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95]交友時要循序漸進

「所以你們見過面了?「知識與智慧的女神微笑著打招呼，「它有好好傳達我們的決定嗎?「聽起來倒像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簡直要被嚇出病了，「我在柔軟的地面上翻了個身，「下次請務必提前打個招呼。「努力讓身體放鬆下來。

「對會面不滿意嗎?「女神鬆手讓大書飄到一邊，「它可是很期待的喔，「然後在我身邊坐了下來，「'自豪的兒子'什麼的可是說個不停。「開始輕輕撫摸我的脖子。

「它真這麼說?「我翻身換了個躺倒的方向，「完全看不出來啊。「沒有在記恨我就很滿意了。

「龍母也沒少誇你，「傑娜拉的聲音溫柔起來，「別擔心，一切都會順利的。「輕輕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明白它的意思，但是沒法停止思考接下來的計劃。我確實不太擅長應對壓力。

「如果你能把這倆東西拿掉，「我決定岔開話題，「肯定會輕鬆不少。「搞的連隱私都沒有了。

「不喜歡嗎?「少女對肩頭的迷你銀龍露出微笑，「它這麼可愛。「對方也還以一個露出牙齒的笑容。

我裝模作樣的大大嘆了口氣，然後側過頭閉上眼睛。

有些問題還是必須自己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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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想去的話，「拉特法檢查著掛在我腰間的魔力電池，「只要說一聲就好。「聽起來有些不安。

它很體貼的把項圈還了回來，所以現在我的脖子上有些擁擠。雖然也想裝備到別的位置，但也沒什麼時間去修改尺寸。

「應該不要緊，「我調整著圍巾的位置，「再說換了別人會有溝通障礙。「低魔力區域也不是誰都能去的。

迴響法陣在項圈裡運轉起來，性能上沒有問題，不過感覺和以前有點微妙的區別，就好像被拆開又重新裝起來一樣。

雷多默不作聲的把一個細長的布袋掛到我腰側的皮帶上。這次不能帶著它一起去，說服倒是沒花什麼時間，但那之後它就有些悶悶不樂。

「放心啦，「我用一邊翅膀輕輕擁抱它，「最多傍晚就能回來。「即使要載兩個成年人，我對飛行速度也還是很有自信的。

小女孩也抱了抱我的脖子，然後拉開布袋給我看，裡面裝著它的新魔杖。雖然感覺沒有必要，但氣氛上不能拒絕的樣子。於是我也稍微打開兩次作為練習，確保在想要的時候真的能夠取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就迎著清晨的太陽，在三條巨龍的包圍中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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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街道里還沒有什麼行人，但城外的大路上已經有不少馬車在移動著。

視野里沒有發現老藍龍的蹤影。從地面留下的碾壓痕迹來看，它似乎在附近走了幾圈。

農場的面積好像比之前有所增加。柵欄的一邊是大片的種植田，另外一邊則零散的跑著獸群。種類相當豐富，有些是看起來和另外一個世界差不多的，有些是我的語言掛能認出來的，還有相當多是完全沒有頭緒的。

繼續往前就到了上次發生遭遇戰的樹林外。不過從這裡看不到遇見蓋亞的那個洞穴，只有山頭的尖角戳出地平線。

往返的冒險者數量多了起來，儘管我們很小心的飛在高空，依舊招來了各種各樣的注目。

魔力枯竭區域邊界的營地比之前更加大了，即使操場上還在進行成隊的訓練，依舊有相當大的空間。

放慢速度盤旋到吸引了充分的注意力之後，我們小心的降落在最大的帳篷旁邊。

雖然提前打過招呼，不過還是得正經的通知一下才行。

可惜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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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續很簡短的就完成了。我走出帳篷的時候，三條巨龍正在閑聊。雖然它們沒有表現出不適，但是身上的魔力波動看起來有些不太穩定。

「你們回去等也可以，「我把簽好的文件對摺起來塞進鞍袋，「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或者至少離開的遠一些。

「如果你為我們著想，「凱爾把腦袋放低到我面前，「就快去快回。「用一隻前爪揉了揉我的頭。

其它兩個也是一副嚴肅的表情，於是我也沒法再多說什麼。

總之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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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氣流推進技術越發熟練。地面迅速的向身後飛去，草原離開了視野，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樹林。

或者應該說曾經是大片的樹林。

越是往前，植物的形狀越是枯萎扭曲。一段飛行之後就只剩下堆積在地面的黑色灰燼。這個悲慘的場面我倒是曾經見過，只是沒想到那個幻象居然真的會變為現實。

成片的黑色圍出一個巨大的圓形，清晰的展示出了魔力枯竭的強度變化。一股紅色的煙霧從枯竭的正中央緩緩升起。

上次來時遇到的風暴已經無處可尋，煙霧筆直的戳上天空，作為約定中的信號。

我重新檢查了一遍迴響法陣，然後微微收攏雙翅，開始向匯合地點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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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煙霧彈附近姑且算是片空地，黑色的塵土踩上去有種沙子一樣的觸感。

