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死裡逃生
齊藍並沒有被灌什麼迷魂藥,他現在清醒的很,甚至他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般清醒過。
因為這個看上去很是討厭,但關鍵時候又能提出那樣極為恰當的建議出來的張小閑,讓他心花怒放,茅塞頓開。
所以,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提議,這是一個雙贏的提議,他沒有理由不去接受。
然而,他也想過張小閑的話,這件事誰都不能透漏,只有他們二人自己知道,若不然會引來必要的麻煩。
「怎麼回事?」明顯已經感覺出事情有異的柳風盯著自家師弟問道。
「沒事沒事,就是我和張小閑和解了,他承諾,要送我一件禮物算是為之前的事,賠禮道歉!」
齊藍這時笑著解釋道,「所以,師兄,我看這件事就這樣吧!」
這件事就這樣了了?
柳風此時臉色微微一變,他還想趁機打壓一下這個張小閑,讓他好好的吃些苦頭,沒想到事情竟然就這樣被他躲過去。
「就因為這個,你被他打傷的事,就準備這樣算了!」
「是啊,師兄,要不還要怎麼樣啊?」
柳風真是無奈,低頭沉默了一會嘆道:「那好吧!」
本來氣勢洶洶來干架,就讓這個傢伙三言兩語就這麼糊弄過去。
柳風心裡很彆扭,所以,他很不願意就這樣輕易離去。
和莫名有些興奮的齊藍走出一段距離,柳風再次回頭看向那個氣定神閑站在那邊的少年。
心中感到莫名的冷意,只見他一直自然垂落的右手,此刻猛地張開,一股兇狠的力量,隔空向著那方的少年而去。
張小閑此刻正感嘆於自己的計策英明,這麼快就搞定了那個齊藍,化解一場危機於無形。
正高興間,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讓他渾身一震。
他急起身形,想要躲開那道煞氣,可是畢竟對方的手法太快,就在他剛剛騰起身形的那一刻,整個身體忽然僵硬,隨之整個身子竟是飛速的向著他的左側山崖而去。
張小閑大驚,急忙試圖反抗,可是他哪裡還能動彈半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得那山崖越來越近,然後,整個人踏空了下去。
刺耳的風在張小閑耳邊呼嘯而過,眼前突然出現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東西都看不清。
那種突然失重的感覺,讓張小閑的腦子嗡的一聲,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他曾經在十二歲那年經歷過。
那時的那座大山叫沄薈山,離得邊城沄城有二百多里,那天張小閑背著老爹,獨自一人上山打獵,結果失足落崖,他記得當時就是現在這種感覺。
當時年紀不大的他,非常害怕絕望,聽著耳旁的風,看著那黑沉沉的崖底,仿若看到了自己悲慘的死亡。
可是,求生慾望還是讓他極力的伸出雙手,去尋求或者有或者沒有的支撐。
終於,一株長在懸崖邊上的松柏樹救下了他,一天一夜后,他被尋找他的阿爹找到,僥倖的活了下來。
現下,那種熟悉的對死亡的恐懼又一次襲擊上他的心頭。他再一次想到了自救,並在急速的墜落過程中,試圖抓住點什麼。
就在這時,張小閑猛地感覺到自己急速下落的身體,竟在這時候突然靜止不動。
稍作停頓,便有一股巨大的托力,讓他的身子向上飛速衝去。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墜落下山崖的張小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站在了離崖邊不遠的一塊青石上。
「怎麼回事?」張小閑腦子有點懵。
不解之餘四處查看,卻一眼看到了和他相隔不遠的自家師父張一一的胖胖的身影。
當然還有對他突下殺手的柳風那面如死灰一般的臉。
「柳風,你的玩笑有點過了,我不罰你,還是去你的師尊那裡悔過吧!」剛剛從山下來在這邊,想要看看自家徒弟有沒有偷懶的張一一,沉聲對著柳風說道。
柳風此刻早就嚇的不敢再有什麼動作,急忙躬身拜別。
「玩笑?師父,我看他就是想要摔死我!」如今已經驚魂已定的張小閑不僅看著那道落荒逃去的身影,憤憤不平道。
「他沒有想摔死你,只是想要驚嚇你一場,如果真的想要把你置於死地,恐怕他用上的功力可不止這麼一點!」張一一不緊不慢的過來解釋道。
