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灣灣來了

邵灣去木家是在夏日的傍晚，那時候滿樹的知了似乎更吵了。

太陽落山了，但是絲毫沒有帶走一點炎熱，反而是昏黃的天空平添了一點寂寥。

嚴玉看著女兒落寞的小臉，蹲下身子，捧著女兒的小臉，逗弄道:「灣灣，怎麼苦著一張臉呀，這樣可就不好看了。」

灣灣抬起眼皮，睜大眼睛，眼眶裡面還是水汪汪的。

「媽媽，你不要灣灣了嗎？」

嚴玉怔住了，悲傷彷彿要衝破閘門一般呼嘯出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抱住女兒，「灣灣，爸爸媽媽都很愛你，只是爸爸迷路了，媽媽要去帶爸爸回家。」

「那你還會來接灣灣嗎？」

「會的，爸爸和媽媽一起來接灣灣。」

「好，那灣灣等你們。」

嚴玉看著女兒拉住自己手的小手，大眼睛裡面續滿了信任。

她站起來，仰起了頭，眼眶的眼淚倒流進了心裡，感覺心臟的地方酸酸漲漲的。

木家在軍區大院裡面，軍區大院是一棟棟的四層小樓，木家在二樓，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

「媽媽，你在做什麼好吃的？」

徐艷霞看著兒子又換了一套衣服忍不住扶額，這麼臭美到底像誰啊。

「木顯，你怎麼又換了一套衣服？」

「我覺得這套好看。」木顯揪了揪身上的小西裝。

「大夏天的你也不怕悟出痱子，讓你爸好緊幫你換掉。」

「我不！這套好看。」

木烈聽到聲音回頭，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兒子雙手交叉捂住胸口，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走過來拎起皮兒子:「你這樣，灣灣看到怕覺得你是個傻子，你見過誰大夏天的穿著長袖還是個兩件套的？」

「真的嗎？」木顯抬頭看著拎著自己的老爹。

「真的。」木烈拍了拍兒子的頭。

木顯歪頭想了想覺得老爹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不能讓灣灣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徐艷霞看著父子兩個打成了友好協議之後，笑道：「灣灣他們還有一會兒才到，之前不是說要去買零食嗎，換好衣服趕緊去吧。」

「走走走，爸爸，趕緊換衣服去，然後要給灣灣買好多好多吃的。」木顯拖著老爹往房間走。

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火急火燎的聲音：「媽媽，我和爸爸去超市啦。」

「去吧，去吧。」徐艷霞在廚房看著火急火燎出門的父子笑著說道。

徐艷霞看著桌子上紅燒雞腿，炒青菜，番茄炒蛋，想著等父子倆回來鍋里的小雞燉蘑菇也差不多。

正準備去打個電話問下灣灣他們什麼時候到，門口的門鈴就響了。

徐艷霞打開門就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灣灣來了呀，快進來。」徐艷霞笑著說道。

「霞霞阿姨好。」

徐艷霞看著彬彬有禮的小姑娘覺得太萌，彎腰抱起小姑娘：「灣灣好有禮貌呀。」

徐艷霞把小姑娘放在沙發上，又調了台：「灣灣，喜歡看藍皮鼠嗎？」

「喜歡。」

「那霞霞阿姨給你調藍皮鼠，你木顯哥哥跟木烈叔叔出去買好吃的了，等他們回來讓木顯哥哥陪你玩哈。」

「好。」灣灣乖乖巧巧的答道。

徐艷霞摸了摸灣灣的頭，轉身把嚴玉拉進了廚房。

「你準備去多久？」徐艷霞看著嚴玉紅紅的明顯哭過的眼睛，轉身取出冰箱裡面的冰塊遞給她，「敷下眼睛，別明天腫了。」

「等找到邵竭回來。」嚴玉接過冰塊，往眼睛上貼了貼。

「那……」一直沒有找到呢？徐艷霞想了想還是沒有說「那灣灣呢，你不想她嗎？」

「想。」嚴玉一瞬間哽咽了聲音。

「那你要早點回來。」徐艷霞不忍再說什麼，探身抱著嚴玉，拍了拍她的背，到底不忍再說她什麼，嚴玉已經很苦了。

她倒不是覺得灣灣在她家呆多長時間怎麼樣，只是心疼這個小姑娘可能很長時間見不到爸爸媽媽，也可能是一直。

「爸爸，爸爸，這個多拿點。」木顯手裡抱著一堆膨化食品，也騰不出手了，只能用嘴挪挪，示意爸爸給他拿。

「木顯，你確定不是你想吃，是灣灣妹妹想吃？」木烈無奈的給他拿了一堆果凍。

「灣灣妹妹可喜歡吃了。」木顯一臉篤定。

是的，灣灣可喜歡吃了，但是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零食了，都是因為他。

「爸爸，你說灣灣妹妹是不是來了？」

「你進門不就知道啦。」木烈看著已經到家門口還在叨叨的兒子，忍不住扶額。

但願臭小子不是三分鐘熱度，熱度退了不要欺負小姑娘才好。

「媽媽，媽媽，我回來了，灣灣妹妹來……」木顯換完拖鞋抬頭看見沙發上粉雕玉琢朝他甜甜笑的小姑娘。

「灣灣」木顯只剩嘴型，卻聽不到聲音。

好久不見，灣灣，木顯感覺眼睛熱熱的，有滾燙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灣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