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所謂希望
易銘聽到這個聲音懵了一下,因為這個聲音和他的聲音一模一樣。這時候對面牢房的人又說話了,但說些什麼易銘完全不知道,因為此時他的注意力在他的腦海里。
「你不用驚訝,因為我就是你,或者說你現在這幅身體之前是屬於我的,而我的名字也叫作,易銘。」之前易銘腦海里響起的聲音再次出現,我們姑且稱呼他為「前易銘」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從這裡出去,我大概還能存在三天左右,這期間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現在你耐心聽我說。」前易銘說道,易銘默默地點了點頭,等著前易銘的下文。
「我們現在是在晉國北部的第六礦區,這是地球上眾多貧民區的其中之一。我之前策劃過一次逃跑行動,這點你應該能猜出來。」易銘點頭表示同意。
「而這不過是我計劃中的第一步,你放心,那些年輕人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只要你能走出這個監牢,計劃的第二步就開始了,之前的失敗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但我沒想到的是我沒撐過這三天的酷刑,所以你才會出現在這裡,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天命嗎?」
「你還沒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從這裡出去,如果不能出去,你所謂的計劃就徹底失敗了。」易銘說道。
「想要出去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撐過五天的嚴刑拷打,到時候會讓你飽餐一頓然後放你出去。那時候你就擁有了自己的身份認證,沒人會強制要求你下礦,但同時也不會再給你發放任何食物,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力更生。這是我們這個礦區成立百年來唯一沒變過的規則。」
「為什麼會有這種規則?既然只要撐過五天就能獲得自由,那很多身體強壯的人應該都能成功吧。」
「不,百年來確實有不少人選擇過這條路,但從沒有一個能撐過三天的。本來我也要失敗了,但是現在你出現了,所以你現在就是我們的希望啊。」前易銘繼續道:「我們這個礦區的老闆聽說是個虐待狂,所以才定了這條規則,前面三天他是不會出現的,只有最後兩天是由他親自上陣。所以我也不確定你到底會遭遇什麼,總之你一定要撐過去啊。」
聽前易銘說完這些易銘是很慌亂的,今天受了一天的折磨他都感覺自己快不行了,如果再來兩天,他怕自己會真的死在這裡,一個十八歲的陽光少年,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事,於是他問道:「如果我死在了這裡會回到我的世界去嗎?」
「我不知道,雖然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但是你會出現在這裡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前易銘回答道。
易銘驚訝地說:「什麼?你很早以前就知道我了?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呢?」
「其實我們見過面,那大概是兩年前的事了,只不過你是通過夢境看見我的,因為我們長得一樣,你只認為那是一個奇怪的夢而已,但那其實是你的意識來到了我的世界里,所以那天你醒來以後才會感覺到很疲憊。」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
「這就涉及到你出去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了,現在不早了,你要休息好,才能保證能熬過明天,這件事等你熬過去以後我就告訴你。」前易銘說完這句話之後,任由易銘說什麼他都沒有再次出現,易銘只好作罷。
在易銘被餓醒四次以後,他頭上那盞小燈終於熄滅了,同時他再次聽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這次進來的人有四五個,其中包括昨天折磨易銘的那個中年人,而他們共同簇擁著一個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子,他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但不怒自威的臉說明他一定長期身居高位,否則不會有這種氣質。
見易銘一點動靜都沒有,昨天那個中年人罵道:「小子,你眼睛瞎了?見到老闆不知道問好嗎?」
他還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華服男子打斷了他的話,「你叫易銘是吧,很好,你是百年來第一個撐到第四天的,現在開始我來陪你好好玩玩,只要你撐過這兩天,你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我也會給你一筆錢,你想做什麼都是你的自由,明白了嗎?」
這個男子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鎚子一樣擊打在易銘的腦海里,他此時一點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點點頭。
「嘿,我看你小子真是活膩歪了,老闆親自和你說話你居然還不回答,找死。」另一個人說著就抽出了皮鞭要往易銘身上抽去。
但華服男子瞪了他一眼后,那個人立刻就跪在了地上,絲毫不敢動彈,「我說過了,這兩天由我親自動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指手畫腳了?拉下去,打斷一條腿。」華服男子冷漠地說道。
