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衣寒

第二章,青衣寒

()第二日,趙延發與沐清風三人回到開封武盟。林驚鵲胸口青色掌印已經變淡,但是他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看來是毒素在他體內還有殘留。趙延發不敢大意,繼續為他渡真氣祛毒。

林驚鵲身子疲乏,趙延發為他祛完毒后便呼呼睡去。趙延發為他蓋好被子,出門喚來了沐清風,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沐清風聽罷便去後院牽了一匹快馬,絕塵而去了。

正午時分,趙延發讓肖半夜去給林驚鵲送飯。過了一會兒肖半夜回來說林驚鵲吃不下去東西,即使把飯硬塞下去最後也都吐出來了。趙延發心中焦急萬分。他不知道林驚鵲中的是什麼毒,若是治療不當,林驚鵲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恐怕要愧疚一輩子。

正這時,夏鳴蟬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叫道:「大哥大哥,外面有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乞丐,自稱是關外飛雪派掌門的兒子,說有事求見大哥。」

趙延發心頭一凜。對於飛雪派,他也略有耳聞。那是位於關外長白山上的一個門派,掌門名叫松長青,使一柄三尺長的青鋒劍,七七四十九招「飛雪劍法」高深莫測,變化無雙,乃是江湖上一位赫赫有名的俠客。因他劍法變幻多端,劍光片片宛如飄雪,故此被江湖中人稱作「雪中劍仙」。

十幾年前,他隻身登上長白山,一己之力打敗了盤踞在山上的山賊草莽,並創立了飛雪派。歷經十幾年的打拚,飛雪派在江湖上也聞名遐邇。但是趙延發與松長青,一個在中原,一個處關外。山高路遠,二人從未打過交道,為何松長青的兒子會來登門拜訪?

趙延發心中思緒萬千,讓夏鳴蟬去請松長青的兒子進來。自己則是喚了柳別枝、肖半夜二人,陪同他一起去大廳面見。

不一時,夏鳴蟬便來到了大廳,在他身後跟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男子。那人一見趙延發,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起來:「您就是趙盟主吧!在下是松震鳴,今日前來,想請趙盟主為我飛雪派主持公道啊!」

趙延發未曾想會是這樣場景,急忙起身扶起松震鳴。只見他二十幾歲年紀,卻滿身污穢,破破爛爛,那裡還有半點飛雪派少主的樣子。忽的想起自己那段乞討的時光,心中同情,道:「松公子有話慢慢說,若是趙某能幫得上忙的,必定會力以赴!」

松震鳴一聽,激動萬分,又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口中直呼趙盟主大仁大義。趙延發將他扶起,讓他坐下。讓肖半夜給他倒了杯茶水。松震鳴渴的受不了,也顧不得什麼矜持,接過茶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趙延發道:「松公子,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說,別著急。」

松震鳴喘了幾口粗氣,調整好氣息,道:「趙盟主且聽我說,此事要從半月前說起。那日乃是家父松長青的五十歲壽誕。此事對於我們飛雪派來說可是天大的事。所以一大早,門中弟子便著手布置。家父雖在中原一帶鮮有人知,但是在關外一帶也算是一號人物。所以那天前來向父親賀壽的人特別多。」

「到了正午時分,父親排下宴席,招待各位賓客。正吃時,突然看見門外走來一個人,穿著一襲青衣,手持一柄長劍,長發散開,行為舉止很是怪異。」

趙延發聽的松震鳴的描述,只覺此人與那日在客棧遇到的那青衣劍客十分相似,脫口問道:「那人右眼眉骨至左臉臉頰處可是有一道傷疤?」

松震鳴啊的一聲,叫道:「不錯,正是如此,莫非趙盟主也遇到過此人么?」

趙延發沒有回答,而是點點頭,道:「你且繼續說下去。」

松震鳴點點頭,接著道:「當時大家都以為此人是慕名而來,向父親拜壽的。當日飛雪派中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家父為了方便,就撤去了門口的守衛,所以誰也進得來。」

「當時我見他進來,便向前相迎,問道『這位大俠可是來給家父拜壽的?還請席上就坐。』那人卻不答話,朝著宴席四處掃了一眼,問道:『松長青是哪位?請站出來!』我見此人一臉苦相,殺氣沖沖,可謂是來者不善。心想著家父年輕時闖蕩江湖,怕是結下過梁子。莫非是仇家前來尋仇了?我怕因此會影響了父親的壽宴,便湊到他耳邊說:『這位大俠,今日是家父壽誕,若是你曾與家父有仇,還請他日再來,我自當會替家父迎戰。』」

