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黑月之蝕 009 錢

009錢

醫院外車水馬龍，陳陽恍如隔世，就在幾個鐘頭以前，哪個像死神一樣的鐵面人還拿著刀和槍，以及十字弓弩追殺陳陽，如果不是身上的傷口，陳陽都感覺自己在做夢，現在已經是法制社會了，怎麼還會有這麼離譜的事情發生。

「嘟~~~嘟~~~嘟~~~」

響了幾聲以後，一個帶著點慵懶的女聲從話筒里傳出來。

「喂？」

陳陽連忙道：「莉莉嗎？是我陳陽。」

「呵，我當然知道你是陳陽，我打了幾個電話你都不接，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陳陽聽她這樣說話難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他連忙道：「莉莉，我記得我之前把錢都放在一個存摺里，應該有五萬塊錢，那存摺在你那兒嗎？」

話筒里的女聲忽然泛出一絲警惕：「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陳陽：「我現在有點事情急需用錢，你能把存摺送過來嗎？我在市人民醫院旁邊的一個私立醫院裡面，名字叫健慈醫院······」

還不等陳陽說完，他的話忽然被打斷：「你有什麼不舒服的竟然還跑去私立醫院？你知道私立醫院有多貴嗎？小毛小病的公立醫院不能看嗎？」

陳陽：「不是，我現在遇到的情況挺棘手的，你能先把錢送過來嗎？」

對方沉默片刻說：「存摺裡面的錢我取出來了。」

陳陽一愣，頓時疑惑說：「你取出來幹什麼？怎麼沒和我說呢？」

「呵，我和你處了這麼久了，不得給我的將來打算打算么？如果只靠你的話，下輩子都別想買房買車，那錢我取出來存了定期了，你別想了。」

陳陽不想和她再爭辯下去了，於是說：「那行，這件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急缺三萬塊錢救命，你能勻給我嗎？」

「三萬救命？我聽你說話好好的啊。」

陳陽有點生氣了：「我沒時間和你解釋了，我現在急缺三萬，你能不能給？」

「你不和我解釋無緣無故的我就要給你三萬？你有為我的將來考慮過嗎？你知道我為了我們的將來付出了多少嗎？你知道······」

還不等她說完，陳陽救掛斷了電話，他知道平時莉莉是一個緊衣縮食的人，甚至有點吝嗇，可沒想到這種節骨眼上她依然不肯掏一分錢。

就在這個時候，守候在一旁的前台接待姑娘趕忙說：「先生，您送來的那位小姐病情非常危急，王醫生說如果您這邊還不能做決定，就讓您把病人抱出去，不能再呆在診所裡面了。」

陳陽皺著眉立刻說：「再給我一分鐘，我再打一個電話就能確定！」

說完，陳陽撥通了胖子的電話。

「喂？陳陽，你送完菜了嗎？」

陳陽聽到胖子的聲音十分萎靡，可能一夜沒睡，但這個不是重點，陳陽連忙道：「胖子，我現在有點急事急需用錢，我需要三萬，你能先借給我嗎？等過幾天我從莉莉那兒拿到了錢救還給你！」

胖子的聲音有氣無力：「多大點事情，發個簡訊不就成了，我有你卡號，你等著我給你轉過去。」

陳陽感覺自己的電話被掛了，過了一會兒，手機上多了一條簡訊，顯示卡里轉進了五萬塊錢。

陳陽心裡一暖，胖子從不問自己會用錢來幹什麼，總是無條件的相信自己。

他趕忙用這筆錢交了醫藥費，醫生和護士開始給代怡箐輸血退燒，陳陽靜靜的等在手術室的外面，這期間莉莉又給陳陽打了一個電話，只是陳陽心中焦急無暇顧他，於是把電話關機了。

陳陽盯著手術室的燈一直盯了大約四五個小時，從上午一直到下午滴水未進，終於等到燈滅了。

他趕忙站起身，看到門開了，代怡箐穿著病服蓋著棉被被推了出來，她眼睛緊閉躺在床上，並沒有蘇醒。

醫生摘下口罩：「你是代怡箐的家屬嗎？」

陳陽連忙道：「是，她怎麼樣了？」

醫生：「病人失血過多，意識模糊，好在她的血型並不稀有，現在暫時沒有大礙了，不過病人現在體虛而且在發高燒，身體上有多處挫傷，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大人是怎麼照顧的，才這麼點大的小女孩，怎麼會讓她受這麼重的傷？」

陳陽覺得鐵面人和代銘傑的事情難以解釋，於是只能硬著頭皮說：「是我不好，我沒有好好照顧她。」

醫生瞄了一眼陳陽的肩膀說：「這小女孩受的上應該是被鋒利的刀給切的，你肩膀上應該也是被武器射傷的，你們這些混黑社會的人啊，整天覺得自己很牛，其實是拿著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還讓家人也跟著你門受傷，算了，我也管不著那麼多，你等會兒跟著護士去開票交錢，後面會給你們安排床位的。」

