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晨光初曉,暮色漸退,道路兩旁的松柏,茂密碧綠,山上一層一層的階梯,直通慈恩寺,初雨回想著這裡的一切,她好久都沒回來臨安城了,這一次她帶著侍女跟護衛一起回來看一看,曾經他爹爹經常帶他來的慈恩寺。道路兩旁的彼岸花開的茂密血紅,一大片,一大片的,一直通往慈恩寺的寺廟門口,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熟悉,只是旁邊的樹長高了許多,這些年初雨極其的想念她的家人,小時候,爹爹牽著她的手,一個階梯,一個階梯的帶她走上去,還對她說,「丫頭,以後啊!你要做一個善良的人,更要懂得為人處事,靈機圓滑,你自小就長得貌美如花,爹爹擔心你這容貌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可是初雨那時候很小,哪裡懂得他爹爹跟她講的是什麼呢?她只是眨著眼睛說道,「爹爹貌美如花是什麼意思呀?你是不是在說這些彼岸花呀?」初雨指著旁邊的彼岸花說到,「呵呵。」她爹爹笑了起來,沒有給初雨太多的解釋,只是依舊牽著她的手,一個階梯,一個階梯的往上走。每當走到一半時,初雨總是說,「爹爹初雨走累了,你抱抱我吧!」於是初雨伸出雙臂就被他爹爹給抱起來了,然後一直抱到山上的寺廟門口。初雨此時站在山腳下,抬頭望著眼前的一切,她還記得小時候她剛上去寺廟的時候,還看到了一個小和尚,「悟塵,你應該還在這裡吧。」初語在心裡想著,初雨的衣裳和這旁邊的彼岸花一樣血紅血紅的,頭上的流蘇垂落髮鬢後面,初雨把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交給了旁邊的月兒,她望著眼前,然後恍恍惚惚的,慢悠悠的走了上去。

「」咚咚咚。」慈恩寺的鐘聲從山上傳來,寺廟旁邊樹林里飛起了幾隻鳥兒,沒想到這戰亂的年華,並沒有把這脫離紅塵的世俗之地毀滅,依舊是一如往昔的感覺,初雨輕輕的呼吸著這裡的空氣,每上一個台階,在心裡都是很沉重,很沉重的一步。「爹爹初雨好想你啊。」初雨在心裡,悲傷的想著,依舊記得小時候那個小和尚拿著佛珠,走在她面前對她說,「我叫悟塵,你叫什麼名字呢?」初雨看著他說道,「我叫初雨,爹爹平時都叫我丫頭。」小和尚跑到旁邊摘了一朵鮮紅的彼岸花,拿到手上對初雨說,「這是我家最漂亮的花,我把它摘下來,送給你,以後你常來這裡拜佛,到時候你可以來找我玩哦。」初雨輕輕地笑著接過了花朵。那天他們在寺廟的院子里,玩的很開心,很開心。回憶漸漸的拉扯著,而那時候爹爹只是在一旁看著她跟小和尚玩,然後笑呵呵的,每次到了夜幕快要降臨時爹爹都會跟她說,「丫頭,我們該回去了,走吧。」初雨總是很不舍的,望著小和尚,依依不捨的道別了。

初雨走到了門口,住持來到了門口迎接她,「阿彌陀佛,施主,善哉善哉。」住持的眉毛很長,鬍子也是,是白色的那種,初雨望著他,原來是悟凈主持,這麼多年過去了,悟凈住持看來身體還是很硬朗。「悟凈住持,初雨來上香了。」悟凈住持已經老的有點眼花了,他輕輕的認真地看了一下初語,突然間眼睛里閃著亮光,然後說,「原來是初雨施主,這麼多年不見,你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初語輕笑說到,「住持近來可好?」「老衲一向都好,多謝初雨施主關心。」初雨隨住持進了寺廟,然後接著就給佛祖上香,初雨手拿著香燭,跪在佛祖面前,旁邊的和尚拿著木魚一聲一聲的敲著,嘴上在念著她聽不懂的詩經,這裡的一切,是多麼的太平詳和,初雨閉著眼睛默默的祈禱著,希望逸軒和范清晨一生都平平安安的,戚夫人和劉如意也是,初雨接過旁邊的侍女手裡的香,承上去給佛祖,眼前的佛像輕輕地笑著,看著初語,也看著,慈恩寺,看著外面的一切,彷彿也是在看著這世間的人和事。

