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出生天

張小山的最後一條建議是，引誘劉備今晚偷襲曲陽。所以在小酌兩杯后，吳曦笑著對劉備說：「將軍若想攻下曲陽城，就在今日。」

劉備剛剛還是醉眼朦朧，瞬間雙眼精光四射。關羽和張飛也放下了酒杯。劉備說：「吳將軍快說，備洗耳恭聽。」

「今晚趁天色不明，帶5千精兵，悄悄靠近北門。當我騙開城門時，大軍一涌而入，殺他們措手不及，曲陽城唾手可得。現在黃巾軍連打了幾次敗仗，又被大軍圍住，軍無戰心，正是攻打的絕佳時機。劉將軍，機不可失啊。」吳曦說的誠懇，8分真2分假，他說的自己都有點相信了。

但是劉備不動聲色，問關羽：「二弟，你怎麼看？」

關羽說：「大哥，敵弱我強，正是好機會。我建議還帶一隊人馬，和前軍相隔數里，一旦前軍中埋伏，這對人馬還可解救。」

劉備這才笑著說：「二弟的謀略已遠勝於我。一會酒席吃完，大家分頭準備，咱們傍晚攻城。」

吳曦暗自高興。突然一個穿白銀鎧甲，身後飄著深紅披風的精瘦男子闖了進來。男子一臉嚴肅，霸氣的掃視了整個中軍帳。吳曦有點接不住他凌厲的表情。劉備慌忙起身行禮：「中郎將大駕光臨，備有失遠迎。」

吳曦這才知道此人是曲陽之戰的總指揮官，皇上欽點的右中郎將朱儁。資歷、能力和成就碾壓劉備。

朱儁沒有回話，而是注意力集中到了吳曦身上：「他是何人？」

劉備恭恭敬敬的說道：「黃巾軍北門守備將軍吳曦，今日剛剛投降我軍，將助我軍一臂之力。」

朱儁聞言臉色都變了，他強忍住憤怒，對劉備說：「我有要事和你商量，你讓他們迴避一下。」

待到關羽張飛吳曦出帳，朱儁才大怒罵道：「朝廷有令，黃巾軍只可殺，不可降。你這是抗旨嗎？」

劉備不為所動，反問道：「中郎將，用兵本就該依時而變，豈可墨守成規，僵硬固化？等到打敗黃巾賊，再殺他不遲。」

朱儁稍微平復下心情，說：「這個咱們不談了，我來是告訴你最新的作戰計劃。東西北三門還是圍而不攻，南門留出破綻，待敵人從南門突圍，半路截殺。估計今明兩夜敵人必有異動。」

劉備聽到后，讚嘆不已：「中郎將，這個計謀非常好。今晚我準備偷襲北門，敵人大敗，必從南門逃跑，中郎將以逸待勞。」然後劉備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兩人又商定了一會細節后，朱儁才離開。

劉備重新把三人召至帳中，並告知了中郎將的作戰計劃。吳曦聽到后嚇了一跳，但是表面還是裝作很平靜，到底是誰在算計誰，真的很難說。今晚的偷襲計劃已定，關羽、張飛和吳曦為前軍，選黑色馬匹，馬蹄裹布，悄悄的前行。劉備為後軍，謹防敵人埋伏。吳曦知道，劉備並不完全信任自己。

張小山午後稍微小睡了一把，他也強迫老者、嚴政等休息。大戰隨時打響，大家需要蓄精養銳。醒來后，他和老者在城內巡察軍務。卻見大軍萎靡不振，士氣低落。老者告訴他，進城以來，一直有士兵逃逸，雖然抓回來當眾處決，還是沒有什麼用。這也是黃巾軍雖然人數眾多，卻總是失敗的原因，勝則聚，敗則散。

張小山也無可奈何，在現代社會裡，他最喜歡看NBA籃球，他最喜歡的就是那種有韌性的隊伍，就算落後20分，也常常上演翻盤好戲。但是缺少韌性的隊伍，則常常不能打硬戰。現在給他的時間很少，想突然把烏合之眾變成鐵血之師，有點天方夜談。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老者笑著說：「將軍也氣餒了？烏合之眾再加上群龍無首，咱們就坐在城裡等死算了。」

