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生計

婉娘他們只得再往上爬，只是到了上面已經找不到什麼好位置了。

有歇息的亭子的地方還有有平地的地方，早就被人佔了。婉娘找到的位置，是一個比較陡的斜坡，不過好在有那麼一塊地方平整。

徐虎和徐宏都把背上背的東西放了下來，婉娘把洗得乾乾淨淨的紅薯從背簍里拿出來，放進油漆桶做成的烤爐里，點燃碳火，認認真真的把碳火一點一點的堆起來。

烤爐婉娘是試過的，第一次烤糊了，皮的味道並不好，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就烤得差不多了。所以現在都不用計算，她就知道烤爐里的紅薯需要多少碳火。放了紅薯放了碳火，她蓋上烤爐，打開烤爐底下的通風口，方便烤爐里的碳火充分燃燒，天才漸漸開始亮了起來。

來山神廟吃齋飯的人也陸陸續續上了山，小孩蹦蹦跳跳，家長在後面焦急的護著喊著，有虔誠的老人舉著香燭，走幾步，虔誠的跪下拜山神。

婉娘看著，也朝著山神廟的方向雙手合十，虔誠的拜了拜。萬物有靈，她能重生，說不定神話故事裡面的神仙也是真的呢？只求財神爺山神爺多多保佑，今日能賺回本就好了。

婉娘所處的位置並不好，不遠處賣東西的人人都賣出了不少了，就婉娘這邊還沒開張。

「婉兒，咱們要不……把價格降一點？3毛錢一根太貴了。」徐虎見自家油漆桶上面這麼大個招牌都沒人來買，心裡有些著急。

「不，就3角。」婉娘固執的道：「阿爸，我做這個，若是賺了，以後肯定會有人跟風做這個的。他們做得一樣，要賣錢只能打價格戰，我要做的就是做口碑。若是不賣3角錢一根，賣不出去，那我就不用做了，成本都賺不回來還做什麼？。」蜀省紅薯產量高，家家戶戶都吃得起，所以紅薯在城裡都是最賣不到錢的東西，農戶人家家裡大部分都拿來宰來餵豬餵雞餵鴨，實在多得不得了的，才會拿出去賣。所以3毛錢一根的烤紅薯，是稍微是有點貴了。但是人是一種非常追求虛榮心的生物，同樣的東西，你攤位好看、包裝好看，乾淨衛生，價格高一點就特別容易讓人接受……總會有人選擇你的。

更重要的是，婉娘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顧客目標面向普通來吃素齋的農戶人家，她一早就把目標瞄向了城裡人。她問過燕子，城裡現在一碗涼粉都是5毛錢，在前世，涼粉涼麵的價格，和紅薯在旅遊區價格可是相當的，她都已經適當對的降低標準了。

看婉娘不許，徐虎雖然有心說點什麼，但也不想澆熄婉娘的熱情。反正若是真的賣不掉，那他可以背回去自己人吃，剩下的，可以餵豬。烤爐做出來也就十來塊，虧了也沒啥。

不一會兒，就見一堆衣著光鮮的人簇擁著一個身穿中山裝的年輕人和一個梳著髮髻面容嬌美的年輕女人往山上去，就連王家村的黃書記也穿著洗得發黃的白襯衫，遠遠的跟在後面，只是他手裡還牽著自己的小兒子。

黃書記的小兒子叫黃傑，是個調皮搗蛋的貨，本來四歲的時候就送他去讀幼兒園了的，可是硬是把老師的頭燒了一半。黃書記只好接回家自己帶著，想著七八歲的時候，懂點事了，再送去幼兒園。

婉娘跳河救王雨的那天，正是黃書記的老婆接在學校闖了禍的黃傑回家那天。

婉娘跳水的姿勢是一直深深的印在他腦海里的，他可偷偷去河裡遊了泳，總覺得自己游得沒有她好看，跳得也沒她好看。

前幾天他又聽自己阿爸跟阿媽說這個人多不容易。所以他一看到婉娘眼珠子就咕嚕嚕的開轉，放開黃書記的手，蹦蹦跳跳的跑到婉娘的攤位上，從荷包里掏出5毛錢來，「給我一根紅薯。」

「好。」婉娘沒有接錢，她拿著一張油紙，打開烤爐，抓了一根烤紅薯出來遞給黃傑，「給你吃，不收你錢。」

婉娘可看到了，這小屁孩是牽著黃書記來的，黃書記給她的錢，只是買紅薯的話，能把她所有紅薯都買了，畢竟鄉下里紅薯才賣幾分錢一斤。

「你做生意幹嘛不收錢？」黃傑把錢放在烤爐的蓋子上，「你要是不收錢，我就給你吆喝開了，說你今天做好事，免費送大家吃烤紅薯。」

「臭小子！」黃書記一走過來，就聽到黃傑說要這樣吆喝，一響頭給黃傑敲了過去，「買了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黃傑揉著頭，扁著嘴，他什麼都不怕，就怕他老爸。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爸又不會不要他，也不會真動氣打他，他怎麼就這麼怕他阿爸呢？他鬱悶的拿著紅薯，看紅薯皮乾淨，也不扒拉開，直接一口咬了上去，「嘶，好燙。」

「你小心點。」婉娘提醒，也知道晚了，非常的懊悔。

「活該。」黃書記笑著搖了搖頭，看向婉娘，「今天他媽給了他錢的，你做生意，那就收著。好好做生意。」

「好，我知道了。」婉娘笑著，收著錢，找了兩角遞給了黃傑。

黃傑哼哼著接了，看著手裡的烤紅薯無處下嘴。

婉娘跟黃書記說了自己今天想做烤紅薯做生意的事情，也不是讓黃書記幫忙的意思，不過是向關心自己的人彙報近況那樣。說完又指著徐虎和徐宏，道：「這是我阿爸，這是我四哥。」

「黃書記，你好啊你好。」徐虎是個自來熟，聽了婉娘的介紹就去拉著黃書記的手，他也聽婉娘說分家是王家村的黃書記做的見證，雖然沒分到什麼東西是不公平的分法了。可是婉娘的要求也比較特殊，黃書記願意作見證就是幫了大忙。所以徐虎忙招呼了起來。

「黃書記你好。」徐宏是個老實的，跟人打招呼也只會一句話，「你吃飯了沒有？」

「早飯是吃過了，我是來山神廟來趕中午的素齋的。」黃書記笑了，道：「今天上來吃素齋是有任務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阿爸好吃！」黃傑被燙了一嘴，也沒把烤紅薯給扔了，呼呼呼吹了好久，才一口咬了下去。皮脆、肉甜，又香又軟又糯，甜滋滋的，好吃極了。

「好吃你就多吃點，堵著你的嘴。一路上也不見你消停。」黃書記拉黃傑的手，「走了，再不走就趕不上了。」

「趕不上就趕不上了唄！趕什麼趕？阿爸，人家正眼都沒看過我們，擺什麼譜！」黃傑不甘不願的被黃書記拉著走，一隻手拿著紅薯吃著，又轉頭對婉娘道：「我兩天去找你玩！」

「人家擺得起譜！」黃書記恨鐵不成鋼，也不管這小子說找婉娘玩什麼了，只拉著黃傑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