魔力負壓變的十分嚴重，阻止體內的魔力外泄也隨之變的相當困難，不禁讓我回憶起上次與戰神的遭遇。但繼續分心在這上面相當不利，所以我不停的加大魔力隔絕屏障的出力，直到身體周圍的魔力濃度上升到可以輕鬆忍耐的程度。

然後我耐心的等在原地。沒過一會，約好的兩人就遠遠的走了過來。

它們穿著整齊的迷彩服，頭上戴著配套的軍帽，臉上還戴著風鏡和面罩。長靴和褲腿一起被黑色粉末覆蓋，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它們背後掛著鼓囊囊的大包，手上還提著相當大的長方形盒子。腰間的凸起看起來像是手槍和匕首，但是卻沒把長槍背在身上。

而且裝備上哪裡都沒有任何國家或者組織的標記。

完成觀察之後又過了一陣子，它們才終於走到了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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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道歉，「男兵拉開面罩環顧四周，「我們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語氣意外的正式。

「...好的，「我一時沒想出該怎麼回答，「總之先把行李裝起來。「側身抬起一邊翅膀。

劉安仔細的把手中的長盒鉤在我腰間的掛索上，因為事先商量過尺寸，所以固定的十分牢靠。

女兵一直在幾步外警戒著，彷彿隨時可以從衣服下面掏出槍來。不過最終也還是學著同伴的動作開始往我的另外一邊掛上行李。

這樣把我的左右兩邊都裝滿了，背上的包裹就沒地方可放。不過男兵卸下背包，換個方向掛在胸前，稍微有些滑稽，但是應該可以讓兩人一起擠在鞍子上。

「對了，「我盡量緩慢的抬起一隻手，「還有這個。「用不引起警戒的速度取出準備好的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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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著語言障礙不管實在是相當不妥。即使勇者組可以翻譯，也總是相當不方便的。

解決方案自然就是精神鏈接了。

雖然原版有著各種各樣的風險所以沒人愛用，但這個是仔細調整過之後的縮水型，應該能一定程度上保證安全，並且盡量提升了有效距離。

雖然只做出四個，而且造型十分粗糙，不過應該也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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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測試'，'測試'，「我分別用三種語言說，「能聽明白的話請回答。「最後用帝國官話。

「'清晰響亮，'「劉安回答了一句英語，「這個東西...是什麼原理?「一邊仔細觀察著黑色的表面。

「是魔法，「我這才能放心的露出笑容，「快點坐上來吧。「理論上也可以翻譯表情，相當方便。

李醒也在我背上投以催促的眼神，男兵終於把項鏈塞進衣服里，拽著我的翅膀擠進了鞍子。

行李加上乘客比想象中要重的多，不過用迴響法陣增加灌進翅膀的魔力之後，也還是很穩妥的飛了起來。

雖然天氣有夠晴朗，而且有些對不住它們臉上的飛行準備，不過我還是打開了防風的無形屏障。原本是想稍微拉起話題，但是對方似乎沒有交談的意思，只好就這麼一路沉默著飛往冒險者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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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身份證明，「山羊模樣的接待員遞給我兩個精緻的金屬牌，「請小心保管。「然後開始整理起桌上籤完的文件。

寬敞的帳篷里還原了冒險者公會接待大廳的布局。從旁邊的擁擠程度和剛剛完成的手續來看，功能也是有還原的。

給兩名軍人準備的狗牌又和普通冒險者的不同，看起來還要更加高檔一些，除了音譯的名字之外還刻著一串編號，加上畫師現場完成的簡略人像，偽造起來應該相當困難。

「只要出示這個，「我帶領兩人回到帳篷外，「就可以獲得公會的最高支援待遇，「這是轉達接待員的原話，「你們看起來不怎麼意外啊。「反應相當平淡，是經過嚴格的訓練嗎?

與帝國首都的人種分佈不同，公會僱員和冒險者中人類的比例並不很高。對於另一個世界的訪客來說，和非人的智慧生物肩並肩排隊應該是很有衝擊力的體驗。但這兩人卻依舊保持著完美的撲克臉，李醒甚至都沒再擺出掏槍預備姿勢。

