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波瀾微起
亞山地表之下，潛藏著統治地底城邦的卓爾族。卓爾族有著酷似森林精靈的外貌，傳說他們是森林精靈的叛逃者，在很久很久以前便與神秘幽暗的無面者達成協議，遁入地下，擁抱黑暗，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形成了一個新的種族，卓爾族。
卓爾族崇拜黑暗之龍馬拉薩，而他們的行為也反映了這種崇拜，地下城社會充斥著秘密，陰謀，出賣與神秘主義。每個城鎮都被一個氏族所統治，而氏族的首領則是女主教。女人在地下城社會中佔據著主導地位，她們控制著宗教，政治以及軍事力量。她們從不親自撫養自己的孩子，而是將孩子送到蛛后神殿里，讓他們學習生存所需的所有技能。
在和平年代里，卓爾會利用他們的獨特技巧來對抗其他的卓爾城市，以此鞏固自己的氏族地位。但是在戰爭年代，他們會聯合起來，對付共同的敵人。
我們統治陰影，終有一天，陰影將會統治萬物。－－－卓爾族諺語
※
天色微亮，普洛透斯封土中最高的一座荒山上。
普洛透斯立在荒山頂端，兜帽的邊沿隨著輕風吹過，微微飄動。
荒山下的四周是微微嫩綠的寬闊草原，草原上看似隨意卻很有規律的座落著很多木樁與石料建造的紅褐色調獸寨。獸寨群落不遠處是一片片很有條理的農田，一些農田中還有勤奮忙碌的瑞比特兔人的身影，男性兔人在田中往來耕作，兔女們則在各自的獸寨中料理家事。每到吃飯的時間，兔女們便會帶著親手製作的飯食到田中同自己的丈夫一同進食休息。
黑牙氏族的匹格們更是其樂融融，有的年齡大的老匹格會帶著自己年幼的孫子，孫女到田間或者草原上玩耍，盡享天倫之樂。原本不是很勤勞的匹格族女人，在瑞比特兔女的影響下，也漸漸有所改善，而且每個病躺在床上的匹格的床頭，都一定會有一位端著葯湯的匹格族女人。
身體健壯的男性黑牙匹格們都在距離荒山不遠處的一座稍矮的礦山下採礦，雖然汗水浸滿了他們壯碩的身體，不過他們臉上卻都隱隱帶著幸福之意。
鬼獒氏族的一百戰士們則騎著藍背黑鬃馬在封土周圍四處巡視著。
匹格豬人會幫助瑞比特兔人耕種田地，瑞比特兔女會幫助鬼獒氏族的戰士照看家人…
整個封土內的獸寨外形大小全部一樣，沒有因鬼獒氏族戰士是強大的戰士而能擁有比瑞比特兔人更華貴的獸寨的情況出現。
「你和其他伊茲德羊人不同…」
四王子奧德里奇眼神沉靜的立在普洛透斯的身後，淺紅的獅鬃毛隨風微微飄揚。
「…………」
這都被你發現了，普洛透斯心中暗樂。
「短短兩個月，能將一塊荒蕪人煙的貧瘠之地變成這般充滿生機，而且……我第一次見到獸人族中居然會有這樣地位平等的地方……」
奧德里奇說著，情不自禁的又將頭轉向了山下正在辛勤幹活的獸人們，眼中多出幾分欽佩。
「…………」
普洛透斯沒有回答奧德里奇，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封土，看著封土內的獸人。
「可是你怯懦的看著自己手下被人侮辱傷害！」
奧德里奇忽然想到了那日奴隸市場門口的情景，這件事讓奧德里奇始終不能釋懷。奧德里奇從小備受其他獸人的冷眼，侮辱與傷害，他很能理解阿迦瑪甘被欺負時的那種感覺…每每想到被別人侮辱欺凌之時，沒有一個人會伸出援手，心中孤寒之意便會泛濫。
本來奧德里奇覺得可能普洛透斯是認為阿迦瑪甘只是卑賤的匹格族，不值得為了一隻匹格而得罪第二皇族的泰戈爾虎人族。不過在這裡呆了兩個月，親身的所見所聞告訴奧德里奇，普洛透斯是一個很重視平等的伊茲德羊人…
為什麼呢？普洛透斯？
「我的實力還不足以與泰戈爾虎人族對抗，就算當時將泰戈爾虎人首領的兒子重打一頓，甚至殺了他，事後其他泰戈爾虎人一樣會前來報復。他們數量多，又強大，到時我們抵抗不過，就不只是阿迦瑪甘失去左眼那麼簡單了，所有的黑牙匹格都會被殺掉…」
「奧德里奇，這幾天我教黑牙匹格們鐵匠的打造技藝，你也在旁邊，記得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嗎？」
「刃欲鋒，需薄。」
奧德里奇稍加思索，口氣堅定道。
「如果你要變成一柄利刃，該如何呢…」
「……………」
奧德里奇思索了很久，腦中想出很多答案，但是這些答案到了嘴邊又感覺不恰當…
沉默了許久。
「人慾銳，需忍。」
