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終有離,斷弦憐花落
「涼生,這是侍女們剛到街上買的橙子,我看著新鮮就拿來給你嘗嘗」
衛涼生正和柳絮在書房討論詩文,荷香剛走進門外便停下了腳步,柳絮和衛涼生放下詩文看著她,「原來姐姐也在呀」
「嗯」
荷香身後的侍女拿著一藍子的橙子,「這橙子我是從小到大也沒吃過,聽說南國才有,也是少見,在我房裡侍女們放了很多,姐姐你房裡肯定沒有吧?」
荷香坐在他們旁邊,手摸著肚子,「沒有,」
柳絮心裡挺不舒服的,「荷香,你挺著肚子就不要再走來走去的了,好好獃在房裡安全」
衛涼生早聽出荷香話里的意思,他很反感女人之間爭鬥來斗去的,「我這不是感到冷清嗎,所以就出來走走,」
荷香有點委屈的說道,「涼生說得對,你很快就要生了,應該注意點比較好」
柳絮好心地提醒著,「我當然會小心點了,來姐姐吃一個橙子吧,看你沒懷孕啊,府上的人啊有些東西就沒給你準備,我懷孕了就不同了,這肚子里的寶寶是想吃什麼就要有什麼的,你說是吧涼生。
呵呵呵,」
柳絮接過了橙子又放了下去,「好了我困了,我先去睡覺了,你們聊吧」
柳絮的臉色很難看,「那你早點休息」
衛涼生的聲音溫柔,柳絮笑了笑便走了。
衛涼生見柳絮走了,便認真地看著書,「你在看什麼詩文?」
荷香挨了近去,「怎麼,你不去休息嗎?」
衛涼生冷冷地說道,自從她懷孕后,衛涼生也對她不聞不問的,整天跟柳絮呆在一起,「我不困,」
荷香看著衛涼生手上的書,側臉她看了衛涼生一眼然後不經意間看到他懷裡有一塊手帕,從他衣服里露出了一點點,「這是什麼?」
荷香伸手從衛涼生的衣服里抽了出來,「這就是一塊普通的手帕,能有什麼,」
衛涼生厭惡地說道,荷香打開來看了看,手帕上面綉著荷花精緻優雅,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右下角還有幾個字「余初雨」
荷香輕輕地念著,衛涼生搶過荷香手裡的手帕,「夜深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衛涼生的語氣冰冷,荷香臉上露出一絲悲傷,原來衛涼生還對余初雨念念不忘,怪不得都過去大半年了她懷孕他都對她不聞不問的,「你回去吧,我想睡覺了」
見荷香坐在哪裡衛涼生繼續說道,荷香極不情願地走了,衛涼生解下衣服躺在床上,手裡還拿著初雨的手帕,他就這樣握著進入了夢鄉,荷香回到房中,躺在床上哭了起來,她感覺自己在衛府就是一個擺設,傳宗接代的棋子,她恨不得余初雨去死,就算她不在衛府,她也恨柳絮,自己懷了孕都沒她們倆個得寵。
第二天柳絮慢悠悠地走在池塘邊,身旁沒有侍女,正好撞上了荷香,「妹妹,這一大清早地,你是來看荷花嗎?」
柳絮客氣地問道,「是啊姐姐,你看這荷花開得多好,衛府後花園現在最漂亮的就是這一池荷花了,」
荷香傲慢地說著,「姐姐這是要去哪兒呀?」
柳絮輕笑,「涼生和我約好了去他房裡看詩文」
荷香一聽臉色馬上就變了,衛涼生老是和柳絮呆在一塊,一直都在冷落著她,柳絮這麼漂亮,也難怪把衛涼生迷的神魂顛倒的,荷香心裡越想就越來氣,連呼吸都變重了,柳絮感覺奇怪地看了一下她,沒說什麼她便要走,荷香見她從身旁走過,伸出腳想把她拌到池塘里去,柳絮驚叫了聲,「啊啊啊」
本能的反應,柳絮抓住了荷香的衣服,「啊啊啊」
兩個人雙雙落水,「啊,救命啊」
「救命,救命」
池塘里漸起了水花,「來人啊,來人啊,大夫人和二夫人掉水裡了」
侍女大聲喊著,場面非常慌亂,不一會兒功夫,柳絮和荷香被救了上來,「啊救命,救命,」
荷香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地喊著,眾人把荷香抬回了寢院,一路上,地上都是血和水,「啊啊啊啊啊」
荷香喊得很痛苦,柳絮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換就跟了過去,「大人,不好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剛才掉入了池塘中,二夫人流了很多血,現在接生婆正在房中呢,」
范青城的聽后趕了過去,荷香在房裡痛苦地叫著,柳絮站在門外,身上還滴著水,「怎麼回事?」
衛涼生焦急的抓著柳絮的手門道,「是荷香先用腳拌我,然後我和她一同掉到池塘里去了,」
柳絮真誠地說著,「你先回房換衣服」
衛涼生清楚柳絮的為人,他知道柳絮肯定不會害荷香,「夫人用力啊夫人」
接生婆在喊著,「啊啊啊啊啊啊」