趙延發聽他小小年紀,卻也知道為父親擋刀。並不是那種只會作威作福的紈絝子弟。心中對他油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情,讚許的點點頭。

松震鳴又道:「卻誰料那人竟充耳不聞,又叫了一聲:『那位是松長青,請站出來!』他聲音很大,一時間,吵雜的酒席上便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望著這個青衣劍客議論紛紛。這時卻見家父站起來,叫道:『震鳴,既然這位大俠是來找我的,你便先退下吧!』我雖然不願退下,但是父命難為,只好退到一旁。」

「家父走上前去,抱拳問道:『這位大俠,在下便是飛雪派掌門松長青,還未請教大俠尊姓大名?』卻見那青衣劍客上下打量家父一番,問道:『你便是那位雪中劍仙松長青么?』家父哈哈一笑,抱拳道:『這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在下,這劍仙之名愧不敢當!』卻聽那青衣劍客冷哼一聲,道:『我聽聞你飛雪派中藏有一根長白山的千年人蔘,趕緊給我交出來,可饒你不死!』」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在家父壽誕之日你不送禮便罷了,竟然還想從家父手中討要東西。這一下子就變成十足的挑釁了。家父氣的也是暗咬銀牙,若不是今日日子特殊,恐怕早就跟他動手了。趙盟主你有所不知,在我飛雪派中確實有一根長白山的千年老參,是三年前父親從長白山山頂的一處懸崖上尋獲的。當時為了這根人蔘差點都把命搭上。父親對這根人蔘極為愛惜,一直存放在地宮之中。這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卻不知道這青衣劍客是怎麼知道的?」

「父親心中也是一驚,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有一根千年人蔘?你要它做什麼?』那青衣劍客冷冷一笑,笑聲中殺氣濃濃:『你只管將它拿出來交給我便是,無需多問。如若不然,我定要屠了你飛雪派滿門!』家父縱然脾氣再好,被這人如此奚落,又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臉上自然掛不住,胸中一股無明業火燃起,道:『看來這位朋友今天來我長白山,是早有預謀,不錯,我這裡確實有一根千年人蔘,你若是想拿走,那便先過了我這一關!』家父叫我取來他的青鋒劍,命下人將桌椅挪開,露出一大片空地來。眾賓客早就對父親的飛雪劍法有所耳聞,自然也想見識一下。一個個起鬨叫好。」

「父親望著那青衣劍客,道:『既然大俠也是一名劍客,那我便也用劍來對付你,若是大俠你輸了,可不要說我松某欺負人!』父親的飛雪劍法練的出神入化,在江湖上鮮有敵手。用劍相鬥乃是父親強項。卻見那人並不答話,而是抽出長劍,遙指父親。父親接過我取來的青鋒劍,先是相互一鞠躬,便出手相鬥。」

「父親方才被

他奚落一番,此刻想在眾賓客面前找回一些面子,便施展開七七四十九路『飛雪劍法』,向那人襲去。我能看得出來父親每一招都充滿了濃濃的怒意與殺氣,正是想要一招制敵,讓那青衣劍客知難而退。這幾招乃是『飛雪劍法』中最高深絕妙的幾招,父親仗之打敗過無數高手。但是那青衣劍客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見父親長劍刺來,他才出手,卻將父親的幾招部擋了下來。」

「父親心中頓時慌了。這時他才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人竟也是一個高手。父親不敢再輕敵,將長劍一抖,斜著朝那人胸口刺去。那人突然將身子一轉,長劍迎向父親,劍身貼著父親的劍身劃過,朝著父親的手臂劃去。我在一旁看的真切,若是這一劍讓他刺實了,恐怕父親的手臂就要被劃開一個口子。」

「父親也發現了這一點,驚呼一聲,忽的向後一跳,避開了那人的攻擊。還未穩住身形,卻見那人縱身而來,竟然變守為攻。他那長劍帶著一股邪異,朝著父親的眉心刺來。但父親好歹也是一位用劍高手,雖然心中震驚,卻絲毫不亂,揚起青鋒劍與那人長劍撞在一起。那人也不撤招,反而向前一步,將長劍向前一遞,刺進了父親的胸膛。」