「所以,我才這麼輕易的繞過他,也算是給他一個警告,還有,你讓人把你弄得這般慘,你好像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慚愧,難道別人比你強,能夠壓制住你就是應該的?」
「當然不是,可是……」
「沒有可是,強者為王這句話,在任何時候都是對的!」
「所以呢?師父,你要讓變得更加強大才對!」張小閑很善於總結的說道。
張一一的那張胖臉當即又擴大了一圈。
「你不說這些,我還忘了和你算賬了,你方才和那個齊藍可是做成了一筆很好的交易,對不對?交易的內容是什麼?嗯?」
張小閑瞪眼,「你這都知道?」
「當然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明明剛才你不在這裡啊?」
「我身體不在這裡,難道就不會順風聽到點什麼嘛!我……」張一一說到此,猛地一怔。
隨即大怒道:「這些不是重點,我是問你,你咋能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做主,答應把我教你的功法傳授給他?」
「可是,他也會把他從二師尊那裡學到的功夫傳授給我呀,我們互通有無,一同提高,我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對!」
張一一用有些狠厲的目光瞪著張小閑,張小閑這次服軟。
「你放心,我雖然和那位齊藍師兄是說好了做個交易,但是,我可沒有說把所有都說了,殺手鐧級別的東西,那是死都不會拿出來的!」
張一一聽罷,臉色略有鬆緩,也是,這個傢伙什麼時候曾經做過賠本的買賣,不賺人家的便宜就算不錯了。
想到這裡,張一一算是原諒了張小閑的善做主張,鄭重對他說道:「我之所以不贊同你和齊藍的這個交易,還是為你多有著想,因為,我想讓你早日拿到入藏四層樓的機會。」
「四層樓!」張小閑一怔。
他這陣子只顧著高興自己進入內門,高興能跟著這十二師尊張一一,多修鍊些玄妙功法,倒是把藏自己只上到三層上,這件事給忘了。
「對了,那四層樓上都有些什麼玄妙?」張小閑瞪大眼睛問道。
「自然是這內門之中各位師尊們的嘔心瀝血之作,彙集我們各自大成,誰能夠入了四層樓,那他就能把這賀蘭院里十二位師尊的最出色的功法,皆收入手,如此一來,可比你和齊藍做的那互換交易,要划算的多!」
「啊,這樣啊!」張小閑一聽心中大喜,心裡不僅怪自己太粗心,要是早知道這樣,他天天登樓都行。
張一一這時早已看透了他的想法,扁嘴道:「別高興的太早,你以為隨便一個人都能登樓,那是需要腰牌的!」
張小閑一愣,隨即就朝向張一一伸出手:「給我!」
張一一氣的一瞪眼,「自己去爭!」
說這話,張小閑自然是不明白,於是張一一隻好對他耐心解釋道:「內門之中有個規矩,每三年一次舉行一次大賽,大賽是全部的內門弟子盡數參加,最後的勝出著才能得到那四層樓上的入門腰牌,只要能進入四層樓的弟子,那他就極有可能成為賀蘭院的紅腰牌弟子。」
紅腰牌?什麼鬼?張小閑又蹙眉。
「就是能夠代表賀蘭院和其他諸國的修行聖院,來往切磋交流。」
張小閑聽罷,頓時恍然大悟,「奧,奧,你這麼說我就有些明白了,就是賀蘭院的魁首!」
「我們稱呼為行者……」
張小閑愕然,他此刻終於明白一直好想對任何事都不在意的師父,為什麼會反對他和二師尊的徒弟齊藍,做那樣一個主意。
張一一是希望自己能夠戰勝其他師尊的弟子,贏得紅腰牌,然後成為賀蘭院的一名行者。
張小閑忽然覺得有些感動,他暗暗下定決心,不管如何,自己一定不能辜負了張一一對自己的期望。
「師父,今日你教我些什麼?」
「怎麼能從懸崖下跳上來……」
……
西柳街上的小庭院里,小婢女彎彎正仔細的挑揀著手裡的菜葉,面上帶著溫暖的笑意。
在她的左手邊上有著一隻怎麼看也算不上好看的小野鴨,灰不溜丟的小身子,正站立不穩的前仰後合,眼睛卻一直盯著那方小婢女手裡的東西。
「摘好了,才能給你吃,若不然,你會拉肚子的。」
彎彎細聲細氣的說著,語氣很是溫柔寵溺。
張小閑此時大步的從院門外跨進來,看到這一幕,不僅啞然失笑。
他這個小婢女心性良善,總是時不時弄一些無家可歸的小動物什麼的回家,現在他的這間庭院里,已經有了兩條狗,四隻小雞,還有貓,如今看來又多出了一隻小丑鴨子。
不過,張小閑並不覺得這些有什麼不好,相反,他越來也覺得這更象一個家了。
當然,如果張林子能夠在的話,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