭寒送給沈晏如的那一枚嗎?
眼下怎麼會在這個少年的手中,難道真的如昭寒猜測的那般,這孩子是言玠和沈晏如的孩子?
昭寒收起眼中的震驚,再次認真的打量起眼前的孩子,眉眼確實像極了言玠的濃眉大眼,而一雙高挺的鼻子,卻和沈晏如如出一轍,他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清冷孤傲和貴氣,真真是貴不可擋。
「你可叫沈言?」昭寒斟酌了下問出口。
少年沒有一絲一毫的錯愕,點點頭,「回夫人的話,在下正是叫沈言。」
「好,好,」昭寒激動的說,不顧旁人不解的目光,拉著少年的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告訴我,你娘還好嗎?她只在七年前用過一次血玉簪,當時是在泰山郡的境內,從此之後我再未了解到關於你娘任意一點的消息,你們都去了哪裡。」
相比於昭寒的激動,少年反倒更是鎮定,輕音依舊清冷平穩,「七年前正是在下受了重傷,我娘沒錢給我看病,迫不得已拿了這枚血玉簪子去取了錢,才找了大夫給我看病。我娘一直說,是您救了我,讓我無論如何也要來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不要這麼說,」昭寒搖搖頭,「你們這幾年一直都在泰山郡生活嗎?你娘呢,她現在在哪裡,和你一起來了雲中還是依舊在泰山郡等你回家呢?」
多年前的老友,昭寒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關於沈晏如的消息。
少年的神色瞬間黯然了下來,眉宇間都染上了一絲仇怨,「我娘在一年前就去世了。」
「什麼?」昭寒一時慌亂,身子猛地一顫,時錚趕緊站在昭寒的身後,怕她出點什麼意外,「你娘是怎麼去的?」
「大夫說我娘是積勞成疾,這些年我們一直生活在泰山郡,我娘一直都很辛苦,卻還是不辭辛勞的供我讀書讓我習武,自己積染了無數的疾病,卻瞞著我不讓我知道,最後是瞞不下去了才告訴我,我娘在最後關頭告訴我關於血玉簪的事情,讓我報答夫人,來夫人跟前盡孝一年,算是完成我娘的心愿。」
少年頓了頓,「這一年多我幾乎隨著師傅走遍了晉國上下所有的領地,最後才幾經輾轉來到雲中郡,替我娘向您說一聲謝謝。」
「孩子你客氣了!」昭寒眼角含淚,想到沈晏如的去世,心裡不免有些酸澀,「你娘可有告訴你關於你的身世?」
少年搖搖頭,眉眼清淡,「我娘說前塵往事俱已過去,不必揪著不放,徒惹自己不痛快,我也從來沒問過,也不想知道,就這樣便好。」
昭寒竟然從一個孩子身上看到了成熟和豁達,這是一個洒脫的人,雖然比凌兒還小了一個月,但是卻比凌兒成熟太多。
昭寒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兒,卻發現她木然著一張臉,獃獃的看著眼前少年,顯然已經看呆了的樣子,昭寒頓時不悅的輕咳了一聲,這孩子,花痴的樣子到底隨了誰。
「你這一年都跟你師傅在一起嗎?」昭寒問。
少年點點頭,「我小時候曾經生過一場大病,身體一直不好,我娘便讓我隨著師傅學武,還學習一些醫術,我娘去世后便隨著師傅雲遊四海了。今日找到夫人,想到我娘曾經的囑託,我決定來拜訪夫人,還回這枚曾經救過我性命的血玉簪,並在夫人跟前盡孝一年,讓我娘了無遺憾。」
昭寒剛想搖頭說不必,但是無意中瞥向凌兒,卻看著她不住的對著自己點頭,無聲的比著口型說讓他留下,讓他留下,看著凌兒這樣子,昭寒又是一陣皺眉。
想了想,昭寒到底點點頭,「我呢,也不需要你盡孝,但是你留在這裡吧,這裡有許多人可以指點你的功夫,我的伯父還能教你更深的醫術,能幫你提升很多,這裡還有許多的弟弟妹妹,可以陪著你一起,若是你願意,就一起留下,可好?」
凌兒期待的看著少年英俊的側臉,沉吟了不過片刻,少年點點頭,「我留在夫人身邊一年,一年後自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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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說會簡單的功夫和醫術,其實都是客套,他的武功可不在一般人的話下,在醫術方面更是得到了伯父的大加讚賞,讓伯父自己的一身醫術後繼有人了。
昭寒正在院中看著程袁教沈言和幾個弟弟武功,門口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昭寒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到小離一臉激動的朝著昭寒沖了過來,「小姐,我來看你了。」
昭寒瞬間激動的淚雨如下,與小離分別了四年,到底又見面了。
「你怎麼來了?」昭寒雖然激動,卻還是知道小離不會自己過來的。
小離指了指此刻正站在門口,一臉威嚴注視著院子里與沈言相談甚歡的凌兒,眉宇間都是厲色的言戈,「皇上說微服私訪來看你們,便將我一起帶來了。」
昭寒看著武兒看向凌兒的視線,再看凌兒與沈言之間的舉動,不由得一陣汗毛豎起。
這局面,有點複雜,也有點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