張小山指了指坐在城牆旁無精打採的士兵們：「先生，你說還能怎麼辦？」

老者笑著說：「將軍可效仿韓信，來一個背水之戰。戰可生，不戰必死，暫時激勵眾人。」

張小山一愣，隨即大笑起來。

在城中心的校場上，除開城防的士兵外，所有的人都聚集於此，聽張小山講話。張小山站在觀閱台上，大軍一覽無餘，雖然裝備參差不齊，好歹排列整齊，氣勢非凡。他在等張淼將糧草搬入場地中央。待到張淼完畢，他才說道：「從我哥天公將軍起義至今已經有10個多月，過程艱苦，死者眾多。我的兄弟死了，相信大家的家屬很多也死了。大家為什麼起義，是朝廷逼我們的，不起義餓死，起義戰死，反正都是死，為什麼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呢？既然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再往前走，咱們可以到北方，建立自己的國家安居樂業，這是我的目標，也是大家的目標；退一步，大家覺得朝廷會放過咱們嗎？今晚將是我們勝利的開始，決定我們命運的一戰。我將燒光糧草，今晚再無退路，不勝就是死。」

然後張淼開始燒糧草，火光衝天，映紅了天邊的雲朵。

張小山握緊了雙拳，說：「大家跟我一起喊，不勝就是死。」

台下的喊聲震耳欲聾：「不勝就是死。」

大概喊了十遍后，張小山才停了下來。在糧草燃燒的過程中，他又和大家分享了韓信如何背水一戰，白起如何以少勝多的故事。大家聽的津津有味，群情激動。張小山明白，這次集會效果很不錯。他不禁感慨萬千，穿越前他曾經被騙去做傳銷，這種動員大會聽過無數次，沒有想到穿越過來還真派上用場。他回過頭看了看老者，對方對他報以讚許的笑容。

夜晚來臨，站在北門城樓上的張小山靜靜的看著劉備的營地的方向。今晚月光暗淡，還真是一個偷襲的好時機。城門外幾十米就什麼都看不見了。一隊人馬悄悄的出城，駐紮在了城門的兩側。嚴政站在他的身邊，焦急的問道：「將軍，如果今晚劉備不來偷襲怎麼辦？」

「嚴將軍，稍安勿躁。敵人不來，咱們就執行計劃二。「

說話間，吳曦將軍單人匹馬出現在了城門前，大喊：「我是吳曦將軍，請開門。」

守門小兵回道：「地公將軍有令，深夜城門不開，請將軍白天再來。」

吳曦用槍指著對方說：「你快去通報地公將軍，我有重要軍情相報。」

守門小兵轉頭看向張小山，張小山示意他開門。之所以弄得這麼複雜，是因為張小山希望能麻痹對方。

城門緩緩打開，突然關羽張飛兩隊彪兵鬼魅般的出現在門前，並飛快的沖了進去。前方部隊剛剛進入，發現城門處放置有十來輛裝滿糧草的推車，空無一人。關羽、張飛大聲喊道：「有埋伏」。無奈城門狹窄，大軍無法掉頭，后軍正想後退，門外左右埋伏的黃巾軍呼天喊地一般的沖了出來，好似天神下凡一般，攔阻了他們的退路。隨著嚴政一聲號令，火箭啟發，城門處的裝滿糧草、硫磺和油布的推車燃起了熊熊大火。大軍左衝右突，如無頭蒼蠅一樣，死傷無數。

劉備看到火光衝天，知道中了埋伏，忙催馬前行。待到城門時，被城門大火攔阻而進不來。這時，後面一隊彪兵殺來，黑夜中看不清楚人數，劉備士兵戰慄不已，陣型混亂，四散逃命。城門上箭如雨下，劉備揮刀躲避，身旁偏將對他說：「劉將軍撤退吧。」

劉備喊道：「我兄弟都在城裡，生死不明，我怎麼能先跑？」待到火勢變小，數只騎兵從城門逃出，原來是關羽和張飛。兩人見到劉備，來不及感嘆，殺退後面的敵人，向營地逃去。

這時，吳曦已經召集了他的舊部，換上了劉備軍的衣服，從北門出發，同時東門的嚴政已經出發，兩路大軍直指朱儁在東門外的營地。吳曦到達營地外，謊報是劉備敗軍，待到營地大門打開，直衝進去，弄得營地天翻地覆。正待朱儁準備收拾吳曦的時候，營地外嚴政大軍剛好到達。兩路軍裡應外合，殺的朱儁敗退30里。嚴政吳曦也不追趕，趕往北門，張小山已經將車輛輜重整理完畢，大軍連夜向北趕路，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