陳陽滿頭大汗，原來醫生早已經看出了這傷口的端倪，只是他誤以為自己是混黑社會的了。

正好陳陽無法自圓其說，如今醫生給了一個台階下，陳陽自然滿心答應：「是是，您說的對！」

末了陳陽又問醫生：「我能問一下，她什麼時候能醒嗎？」

醫生：「這個就不好說啦，要看她身體機能什麼時候恢復，畢竟年紀太小了，你這幾天好好伺候著吧，你們這些人啊······」

臨末了，醫生以一種朽木不可雕的目光從上到下看了陳陽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走了。

陳陽真是無奈到姥姥家了。

自己為了做好事都快把命搭上了，結果到頭來還被別人誤以為是混黑道的。

陳陽和護士去開了票，那發票上的金額讓他咋舌，得虧胖子給自己轉了五萬塊錢，否則他連剩餘的醫藥費都付不起，不過即便是這樣，卡里的錢也給弄的空落落的。

前台姑娘是個小女生，約莫二十歲出頭，聞道陳陽身上那股濃重的血腥味，看到陳陽肩膀上已經被全部染紅了，頓時有些后怕的說：「你要不然先包紮一下吧！你這也流了太多血了。」

陳陽看著卡里的餘額，頓時搖了搖頭說：「沒事，我回去自己包紮吧。」

正說著這話，陳陽感覺到眼前視線一陣模糊，摔倒在地。

他最後聽到的是前台姑娘的驚呼聲。

然後就沒有意識了。

等到陳陽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行軍床上，自己身上蓋著潔白的被子，猛然起身用力他肩膀處的傷口忽然被拉扯到了，疼的要死，陳陽用手一摸，發現自己的肩膀處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連身上的刀傷也被層層紗布裹住。

陳陽一抬頭，看到了最貼近自己的病床上，代怡箐安安靜靜的躺著，眼睛閉著。

她還是沒有醒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下午給代怡箐做手術的那個男醫生，帶著兩個護士推門進了房間，房間裡頭總共就兩張病床，自己的這張行軍床還是臨時加的，估計頂多算個家屬床位。

那醫生在檢查隔壁床的小胖墩，問他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小胖墩說自己餓。

醫生再問她的媽媽中午吃了什麼，他媽也是個實誠人，掰著手指頭一個個給醫生算。

「今天中午稍微吃的多了些哦，醬爆豬肝，松鼠桂魚，酸湯肥牛，烤雞，哦還有炸雞翅······」

醫生連忙打斷：「行行行，你這叫稍微多了些？這些東西哪兒來的？」

胖墩的媽媽掏出手機，開心的說：「醫生，我剛學會了點外賣，手機點了送過來的！」

那模樣活脫脫等著被表揚。

後面兩粉嫩的護士給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來。

醫生瞪了她兩一眼，合上病曆本把那小胖墩的媽媽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嗎？生病了吃這麼油膩找死啊？本來胃動力就不足，你要是不想他好別住在醫院裡頭，趕緊給我帶回家！」

小胖墩媽媽似乎也感覺自己做錯了，不住的陪笑臉，保證以後不會了。

醫生依舊用一種朽木不可雕的眼光和語氣，搖了搖頭讓他們好自為之，然後走到了代怡箐的床位前。

「姓名？」醫生不咸不淡的問。

「陳陽！」陳陽老老實實的回答。

醫生皺了皺眉：「我說病人姓名！」

陳陽哦了一聲：「代怡箐。」

醫生繼續問：「年齡？」

這下子輪到陳陽犯愁了：「年齡，大概十歲？」

這個醫生恐怕是個急脾氣，聽到陳陽的回答頓時脾氣又上來了，或者說這股子火氣就從來沒下去過：「你們這些當長輩的，連自己的孩子的年紀都不知道，怎麼做長輩的？孩子受這麼重的傷爸媽也沒來，搞什麼飛機？」

陳陽一面挨訓，一面低著頭，可是他突然發現這個醫生背後的兩個護士湊在一起對著他身上指指點點，臉色緋紅直勾勾盯著自己，陳陽一看，自己可能剛剛被護士包紮了傷口，現在上半身裸露在外。

好歹自己也從軍了十幾年，而且從未停止過鍛煉，所以身材還是很爆的，八塊腹肌像刻刀刻出來的一樣，延申到小腹的人魚線和碩大的胸肌，男性力十足，難怪兩個小女生直勾勾看著自己。

不過現在的小女生似乎比男生還要勇敢，兩個小女生看到陳陽的眼神絲毫不退讓，甚至還挺了挺胸，挑釁似的看著陳陽，弄的陳陽都不好意思了。

陳陽趕忙從旁邊抓了自己的襯衣過來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