普洛透斯說著，彷彿又置身於赫拉迪克的店鋪…擺滿色彩各異藥劑瓶的架子，跳躍的爐火，簡單的長桌…
時間明明不久，記憶仍然鮮活，可是，普洛透斯卻感覺現在的自己同那時比起來，很遙遠……
「…………，忍…」
奧德里奇品味片刻后，雙眸一亮。
「奧德里奇，這兩個月同你的接觸，給我一個感覺……你並不該因自己的母親是福克斯狐女而自卑，相反，你應該自豪…」
「自豪…？」
「你的福克斯母親給予了你福克斯般的智慧，而你，同時還擁有萊茵獅人的力量。」
「只要你能忍受眾人的非議冷眼，你，可以成為獸人史詩中最出色的皇帝…」
「………………」
奧德里奇低頭看著身上象徵著福克斯血統的微紅色獅鬃，失神許久…
「叫紅鬃大帝如何…」
普洛透斯轉過身，將乾枯的手臂落在了奧德里奇的肩膀上…
※
傍晚時分，普洛透斯的封土內。
「叮鐺……叮鐺」
普洛透斯正在專用打鐵的獸寨內打造著武器…
伊茲德羊人的軀體還是可以打鐵的，這讓普洛透斯興奮不已，兩個月來每日都花很長時間來打鐵，本就基礎紮實優秀普洛透斯現在已經能打造出品質不錯的D級武器。
黑牙匹格族們每天都要採礦，打鐵，本就健碩的肌肉變得更加結實緊湊。
不過匹格們的打鐵天賦並不好，經過兩個月的學習，打鐵技藝依然沒有起色，只能打造出稍有摸樣的武器…
「主人！礦山下挖出了一具骷髏…」
阿迦瑪甘受傷的眼睛戴上了獨眼罩，再加上臉上的刀疤，形象頗為凶暴野蠻。
「骷髏…？扔掉便是…」
普洛透斯隨口說道，手上的鐵匠錘絲毫沒有停頓之意。
「主人，這具骷髏很怪異，不但骨骼黝黑，還泛著毒綠色澤…而且，在他身邊發現了一把寒光不凡的長劍…」
「哦？…」
普洛透斯心中好奇，停下了手中的鐵匠錘，走出了鐵匠獸寨。
※
礦山下。
普洛透斯看著一群汗流浹背的黑牙匹格中，躺著一具黑色骷髏，泛著毒綠色。
普洛透斯走了過去，伸出乾枯似骨的手臂，拾起了地上的長劍。
劍身偏細小，劍身有些酷似長刀，不過更加細長。
黑色的劍身，卻泛著令人心生畏懼的寒光…
普洛透斯虛空劈斬了幾下，感覺十分輕巧流暢順手。
「好劍…」
普洛透斯迷戀的看著手中的長劍，這長劍的打造很巧妙，普洛透斯從未見過…
對長劍的欣賞與欽佩使得普洛透斯對這具怪異的骸骨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普洛透斯走了過去，輕輕撫摸著骸骨的頭顱…
這不是獸人的骸骨，也不太像是人族的…這把劍的主人究竟是誰呢…
正當普洛透斯閉眼思索的時候，普洛透斯的指環上的血紅色紋路紅光大盛，一**的流轉不停。
「咔嚓…」
普洛透斯耳邊傳來一聲骨骼錯動的聲音…
「主人！」
阿迦瑪甘語氣急切擔心的大叫了一聲。
普洛透斯趕緊睜開了眼。
骸骨頭顱上原本空洞的眼窩處，亮起了微弱的紫色光團。
「我的劍……」
在一個空曠乾澀的聲音后，骸骨伸出那可怖的骷髏手，朝著普洛透斯的腰間移去…
「你的……就還給你。」
普洛透斯說著抽出腰間的長劍，放在了骸骨的手中。
「哼…我逃出來了，我逃出來了！……」
骸骨那空曠乾澀的聲音使周圍的氣息微微顫動。
「你逃出來了？」
普洛透斯只是聽說過人類亡靈法師可以通過亡靈魔法控制骸骨，從未真正見過骸骨復活，而且這隻骸骨並不是被亡靈法師控制著的。
普洛透斯心中雖然有些慌亂，但還是被好奇心佔據大半。
「………，我……已經死了嗎…」
骸骨獃獃的望著自己的骷髏身體，眼窩中的紫色光團不斷顫抖。
「我………死了…」
骸骨那空曠乾澀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悲傷。
「你是什麼人，從哪裡逃出，這把長劍又是何人打造？」
普洛透斯對那把長劍的興趣是最大的，那巧妙的打造方法讓普洛透斯只看了幾眼便深深痴迷。
「……，你就是那個將我喚醒的人嗎？」
骸骨站起身，轉過骷髏頭顱，望著普洛透斯。
「………………」
我可沒有把死人叫醒的本領啊…
不過剛才指環處暖暖的，環能流動劇烈，難道，是這戒指的特殊能力？普洛透斯心中暗想。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我的封土，獸人王國，咆哮沙漠。」
「………我是誰」
骸骨那空曠乾澀的聲音悠長的飄蕩在空中。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