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交代
在這六年裡,曲玲娜從未現過身。直到幾個月前的某一天,曲玲娜突然出現在了何藝揚面前。
何藝揚在見到曲玲娜的那一刻,有震驚、有難過、有心痛,卻唯獨沒有了懷念。
曲玲娜見到何藝揚的第一句話是:「這麼多年沒見,你還好嗎?」
而何藝揚回他的卻不是「我很好」,而是:「六年了,你為什麼又出現了?」
而讓何藝揚沒想到的是,曲玲娜接下來便是十分直接地告訴他:「因為我想你了,想飛飛了,在外面漂泊這麼久,我累了,想回家了。」
當我聽到何藝揚告訴我曲玲娜的這句話時,我差點沒噁心地吐了。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能把出軌說得如此輕巧,還美其名曰「漂泊」。
噁心完了,我的第一反應自然就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何藝揚當時的反應了。
而何藝揚卻笑著點了點我下巴,告訴我,他當時也覺得可笑,就只給了她一個諷刺的冷笑。
告訴她:「你是不是搞錯了,我這裡早已不是你的家,你找錯地方了。」
何藝揚不想和曲玲娜糾纏不休,於是說完就準備離開的,可怎知曲玲娜並不打算就此放棄,對他喊道:「何藝揚,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一點留戀,我是飛飛的媽媽,我們曾經那麼美好,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重新開始的。」
從那以後曲玲娜便開始不停地糾纏何藝揚,更在知道何藝揚和我的關係后便又開始耍心機來破壞我們兩個關係。
除了我之前知道的一些事情,就是我出差那天發生的事情了。曲玲娜同樣是以他要走了,以後可以不會再見了為由,讓何藝揚最後再陪她一天。
何藝揚和我犯了同樣的錯誤,一時心軟,就答應了曲玲娜,只希望可以快點把曲玲娜打發走,讓生活恢復從前的平靜。
何藝揚剛開始答應曲玲娜的時候,以為只是陪她在外面隨便走走聊聊天,但沒想到她卻死破賴臉硬跟著何藝揚回了家。
何藝揚沒辦法把曲玲娜趕走,只能獨自離開去了我家裡,但沒想到曲玲娜真的就在何藝揚家裡住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何藝揚回去,她都還沒離開。
更可氣的是,因為前一天走的著急忘在家裡的手機,竟然被曲玲娜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地倒上了開水。
那天曲玲娜纏著何藝揚不讓他離開,一直到臨近中午,曲玲娜才放何藝揚去修手機。巧的是那天正好畫廊里來了幾個麻煩的客人。
在搞定客人去拿上手機后,他急急忙忙就先趕去接飛飛了。差不多有一天一夜沒有聯繫到我了,他怕我擔心在車上一開機,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給我發了微信。
何藝揚說,那天他本來還很開心曲玲娜終於走了,晚上準備帶我和飛飛好好出去玩一圈呢,可沒想到一到學校就發現飛飛不見了。
他急瘋了,去找老師問了前因後果,才知道,是曲玲娜先他一步把飛飛帶走了。何藝揚發瘋一樣質問老師為什麼要把飛飛交給一個陌生女人。
可老師卻告訴他,我曾帶那個女人去找過飛飛,還告訴她那個人是飛飛的媽媽,而且飛飛也親口喊了那個女人媽媽,老師才放心把飛飛交給那個女人。
而就在那時,曲玲娜也正巧發來了信息,告訴何藝揚,她已經帶飛飛在機場了,馬上就要乘飛機去洛杉磯了,如果何藝揚想要見到飛飛就去美國找她。
何藝揚收到信息便立馬返回家裡查看護照,才發現原來飛飛的出國證件早已被曲玲娜偷偷拿走了。
也就是在那時,何藝揚才反應過來,那天曲玲娜為什麼死活要去他家裡。她的目的應該就是要偷飛飛的證件。
知道了飛飛被曲玲娜帶走,何藝揚便急急忙忙收拾東西趕去了機場,在路上再次給我發了信息,原是想說,他答應我不再和曲玲娜有糾纏的,可是卻又不得不去找曲玲娜,所以又讓我失望了,要請求我的願諒。
可是沒想到信息發到一半,手機就沒電了。
再後來,他沒有辦法,只能先買票,想著在候機時想辦法把電充上再和我聯繫的,可是事與願違。當天飛美國的機票已經沒了,下一班就要等到兩天後了。
何藝揚覺得不能再等了,就選擇了飛上海再轉飛美國的機票,只因當時登機轉機時間都特別緊張,以至於何藝揚的手機都沒有機會充電。
他只能帶著對我的擔心先上了飛機。在洛杉磯一落地,何藝揚就想了各種辦法和我聯繫,可是一個不擅長英語的啞巴,在那邊連路都不認識,又怎麼能及時聯繫到我呢。
當何藝揚講到這裡時,我的心不自覺得痛了一下。是啊,他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又不懂英語在那邊是怎麼度過那近一個月的時間的,想想都心酸。