他話音一落,從門外進來了兩個護衛模樣的人,把之前抽出皮鞭的那個人帶走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讓易銘不敢想象他接下來會遭遇什麼非人的折磨。
「曹平,把東西給他灌下去。」華服男子吩咐道。
昨天行刑那人走了出來,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三管藥劑,把易銘的嘴掰開就灌了下去。
藥劑入喉,易銘就覺得全身燥熱,飢餓感瞬間消失了,就連身上的傷痕都開始慢慢恢復了。
華服男子摸了摸下巴,道:「看來這新藥劑效果不錯,有批量生產的潛力。哦,對了,小子你記住了,我叫司馬新,要是你在這兩天里去見閻王了記得報我的名字。」說完他輕蔑地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手,就見外面的護衛搬了一張華麗的椅子進來,司馬新就坐了上去。
接著護衛又抬了一張大圓桌和幾張椅子進來,跟著司馬新來的曹平等人也坐下了。然後就是一桌子的美食被送上了桌,饒是易銘這樣見過不少美食的新青年也被這奢華的飯食嚇到了,他今天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滿漢全席。
但可惜的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大快朵頤,自己卻被綁著動彈不得。奇怪的是之前的飽腹感在聞到食物香氣以後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嗅覺變得十分靈敏,此時的易銘甚至能從空氣中散發的味道里辨別出哪種味道是屬於哪道菜的,於是易銘的嘴裡開始瘋狂分泌唾液,這讓他感到十分飢餓。
於是易銘閉上了眼睛,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但是各種味道依然在他的鼻子里徘徊,閉上眼睛以後反而更能想象出各種食物在他嘴裡的感覺,他更餓了。易銘只好睜開眼睛,品嘗這種美食就在眼前卻餓著肚子觸摸不到的痛苦。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這桌滿漢全席就被撤了下去,司馬新揮了揮手,護衛又抬著一盆被罩子罩著的東西進來了。
司馬新指著曹平等人緩緩地說:「我和這些只懂得讓人受皮肉之苦的下人不一樣,我更喜歡從心理上打垮一個人,看著他們扭曲的表情,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畫卷,而你將會成為這副畫卷的一部分!」
說完司馬新親自拿起了盆上的罩子,他露出詭異的笑容說:「剛才不過是開胃菜而已,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享受。」就在罩子剛剛揭開一點的時候,瞬間牢房裡都充滿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而曹平等人更是開始乾嘔起來,有一個人甚至直接將之前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司馬新一臉嫌棄地說:「廢物一樣的東西,不知道提前滾出去嗎?給我把這堆東西收拾瞭然后趕緊滾出去!」
曹平等人聞言如蒙大赦,三下五除二把牢房收拾了一番就屁滾尿流地跑了。
再看看易銘,這時候他的臉已經綠了,在司馬新揭開罩子之前他的鼻間還是美食的香氣,但是罩子揭開以後,一瞬間他就感覺到各種氣味直衝腦門,香甜苦辣咸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一股腦地衝擊著易銘的神經,再加上嘔吐物的影響,讓他瞬間崩潰了,只想把自己的鼻子給割下來,哪怕以後聞不到味道也無所謂了,但無論他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
看著易銘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司馬新大笑了起來,「哈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但還不夠。」說完他拿出兩支藥劑給易銘灌了下去。這次的藥劑讓易銘感覺到自己的聽力變強了,他能聽到門外的人在竊竊私語,但這完全不能緩解他在嗅覺上的痛苦。
緊接著司馬新在他的手腕上輕點了幾下,牢房裡開始放起了音樂,但一曲完畢就變成了刺耳的聲音,易銘只覺得耳朵不再是自己的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何等的猙獰,但他能從司馬新的笑聲里知道司馬新此時十分開心。
接下來司馬新又給易銘灌了不少藥劑,讓他感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人間地獄,這和他昨天受到的皮肉之苦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的差距。
易銘的意識在藥劑的作用下一直保持著清醒,但他的身體卻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哪怕他想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了,他已經不再去想能獲得自由的事了,他現在只求一死以獲得解脫。
就在易銘要堅持不住,意識快要渙散了的時候,前易銘的聲音出現了,「易銘,堅持住,你馬上就要成功了,自由就在眼前!」說完這句話后他又消失不見了,似乎是怕司馬新察覺到什麼異樣。
而事實正是如此,就在前易銘離開的時候,司馬新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了看,但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但前易銘的話確實起了一些作用,雖然受盡了折磨,但人都是有求生的本能的,易銘快渙散的意識又集中了起來,但他現在依然是吊著一口氣的狀態,誰也不知道他能否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