「父親倒在地上,竟然不敢相信自己仗之橫行江湖十幾年的飛雪劍法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被那人給破了。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卻見那人收回長劍,道:『松掌門,你既然敗在我手,還請交出千年人蔘來,如若不然,我便真的屠你滿門!』父親雖然敗在他手,但那根人蔘被他奉為至寶,又豈能輕易給他。便冷笑一聲,道:『我不信你真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屠我滿門!』話音未落,卻見那人寒光一閃,已經有一位門中弟子被他斬於劍下。這一下,賓客們都嚇壞了,部抱頭鼠竄。轉眼間便只剩下我和父親,幾十個飛雪派的弟子。那人雙目殺氣逼人,望著父親,問道:『松掌門,千年人參與眾人性命孰輕孰重,你可分得清楚?』」

「父親知道若是在這樣下去,定會徒增死傷,便吩咐我去地宮取千年人蔘給他。我領命去了,取了人蔘回來之後,卻見偌大的庭院里,竟然躺著幾十具屍體,部都是我飛雪派的弟子。卻見父親手腕腳腕上都留著鮮血,在地上匍匐著,罵著那人:『你這人好生歹毒,我已答應將人蔘送給你,你為何還有殺我弟子,挑我手筋腳筋!』卻聽那人冷冷一笑,道:『這人蔘對你極為珍貴,你豈能捨得送給我。我若猜的不錯。待我拿了人蔘,下不去這個長白山,就會遭到你們伏擊。在雪山之上我自然不是你們的對手,所以不如先下手為強,免得日後麻煩!』我一聽他殺了我飛雪派的弟子,又挑斷了父親的手筋腳筋,憤怒不已,提劍便朝他殺來。但我那是他的對手,被他一招打倒在地。」

「那人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是個少年英雄,武功卻差了許多,我給你十年時間,你練好武功,來找我報仇吧!』說完,他拿起裝著千年人蔘的木匣,走到父親面前,一劍將他刺死了!」

說到這裡,松震鳴雙目充血,淚水嘩嘩直流,咣當一聲又跪倒在趙延發麵前,大聲哭喊道:「趙盟主,你是中原武林的領袖,江湖上威名遠播的大俠,我從關外就聽過你的鼎鼎大名。我知道你心懷正義,有勇有謀,那惡人殺我父親,滅我滿門之事,你一定要為在下討個公道啊!」

趙延發聽完也是憤怒不已,又見松震鳴哭的傷心。他本來心腸就軟,哪裡能受得了這些。急忙一把將他扶起,道:「松公子不必這樣客氣。我昨天晚上也遇到了那個青衣劍客,他出手打傷了我五弟。就算你不來,我也要找他報仇的。松公子,我且問你,你可知那人姓名與來歷?」

松震鳴答道:「那人臨走之前曾說過,他姓柳,是什麼堂的堂主。那時我急火攻心,沒有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趙延發勸到他說:「松公子,你暫且在府上住些時日。我已經派我二弟沐清風前去打探此人的來歷。你且放心,我趙某雖然在江湖上人微言輕,但我在此起誓,定會還你飛雪派幾十人性命一個公道!」

松震鳴激動萬分,再次跪倒,頭磕的震天響。趙延發將他扶起,讓肖半夜帶他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又讓廚房給他做了些飯菜充饑。肖半夜領命去了,夏鳴蟬也跟著一起去了。趙延發坐在椅子上,心中思緒萬千:莫非是他的人么?

到了傍晚時分,沐清風騎馬趕回了武盟。急匆匆的找到趙延發,道:「大哥,果然不出你所料,那個青衣劍客的身份已經查明。他叫柳千雲,本來是一名江湖上的俠客,出身神秘,無人知他來歷。此人劍法出眾,江湖鮮有敵手,因出手狠辣,劍法邪異如魔,而被人稱之為『劍魔』。」

他抬起頭,頓了頓,接著道:「我還打聽到一件事,那便是在三個月前,他加入了玄冥教,因為武功高強而被蕭天宇封為了第七堂口的總堂主。」

趙延發雖然早有預料,但是聽沐清風說出來依舊是膽戰心寒,口中直呼:「這等心狠手辣,果然是他的人!」

沐清風又道:「我還打聽到一個消息。在半個月前,這柳千雲奉了蕭天宇之名,前去關外長白山飛雪派討要千年人蔘。此人冷血無情,竟然屠了飛雪派滿門,令整個關外都人心惶惶!」

趙延髮長嘆一聲,道:「此事我已經知曉了!飛雪派並沒有被滅門,松掌門的公子松震鳴目前正在我武盟之中。」

話音未落,卻見門外衝進一個人影來,一把抓住趙延發的手臂,叫道:「趙盟主,我剛才在外面聽見了。你是知道那人身份了么?他是何人?他到底是何人?」

松震鳴此刻洗去了一身污穢,又換了一件白色長衫。他本就生的俊秀,如今更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沐清風一眼便知他是松震鳴,抱拳道:「松公子稍安,那人身份已經查明,他名叫柳千雲,乃是玄冥教下第七堂口的總堂主。」