「阿彌陀佛,初雨施主,請隨老衲來旁邊的廂房。初雨跟隨住持來到了後院的廂房,後院的柏樹蔥蔥鬱郁,初雨依惜記得後院門口的那棵菩提樹,原來還在那裡,只是長高了,長大了非常非常的多,旁邊掛了許多的紅繩子,都是許願的信男信女掛上去的,她們還寫上了自己的心愿。初雨隨住持左轉右轉的來到了箱房,住持給初雨上了茶。初雨說道,「住持,我今日來為你們貢獻了香火。」隨後,護衛們把身後一箱的銀子放在了住持的身邊。「阿彌陀佛,初雨施主心善,我佛必定會保佑您平平安安。」「住持不必多禮。」初雨望著他說道,「你且在這好好的休息,老衲告退了。」隨後住持就走了,初雨坐在桌子前靜靜地望著門外的一切,她一步步走到了庭院前的菩提樹下,耳邊還是回蕩著小時候的笑聲,悟塵說,「初雨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然後初雨答到,「好啊,那我們就拉勾。」初雨的小手和悟塵的小手勾在了一起,然後念著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他們輕輕的按了印子。爹爹那時總是在一旁笑著看著他們。初雨想起爹爹那慈祥的笑容,眼睛里的淚水又在打轉了。「阿彌陀佛,施主,何故如此傷心,在這菩提樹下,可是有未了的心愿?」身後傳來了一位男音,初雨回過頭,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印在了眼前,冷漠的沒有任何的表情,皮膚白凈,慈眉善目,手上拿著一串菩提手串。初雨回到,「我想起小時候的事,所以就傷心了起來。」「那初雨施主為何要傷心呢?」「你怎知道我叫初雨呢?」初雨反問道,眼前的和尚依舊一臉冷漠,「那日暮色下一別已經多年。沒想到還是能看到你,初雨我就是悟塵啊。」初雨驚訝的說,「悟塵,原來是你。」初雨回答的很淡,很淡。只是望著悟塵的眼睛里有點深情而這一種深情不是來自於對悟塵,而是對她爹爹,「我等了你許久,你終究還是來了。」悟塵開口又說道,初雨聽不清楚話語間的意思,也許是他自己多情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本出家人不應有感情,可是,念我們那日結拜為朋友,始終我還是可以為你指點迷津。」初雨了這話很是感動,於是說道,「現我已為人妻,深陷於宮中,我本可以無憂無慮的做別人的妻子,但無奈卻捲入了戚夫人與呂雉的明爭暗鬥之中,戚夫人對我有救命之恩,可我卻不可不報。」悟塵往旁邊的菩提樹走了幾步說道,「行善積德,其他一切交給天意。」初語聽了這話,開始心急了起來,「可是戚夫人會沒命的。」初語的眉頭緊鎖望著眼前的他,「善哉善哉,天意難違,初雨你且先下山吧!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早點回去較好,隨後悟塵便走了,「悟塵,你真的願意在這寺廟裡呆一輩子嗎?」初雨叫住了他反問道,「或許我可以幫你。」初語說到,悟塵停住腳步,轉過身,從衣袖裡拿出一個紅色的錦囊給了初雨,「初雨但凡一切隨遇而安,世間萬物變幻莫測,積德行善。阿彌陀佛。」悟塵說完便退下了,初雨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手中紅色的錦囊,許久,她才隨侍從下了山。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初雨如夢,青城殤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初雨如夢,青城殤
上一章下一章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