荷香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痛苦,不一會兒孩子生出來了,可惜是個死嬰,因為荷香受了驚嚇,池塘的水在早上太過冰涼。
「讓我看看孩子,他怎麼沒哭?」
荷香虛弱地說道,衛涼生已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他沉默著,「夫人,節哀順變吧」
接生婆把孩子放在了荷香旁邊,荷香看著不會鬧也不會動的孩子大哭了起來,「我的孩子啊啊啊我的孩子啊啊啊,」
荷香哭的很是傷心。
「二夫人也真是,平時太高傲了,以為懷個孩子就了不起了,現在變成這樣,哈哈」
「就是,太得意了哈哈,」
兩個手裡端著東西一同行走的侍女在討論著,荷香躺在床上,眼裡不停地留著淚,現在全府上下的人都在嘲笑她,廚房裡,「啊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活該」
啊月笑的肚子都痛了,「就是,活該,太得意了」
旁的侍女和啊月已笑貧了氣,她們的對話被荷香的貼身侍女聽見了,「笑什麼笑?再笑叫大人統統把你們趕出府里去」
荷香的貼身侍女惡狠狠地說道,啊月和幾個侍女不敢作聲,都低下頭各自忙著各自的手中的活,侍女把葯端到了房中喂荷香喝著,「現在府上的人是不是都在笑活我?」
荷香問道,「夫人,你不要去理她們,等你調理好身體,以後照樣可以給大人生小孩,」
侍女安慰著她,「柳絮,」
荷香抓著被子咬牙徹齒地說著,她此時己恨她入骨,調理了一段時間,荷香的身體己經好了,為躲府上的風頭,她整日閉門不出。
「我總覺得挺對不起荷香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柳絮感覺過意不去,「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衛涼生抱著柳絮,「涼生,你相信我嗎?」
柳絮問道,「我相信你」
衛涼生溫柔地說著,經過這件事,衛涼生更加的愛柳絮,幾乎天天陪著她。
柳絮這天像往常一樣在房裡梳著頭髮,荷香突然出現在鏡子里,柳絮嚇了一跳,「荷香你怎麼來?」
柳絮回過頭話都沒說完就被荷香扇了一巴掌,打的很重,柳絮掉在了地上,「該死的賤人,害死我的孩子,」
「荷香,明明是你害我才倒至這樣的,難道是非黑白你都分不清嗎?」
柳絮坐在地上嘴唇流著血說道,「你這個賤人」
荷香抬起手剛要打下去,手被柳絮抓住,「你們在幹什麼?」
衛涼生剛好來了,他見柳絮嘴角上流著血,他抓起荷香的手把她甩在了一邊,他把柳絮扶了起來,「你鬧夠了沒有?死掉一個孩子對你來說代價還不夠大是不是?明天回你姑媽那裡去,不要再回來」
衛涼生生氣地說道,然後拿起桌上的紙跟筆寫起了休書,寫完他拿到荷香手上,他記得荷香在鄉下還有個姑媽,「夫人,走吧」
侍女扶著她走了。
「沒事吧?」
衛涼生用手拭去柳絮嘴角上的血,「我沒事」
柳絮眼裡閃著淚花。
第二天,荷香收拾好行禮回了鄉下,柳絮,余初雨,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荷香坐在馬車上想著,回到鄉下沒幾天,荷香就顧了一幫殺手,「把余初雨和柳絮給我殺了,記住給我做得乾淨點,」
荷香把一箱銀子放在了殺手面前,「好的夫人,我們會照你的吩咐去做」
荷香留下銀子便走了,夜晚,初雨準備入睡,突然從她身後出現了幾個黑衣人,用毛巾把她的嘴捂住,用繩子把她邦了起來,「嗯嗯嗯」
初雨被黑衣人扛在了馬車上,馬車離開了范府,初雨不知道馬車走的是哪個方向,大概走了一個小時,初雨被黑衣人扛了下來扔在了一間小破屋裡,初雨看到身旁有人,「柳絮?」
初雨驚奇地喊了一聲,「初雨,初雨,你怎麼也在這?」
柳絮害怕問道,「不知道這幫人是誰,」
「他們綁我們幹什麼?」
「不知道」
柳絮和初雨在小聲地說著,門外站了幾個人,「天亮之前等夫人趕到就把她們殺了,夫人說想親眼看著她們死」
「是」
初雨和柳絮清楚地聽到了裡面的對話,「難道是荷香乾的?」
柳絮思索著,「我有種預感,我也覺得應該是她,」
初雨說道,「初雨,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柳絮很緊張,「沒事,不要怕」
初雨安慰著她,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到了臨晨,小破屋的門被推開了,門外透著光,初雨和柳絮被突如其來的光刺的睜不開眼,眼前的這個女人把帽子拿了下來,「荷香,果然是你,」