「玄冥教么!」松震鳴一聽,咣當一聲跌坐在地,眼神中充滿了驚恐。雖然他久居關外,但是玄冥教的大名冠絕天下,如雷貫耳,他自然也是知道。玄冥教創立千年之久,教中能人眾多,又聽說新任教主蕭天宇被稱作「千百年來只此一位的天縱奇才」,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年紀輕輕武功就已經到達出神入化的地步,手下四大護法也是武功高強。教中弟子也是能人輩出。

只消片刻,松震鳴的目光便暗淡下去,心中只覺與玄冥教相鬥,無異於以卵擊石,恐怕報仇無望。喃喃低語:「他們這樣可怕,我拿什麼跟他們這麼魔頭來斗啊!」

趙延發將他扶起,叫道:「松公子,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魔教即便勢大,但天下正道武林高手眾多,對魔教大都心有怨恨。若是我們同仇敵愾,結成一心,打敗這些魔頭也不在話下!」

他這話說的擲地有聲,斬釘截鐵,豪情萬丈,松震鳴聽了身一震,站起身來,抱拳道:「趙盟主教訓的是,是在下愚昧無知了。如今趙盟主儼然已經成了中

原武林的魁首。只要趙盟主出馬,正道武林人士定會前呼後擁而來。就算魔教再強,也敵不過這支正義之師!」

趙延發點點頭,對沐清風幾人吩咐道:「你們連夜寫好英雄帖,明日一早便差人派發出去,就說我要召開武林大會,推選武林盟主,讓武林盟主帶領我正道武林中人,一同去討伐魔教魔頭!」

沐清風幾人領命去了。松震鳴望著趙延發,滿眼淚光閃爍,又咣當一聲跪倒在地,哭喊道:「趙盟主,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趙延發連忙將他扶起來,勸道:「松公子,魔教乃是江湖罪孽,人人得而誅之。趙某雖一介武夫,但也知江湖大義,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胡作非為的!」

他頓了頓,又道:「松公子,你我年紀相仿,不必對我如此客氣,你就隨清風他們一樣,叫我趙大哥便是。」

松震鳴激動萬分,叫了一聲趙大哥,兩行清淚奪目而出,模糊了他的眼睛,也模糊了眼前的世界。

……

深夜,萬瀾皆寂。趙延發坐在屋頂上,捧著一壺酒,望著夜空的明月自斟自酌。他時而望望夜空,發出一聲長嘆,時而飲下一口烈酒,搖頭苦笑。

不一時,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趙延發抬頭一看,沐清風笑眯眯的走了上來,坐在他身邊,問道:「怎麼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啊?我記得你之前不怎麼愛喝酒的啊!」

趙延發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道:「人生都是要經歷改變,才會成長的。」

沐清風微微一笑,道:「那天故事還沒講完呢,現在能說么?」

趙延發點點頭,道:「上次說到哪了?對了,徐大師有一個女兒叫做徐沚微。我先去找的徐大師,跟徐姑娘相處的很愉快。後來那蕭天宇也來了,卻是來向徐大師討刀,當時徐姑娘還罵了他一頓。現在想想,整個天下敢罵這個魔教教主的,恐怕只有她一個了吧!」

趙延發又想起徐沚微罵蕭天宇時的場景,微微一笑。沐清風也是微微一笑:「這徐姑娘果然是個奇女子,難怪會令大哥傾心!」

趙延發點點頭,道:「她卻是一個很奇特的姑娘。她脾氣很大,又刁蠻任性,連徐大師都說受不了她這個樣子。但是我卻很喜歡她這個樣子。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腸不壞。」

沐清風點點頭,繼續認真的聽趙延發說:「後來徐大師跟我講了他與徐姑娘娘親的往事,我們才知道之前徐大師與徐姑娘的娘親分別是天劍山莊與絕刀山莊的人。兩家為了爭天下第一而打的不可開交。後來徐大師自身前往北極之地尋找到千年玄鐵,鑄成了一柄神劍,也就是我拿回來的緲神劍。絕刀山莊也不甘示弱,徐姑娘的娘親為了能打敗徐大師,竟也去了北極之地,尋到了一塊玄鐵,鑄成了一柄神刀。後來兩人切磋之後,情愫漸生,便結為連理,天劍山莊與絕刀山莊也成為了一家。」