我躺在那裡看他講著這些,眼神里此時此刻還流露著著急,可想而知當時他有多麼無助與慌張。
「藝揚,對不起。」我很自然地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當時何藝揚在那邊著急無助,而我卻在這邊誤會他,氣惱他,現在想想真的很心疼。
何藝揚又被我措不及防的一句話給怔了一下,不過他卻很快就笑著對我搖起了頭,手語道:「傻瓜,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不該一聲不響就跑去美國,害你傷心難過。」
我一把抱住了何藝揚,將頭埋進他的脖子里,帶著抽泣聲對他說:「不管是誰對不起誰,一切都過去了,從今以後,不管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們一起承擔一起解決好不好?」
何藝揚也緊緊地抱住了我,抵頭我額頭的下巴輕輕地點了起來。
「你說我傻,你才傻呢,我只問了你,你和她的過去,你卻連同後來一起給我講了一大堆。」我依舊帶著抽泣聲向何藝揚撒起了嬌。
何藝揚輕輕將我推開,在我下巴上點了兩個,笑著手語道:「我只是想把我和她之間的所有事都告訴你,不想讓你再因為她胡思亂想,和我鬧脾氣。」
「誰說我會因為她和你鬧脾氣?」聽到何藝揚的解釋我的心早已樂開花,但我還是忍著笑否認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
何藝揚斜著眼睛瞟著我,壞壞地笑著,但最後卻沒有拆穿我,對我手語道:「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什麼叫你說沒有就沒有啊,本來就沒有。」我已經快要忍不住笑了,索性開始用戳他咯吱窩的辦法來掩飾心虛。
何藝揚被我戳得受不了,緊緊夾著雙臂,張口大笑了起來。最後不得不向我求饒:「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本來就沒有行了吧!」
「這不差不多。」我轉身背著何藝揚縮進了他懷裡,緩了口氣后,再次言歸正轉,問何藝揚:「那,你去了洛杉磯以後找到曲玲娜了嗎?見到飛飛沒有?你又是怎麼出的車禍?你在那邊還遇到了哪些事情?」
我真的很想知道何藝揚在那邊是怎麼度過那一個月的,還有飛飛在那邊的情況。
何藝揚剛剛大笑后的喘氣聲慢慢平息了下來,長長地一股涼氣在我耳邊吹過後,他慢慢抬起手在我面前手語了起來。
何藝揚在到了洛杉磯后,好不容易才換到了一些美元,先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了下來。本想著有了住處就可以給手機充電了,可是沒想到人家的插座根本就和咱們中國的插頭不匹配。
何藝揚只能幹著急沒辦法給手機充電,最後只能出去想法辦找公用電話給我打電話,可是找公用電話對他來說依然是一個大難道。
他一連找了三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公用電話的小商店,在和老闆費力地交流半天後才給我撥通了第一個電話。
何藝揚說,當他聽到熟悉的響鈴聲后心裡說不出來的激動,然而電話里鈴聲一直在響,可最終我卻還是把電話掛了。
聽到我掛了電話的那一刻,何藝揚的心別提有多難受了。他後來又試著撥了幾次,可是結果卻都是一樣,我甚至掛電話的速度都加快了。
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那個電話是何藝揚好不容易打回來的,只覺得一連串的奇怪號碼,肯定是推消騷擾電話,要不是就是騙子,再加上當時心情很遭,所以我都從來沒想過去接起它聽一聽。
沒能聯繫上我,何藝揚在失落中,第二天就離開了那個小旅店,按照曲玲娜留的地址打車去了一個全是二層小樓的住宅區。
按著曲玲娜留的具體門牌號找到了她的住所。一想到終於能見到飛飛了,何藝揚心裡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他提著氣壓著緊張敲開了曲玲娜的家門。曲玲娜開門見到何藝揚后,臉上立馬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對他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快進來,來看看喜不喜歡咱們的家。」
說著曲玲娜就伸手去拉何藝揚的胳膊,但是何藝揚並沒有給她好臉色,果斷地側身躲過了她的拉扯,直接就問她:「飛飛呢?飛飛在哪裡?」
何藝揚內心獨白
靜靜,在洛杉磯的每一刻我都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