「事先做過偵查，「劉安心不在焉的回答，「這麼大片的..'人群'...沒法不去注意的吧?「目光卻緊緊的盯向空中。

我們到達的時候，三條巨龍都沒有在地面上。雖然我能感覺到它們在頭頂盤旋，冒險者們也會時不時的抬頭看天，但是異世界的訪客顯然才剛剛留意到這一點。

隨著巨龍逐漸接近，女兵終於重新回到了備戰姿勢，嘴角也帶上了一絲苦笑。相比之下男兵看起來倒是開心居多。

「你朋友?「它把腦袋側到我的耳邊，「方便介紹一下嗎?「壓低的聲音聽起來頗為興奮。

「是'好'朋友，「我也小聲回答，然後轉向巨龍，「總之先回城裡再說。「它們的魔力波動越發不樂觀了。

這次飛行途中二人組就打開了話匣子，介紹完三條巨龍之後，我也趁機說了它們和帝國的關係，雖然想更多的介紹一下經濟和科技，可惜我也沒什麼了解。最後話題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巨龍的飛行原理，還意外的有共同語言。

等終於降落到凱爾的機庫的時候，它們看起來已經相當懷疑我的身份。正好其它「異世界人士「也都按照約定等在屋內，解釋起來就不會那麼尷尬。

交談很順利的進行著，最終變成了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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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完結了?「我有些鬱悶的撓撓下巴，「結局聽起來也好敷衍。「難道劇組沒錢了嗎。

「可惜沒有帶過來，「男兵懶散的躺在沙發上喝著果汁，「感興趣的話，倒是有些別的劇。「它指指擺在一旁的背包。

看樣子平板電腦也有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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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瞞掉我干過的破事兒不提的話，能坦白的內容就不是很多了，魔力發生器的相關內容顯然也不能說，那麼可以講的也就只有龍母的招聘而已。

順便也講了講缺席的前魔王的事兒。勇者小隊也分享了自己的穿越故事。倒是更加傳統的那種，一覺醒來或者因故去世就轉生到了這個世界。

它們也都順著話題避開了有危險的內容，真是讓我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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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超棒的喲，「凱蒂誇張的揮舞起手中的法杖，「比如可以這樣!「一股顯眼的藍色開始在空中流動。

就魔法構成來說，發光是沒有必要的，不過作為視覺效果倒是一流。藍色的煙霧旋轉著落在兩名士兵的杯子里，引起了一股不知是冷還是熱的蒸汽。

「'魔法'嗎...那麼...「男兵稍微從沙發上挺直了身子，「...'轉生'有什麼條件?「聲音不大，表情變的僵硬，心跳和呼吸則泄露出了緊張。

[果然來了，]我暗自慶幸自己有考慮周全，「這個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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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命和青春永遠是個巨大的誘惑，自古以來為了這兩樣人類幾乎什麼都干過，也幾乎什麼都肯干。所以暴露身份之後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貪婪。

一旦讓對面的世界意識到這裡有長生不死的手段，肯定砸鍋賣鐵也要擠過來，到時候恐怕會比眾神想象中的入侵還要糟糕。

不過幸好我之前有做過功課，阻止起來應該不會特別麻煩。

講講靈魂的原理和前魔王的願望與困境大概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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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轉生'並不是真的轉生，「我說出最後的結論，「即使是魔法之神也沒辦法做到。「否則它也不會那麼著急了。

希望能順利的排掉這個地雷。

「...這樣啊...「劉安重新在沙發上放鬆下來，「那麼接下來要怎麼安排?「搖著頭岔開了話題。

我仔細觀察著它，但是沒猜出來究竟是安心還是失望。一旁的女兵則從頭到尾都是拘謹的工作狀態，撲克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線索。

接下來還得交代一下官方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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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它們的存在已經算是基本公開，帝國也就打算把它們當作異世界的訪問代表來正式對待。於是就免不了大量涉及貴族啦禮法儀式啦之類的東西。

除了種族有些微妙之外，我原本也不太想接觸這些內容。所以勇者小隊正是為了應對這類情況而準備的。即使沒能隱瞞同聲傳譯項鏈的存在，應該也可以爭取一些交涉優勢出來。

不過在撒手之前還是先一起吃頓飯拉近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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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就輕鬆的多了。

男兵的閑聊技術相當不錯，加上另一個世界的道具，成功拉起了大家的話題。

凱爾這邊的廚師水平也很高，至少兩位客人看起來挺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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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們委託給勇者一行之後，我終於可以安心的回到法師塔。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不在我的預料範圍之內了。

注:

[煙霧彈]

最早出現於10-12世紀的中國。

現代意義上的煙霧彈是英國的RobertYale於1848年發明，它借鑒了中國17世紀的煙花，並修改配方使煙霧持續時間更長。

[無標記的軍服]

根據日內瓦公約，戰場上穿著沒有明顯標記的軍裝，不穿軍裝，或者穿著別國軍裝的士兵，不受公約保護。

[清晰響亮]

「loudandclear「，常用於無線電通信。

[忒修斯之船]

或稱忒修斯悖論。

1世紀時的希臘作家普魯塔克提出了這個問題：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頭逐漸被替換，直到所有的木頭都不是原來的木頭，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在此之前也有很多哲學家問過類似的問題。不過現在統一稱做「忒修斯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