「但是後來山莊之中以及江湖中人都覬覦這兩柄神兵。徐大師夫婦二人為了不引起紛爭,便將刀劍埋葬在北極。後來徐大師見我與蕭天宇心誠,便帶領我們前去北極尋找刀劍。這一路我們遇到過海嘯,打翻了漁船,還遇到了倭寇,還去了羅剎國,遇到了金帳汗國的士兵。這一路上多虧了蕭天宇機智,才總能化險為夷。那時我對他魔教教主的身份與看法大有改觀。」

「但是魔頭終究是魔頭。徐大師帶我們尋到刀劍返程途中,突然重病不起,最後死在了海中的小島上。那個小島是當年徐姑娘出生之地,沚微二字便是這樣來的。我與蕭天宇將徐大師的屍體火化之後。我二人商議之後,說明日帶著徐姑娘回中原。蕭天宇知道我喜歡徐姑娘,便說他不與我爭,回到中原之後讓我帶著徐姑娘走。那時我很感激他,便與他痛飲一番,喝的是羅剎國的白酒,極烈,我不勝酒力,早早睡去,一覺醒來,卻不見了蕭天宇和徐姑娘的蹤影,船也不見了。我用島上樹木做成木筏在海上漂了幾天幾夜才靠岸。我回來之後,還曾去火神峰上找過蕭天宇。蕭天宇正在閉關修鍊,只有四大護法與第七堂口的七使在,我一怒之下殺了他十幾個玄冥教弟子。卻被護法之一的張曉鳶制住。她勸我放下兒女情長,我也看透了紅塵俗世,這才離去了。」

趙延發說著,兩行清淚已止不住的流下。他雖然說得平平淡淡,但是其中的痛苦誰又能知?

沐清風嘆了一口氣,道:「不知道大哥與那魔教竟有如此恩怨。蕭天宇這魔頭也著實可恨,竟把大哥騙的這麼苦!」

趙延發嘆了一口氣,道:「我之所以答應松震鳴去討伐魔教,一是為了江湖道義,二也是出於私心,想出這口惡氣。」

沐清風道:「可憐徐姑娘她名門之後,不知被那蕭天宇如何逼迫,竟答應做了那玄冥教的聖女。大哥,你一定要救出徐姑娘來啊!」

趙延發搖搖頭,道:「只要她過的開心,在什麼地方都無所謂了!她開心我便開心,她安康我便安康!」

突然,二人聽的身後一陣響動,齊齊一驚,趙延發叫道:「是誰?」

卻見屋頂上又冒出三個人頭來,分別是柳別枝,肖半夜與夏鳴蟬。趙延發微微一笑,道:「你們幾個小子,竟然也學會偷聽別人說話了!看我不打你們屁股!」

說著便一把拉過夏鳴蟬,放在膝上,作勢要打。夏鳴蟬嚇得哇哇大叫:「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前天跟五哥六哥爬樹時摔到屁股還沒好,若是大哥再打我,屁股可就真的開花了!」

趙延發也就嚇唬他一下,哪能真的下手。哈哈一笑,將夏鳴蟬摟在懷中,讓柳別枝與肖半夜坐下,問道:「你們幾個幾時來的?」

夏鳴蟬道:「在大哥剛開始說的時候我們就來了!」

趙延發哈哈一笑,道:「剛才說的太動情了,竟然沒有發覺你們來了!」

夏鳴蟬嘿嘿一笑,問道:「大哥大哥,那個徐姑娘肯定長的很漂亮吧!大哥這樣一直對他念念不忘!」

趙延發點點頭,道:「徐姑娘確實長的很漂亮,但是她的心腸比她容貌還要漂亮。」

夏鳴蟬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問道:「大哥大哥,你剛才說見過倭寇,還去過羅剎國,那些人真像二哥說的一樣,會吃人么?」

因為夏鳴蟬頑皮,沒少惹麻煩。沐清風為了嚇唬他,經常會說若是再敢胡鬧就把他送給倭寇或是丟到羅剎國去喂魔鬼。夏鳴蟬一直對倭寇和羅剎國充滿了恐懼。

趙延發搖搖頭,道:「倭寇和羅剎國的人都跟我們一樣是人,只不過長相不一樣罷了。鳴蟬你是個大孩子了,不能再怕這些妖魔鬼怪了!」

夏鳴蟬點點頭,道:「大哥放心,若是真有妖魔鬼怪來了,我就一屁熏死他。二哥說過,我的屁特別臭,能熏死一頭牛!」

眾人皆被他逗的哈哈大笑起來,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

或許趙延發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將是一場又一場的血雨腥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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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劍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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