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新的處境

「你在幹什麼？」乾氷淡淡掃了一眼面前的人，從這樣一張面孔上，莫小愛實在覺得看到的都是些不怎麼友善的東西。

莫小愛控制住自己的雙腳，努力不往後退縮，一邊有些強裝鎮定地說道，「我沒幹什麼，就是隨便走走，可能剛才眼睛進東西了，抱歉撞到你了。」

「鎮定一點，不過是在乾氷手下做事而已，你不需要害怕他，做好分內的事情就行。」另一邊莫愛的聲音及時傳來，給面對著見證了這個男人種種暴行的莫小愛，一點安心的感覺。

「你有什麼吩咐嗎？」莫小愛然後看向高冷的乾氷，一本正經地問道。

「現在整個淼川，不，應該說是整座山上都已經進入完全的警戒狀態，你也不要再神出鬼沒的，同底下的人一起隨時戒備對面的來犯。」

乾氷很從容地吩咐人辦事，好像從他這個人身上，你是很難會看到有什麼危急關頭的恐慌，但從乾氷此時的話來看，山上的情勢是不容樂觀的。

「我知道了。」莫小愛很有氣勢地點點頭，正按照莫愛所說的，做好分內的事情，雖然等要做時候就不一定了，不過像這種該口頭答應的，還是有必要敷衍一下。

乾氷也不知道是不是恰巧經過這兒，然後被閉著眼瞎轉悠的莫小愛給撞上了，不過他確實也沒做出什麼讓莫小愛害怕的舉動，而是簡單的說了這麼兩句話就要離開。

莫小愛在他轉身要走之前，不由把人叫住了，「那個……淩鏡月還在這裡吧？」

「你突然提起淩鏡月做什麼？」莫愛那邊聽著也揪心，不過她現在確實也沒什麼辦法，「對了，我應該已經到了你說的那個什麼站牌了。」

乾氷一抬眼，視線就落在了說話人的身上，像是沒想到這人會突然開口，並沒有應聲的意思，而是等著聽後面的話。

莫小愛腦子裡正思索著該怎麼和乾氷接著嘮，好有機會能到淩鏡月身邊去，一時也沒想出一個比較保險的說法，她索性就先把眼睛給閉上了。

「果然還是我社會主義現代化家園好，你看看街上一個個走過去的行人，看著多善良啊都，不會動不動一臉我可能會殺人的冷漠。」

莫小愛暗暗在心裡感慨了一下，一閃眼看見路口駛來的車，「就是那個頭頂是綠顏色的大號車，上面寫著520，你先翻翻身上背的這個包，最外面的一層應該有張卡，我出門前我媽都會幫我檢查放好的。」

「你怎麼了？」乾氷看著眼前突然拿手捂著眼睛，開始碎碎念的人，一時摸不著頭腦，就連他一向沉穩的眉毛都跟著挑了起來。

「啊，沒事兒，我最近腦袋不大舒服，剛找這兒新來的大夫看過了，一會兒就好。我是說我十分願意為您效力，就算是病倒了也不例外，所以我覺得我可以貼身守在淩鏡月身邊，畢竟現在兩派間的緊張氛圍，應該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吧。」

乾氷聽著這一串似乎有些奇怪但也不無道理的話，那種能把人看出個洞來的目光總算柔和了些，「做好你該做的事，她的事我自有安排。」

莫小愛聽乾氷這麼說，也知道自己臨時起意的一段話是達不到目的了，不過她這麼一抬頭，發覺乾氷的目光似乎有些飄，然後從旁邊匆忙趕來一屬下，似乎要稟告什麼緊急的事情。

「乾主，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不見了。」

「不用找了，她就在那兒。」乾氷一手揮退了來報信的人，莫小愛順著乾氷的視線轉身朝自己的身後去看，淩鏡月不知什麼時候一個人在那兒站著，也不吭聲，只是一隻手抓著自己胸口的位置。

從莫小愛這兒看去，隱約還能看到那指縫間滲出的血跡，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現在的淩鏡月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那眼神里是很迷茫而又陌生的東西，雖然現在的自己對淩鏡月而言是陌生的，但也不至於是這樣的迷茫，不僅僅是對一個人的，而是對周圍的一切和所有。

乾氷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徑直朝著淩鏡月那兒走了過去，然後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抱起就走了，莫小愛就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總覺得這情形看起來有些奇怪啊？莫小愛轉念一想，還是覺得有必要趁機跟上去一探究竟，不過她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莫大愛，你已經在車上啦！我還沒交你怎麼打卡上車呢？」

「這種事看也知道，我跟著前面的人自然也就會了。不過我看你剛才和乾氷的溝通還算不錯，不過不要節外生枝，因此惹得乾氷懷疑，對你自己沒有好處。」

「哦，我知道了，不過這一趟的尾隨，我還是要做的。」莫小愛睜開了眼睛，這會兒滿腹心思都跟著片刻之前從自己眼前走開的兩人去了。

乾氷最終抱著人消失在了一處房屋的大門裡，莫小愛跟到那屋前抬頭看了看，然後還是認了出來，這個地方就是那一晚她和淩鏡月夜探淼川時，那個叫做婈玦的女人待的房間，那時房間裡面還擺著那塊兒逆光石。

莫小愛儘可能小心地靠近一些，隱約聽到裡面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乾氷的，還有一個也很耳熟，是那個醫仙女大夫。

「她怎麼樣？」

洛晴向躺在榻上的人瞥了一眼，然後把乾氷帶遠些說話，「她心口的傷還沒有癒合，不過好在心臟在她身體里融合地不錯，為了她能夠平心度過這段復原階段，我一直給她用著迷魂香，這段時間她不會記得自己是誰。」

裡面的聲音似乎安靜了片刻，然後只聽到乾氷說道，「那要讓她永遠不記得自己原來是誰呢？」

「迷魂香這種東西，久用傷身，只對暫時平復精神有效，而且任何藥物作用對人都是有時效性的，除非一個人自己不想想起，否則就永遠不會忘記。」

莫小愛在聽見開門聲響起的時候，悄聲退到了牆角，然後見女大夫離開了，接著她又小心往牆根下面靠，裡面這時更安靜了許多。

「我……」淩鏡月一手還緊抓在砰砰跳動的心口上，接著一隻略帶寒意的手就代替了她的手，按在了難平的心跳上。

她已經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有這樣的一雙手，但若不是如此，她就難受地整夜合不上眼睛，而不管是清醒還是睡著的時候，她知道這個人一定就在身邊。

「睡吧，婈玦。」

「淩……玦？」她默默念著這個名字，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再不及多想，疲憊便席捲了身軀。

莫小愛在暗處偷窺著，覺得自己還是似懂非懂的，但直覺情況並不妙，她覺得自己只能和莫愛先商量一下了，才一閉眼，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下車，到了！」

就在莫小愛匆忙下達口令的時候，從焱派空降到淼川的一隊人，給乾氷帶來了一個新的難題，是關於躺在榻上擁有了全新一顆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