柳絮說道,「是我,我今天就是來報仇的,要不是因為你們兩個,我今天也不會變成這樣,尤其是你柳絮,」
荷香的聲音充滿恨意,「荷香,你變成這樣都是你自己自找的,難道你今天還不明白嗎?」
初雨看著走火入魔的荷香,「你閉嘴,你這個小賤人,要不是你,涼生他就會天天陪著我知不知道?」
荷香的眼神己經不友善了,「來人,把她們拉出去」
門外走進來幾個人把初雨和柳絮拉了出去,黑衣人拖著她們,把她們重重地扔到了地上,「小賤人,我今天就讓你先死,我要你為我的孩子血債血償。
我不會讓你死的那麼痛快,我要讓你慢慢地死去」
荷香拿出了一把旨手,「住手,荷香你不能這麼做」
初雨喊到,黑衣人拿起手帕塞住了初雨的嘴,「啊啊啊」
荷香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了柳絮身上,「哈哈哈,怎麼樣?舒服嗎?」
荷香就像個瘋子樣的割著,「啊啊啊,」
柳絮很痛苦得喊著,不要,「嗯嗯」
初雨想阻止,但是她無能為力,「把她吊起來。
小賤人,我要讓你慢慢得流血而死」
荷香說道,繩子綁住了柳絮的雙手,長長的攀過樹榦,幾個黑衣人把柳絮拉了上去,柳絮被吊在了半空中,血滴答滴答地滴在了地上,初雨的眼淚不停地流著,很快柳絮的頭垂了下來失去了知覺,「該你了,」
荷香走近初雨,舉起刀她正要刺下去,手中的刀被一塊石頭打落,身後傳來了馬蹄聲,是范青城和衛涼生,他們下了馬就和黑衣人撕殺開來,不一會黑衣人全部死了,衛涼生一扔手中的劍,把繩子割斷,柳絮掉落了下來,衛涼生接住她旋轉了一圈,柳絮微睜著眼睛,「涼生」
她輕喊著,「不要怕,我來救你了,」
柳絮隨即昏了過去,衛涼生檢起地上的劍再一扔,劍旋轉著飛到了荷香的脖子邊隨著鮮紅的血液濺出,荷香的身體跪在了地上,頭早己掉落。
衛涼生抱起柳絮快馬加鞭地趕回了衛府,范青城替初雨解開了繩子,拿開初雨嘴上的布幔,初雨害怕地投進了他懷裡,范青城摸著她的頭髮,隨後上了馬把初雨抱在懷裡離開了。
事情過去數日初雨來到衛府,「柳絮怎樣了?」
初雨問道,「挺好的,」
衛涼生回答,「先喝點茶吧,」
侍女端了上去,「我帶了些去疤的葯到時候你給她用了上去,」
初雨從懷裡拿出一瓶葯,「這是我從外面買回來的,宮裡都沒有這種葯,效果很好,是民間的偏方,」
初雨把葯拿到范青城跟前,「謝謝」
范青城含情脈脈地看著初雨,「柳絮身上的傷疤深嗎?」
「不太深還好她穿的衣服挺厚的,」
范青城輕語,「帶我去看看她吧,」
范青城帶初雨去了後院,柳絮躺在床上沒有睡著,感覺好像是有人來了便睜開了眼晴,「柳絮」
「初雨,」
柳絮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恢復的可好?」
初雨拉著柳絮的手,「我挺好的,就是偶爾頭暈太醫說我只是失血過多,」
柳絮的臉色很蒼白,「那就好,那你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們去踏春,」
初雨笑著看她,「嗯」
柳絮很高興,「我好想身上的傷好快點,我都快等不及了」
柳絮無奈地抱怨著,初雨和她聊了一會兒便回去了,衛涼生送初雨上了馬車,回到房中,他拿出懷裡的手帕輕輕地摸著,「涼生哥哥,你看樹上鳥窩裡的小鳥掉下來了」
初雨蹲在了地上心疼地把樹上的小鳥撿到了手心裡撫摸著,「初雨妹妹不要傷心,我這就把他放回去」
衛涼生接過初雨手裡的小鳥放在了袋子里然後爬了上去,「涼生哥哥,你小心一點,」
初雨在樹下喊著,衛涼生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樹把小鳥放回了窩裡,「太好了哈哈哈,」
初雨在樹下拍手歡呼起來,衛涼生看到初雨這麼高興他也很高興,衛涼生剛要下來,踩著一枝瘦弱的樹枝,樹枝發出了聲響,「涼生哥哥,小心一點」
初雨喊著,「啊」
碰的一聲衛涼生掉在了地上,手摔了好深一道傷口,「涼生哥哥,你沒事吧?」
初雨把他扶了起來,衛涼生捲起袖子看了看傷口,傷口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我沒事,初雨妹妹」
初雨的眼睛里有淚花,衛涼生拚命擠出一個笑容,只要初雨高興他就很高興,在他心裡初雨真的很善良很單純,思緒倒了回來,衛涼生捲起袖子看了看手上,那道疤還在,他用手摸著,眼淚掉了下來,多少個日日夜夜他為初雨流著眼淚,這樣的衛涼生真的很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