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千虛晶
「難道那也是靈物？」
立在萬花叢中，風晌疑惑的望著天空。
一顆金黃熾亮的星辰，直徑約摸有九萬里，懸挂高空，大量靈力流，承受不住引力，中途分岔流向了它，儼然是花海天幕上極為耀眼的存在。
「那是一株是陽星花，超脫了壽元的桎梏，有點少見。」打九星道。
無怪風晌驚訝，這顆星辰其實是一株靈物。
陽星花，一種非常奇特的靈物，流浪宇宙，初始僅僅臉盆大，可隨著成長，度過進化雷劫，體型千百倍的膨脹，最後甚至能夠堪比星辰。
在黑暗冰冷的宇宙，直徑九萬里的陽星花燃燒靈氣，光芒耀眼，修士遠遠看到，會以為是一顆恆星，避開繞路。
星城也有一株陽星花，那株靈物堪堪長到千里，遠不能化陽，還是一位老星師花了無數天材地寶才養成的。
「居然能有這麼大。」
風晌嘖嘖稱奇。
梵竹天威脅后，花靈安靜不出聲，但不代表真的安分守己，絲絲簇簇，棵棵叢叢，好奇的打量兩位客人。
有靈力的，鑽過花叢。
借高大靈樹遮掩，隔四五丈，悄悄觀察風晌，從頭到腳，一處不漏，眼神在看稀罕動物似的。
有羽芍，霞蘭，白三葉，青韭……個頭都不算大，興許剛誕生不久，好奇心濃郁。
風晌眼角餘光看到那些聚焦自己的小靈物，數量真的不少，故作瞪嚇，嚇得小靈物們驚呼一聲，躲藏起來，一雙明亮好奇的小眼睛仍眨巴眨巴的觀察。
「還看？」
風晌對著那些小靈物，邪惡一笑。
他伸出右手，一層朦朧的青芒瞬間覆蓋住手掌，揮動時，掌風呼嘯，數十道青色飛針迅速刮卷而去，打在那些小靈物的屁股上。
「疼……」
「哎呀！媽呀！」
「好疼！娘嘞！」
「嘶～～奶奶啊！」
四面八方頓時響起少女的哀呼吃疼聲，稚嫩的小傢伙們，驚慌失措的鑽進花海里，未被波及的，也嚇得魂飛魄散，稍一猶豫，溜走了。
「膽子真小。」風晌失笑。
打九星見狀，有些不愉，教育道:「靈物誕生不易，你怎麼忍心辣手摧花？」
「我這是幫忙。」風晌漫不經心的把手中青芒揮散掉，語重心長道:「讓她們吃點虧，別做溫室里的花朵。」
聽聞，打九星無語，這句話貌似還是他以前教育風晌的，還活學活用了。
梵竹天美眸看了眼風晌，想了想，一翻手，光芒閃爍中，出現一枚精緻的花瓣狀令牌，指尖靈力一漾，牽引向風晌。
「這是什麼？」
風晌接住花瓣靈牌，手感柔軟，不似凡物。
「有此令，暢通花海。」
梵竹天聲音好聽，只是有一些平淡:「小公子初來花海，不妨四處走走。只是要切記，莫要害她們性命。若有喜歡的，願隨你離去，帶走亦可。」
「幻品令。」
打九星露出一絲訝色，暗中傳音風晌:「小子，有這枚令在手，你可以在花海挑一些靈物帶走。百八十株都不是問題。」
持有幻品令，在花海許可權巨大，不過數量稀少，絕不會輕易贈出，唯有真正的貴賓才能獲贈，這是一種很大的殊榮。
「哦？能帶走靈物，什麼靈物都行？」
風晌有些意外，而後他醒悟似的，目光驀然有點火熱，飄落到梵竹天那張欺霜賽雪仙子般美麗的瓜子臉蛋上。
挑她，行不？
打九星面色一黑，沒好氣道:「花海神尊以下。」
「哦，原來有限制。」
風晌搖頭，打九星剛要說一個可以，估計他現在已經走到梵竹天面前，坦誠道:「我很中意你，跟我走吧！」
可惜，似乎不行。
此令的作用便有些雞肋了。
哪怕沒有這枚令牌，憑他的本事，除了花海神尊這層次的，還不信有取不走的靈物，就是那顆直徑九萬里的陽星花，風晌也不覺得是多大難題。
「嘛啊～名正言順進來的，直接盜移靈物也不好，剛剛誰看我來著？」掂量的兩下纖巧的幻品令，風晌嘴角微翹，笑眯眯的看向四周的靈物花叢。
「不好，梵大大竟然給他幻品令！」
「快逃，快逃，可別看上我。」
「我還小，不想走……」
小靈物們大驚失色，嘰嘰喳喳，一鬨而散。
「我去挑靈物了。」
風晌眸中露出一絲興奮。
欺負弱小，可是他最拿手的。剛剛嘀嘀咕咕，好奇議論他的全都跑不掉！
……
「這孩子。」
打九星搖搖頭，無可奈何看著已經沖入星辰花叢，追逐那些可愛小靈物的風晌。
梵竹天的眼神一飄忽，落在自己冰雪皓腕上的那道細淡痕迹，說是疤，並不太相稱，僅僅是一道分辨不出的白痕。
如此細微，又藏在皓腕之後，為何能一開始就注意到。
紀元前，她數次斬斷過往，破后而立，對於此痕的來歷幾乎淡忘乾淨，也只回憶到一個模糊的印象:
茫茫星空，黑暗冰冷，一株青竹孤零零的漂流遊盪，尋求慰藉溫暖，某天某地，她邂逅到一顆奇物，嚮往它的光芒，卻不小心傷了一小截口子……
「打尊閣下，靈氣宇宙有流傳過您獨一無二的本身，莫非令公子也是？」梵竹天很是平靜的詢問，清麗淡雅的容顏看不出有情緒波動。
「哦，你看不出？」打九星笑看著她。
「令公子身上，有氣的遮掩。即便沒有，梵竹也只能猜測。」
「沒錯。晌兒的確與我一族，雖然不是和我一樣誕生在那個時代，可依舊是靈氣宇宙的至高寵兒。」打九星捻起自己的長須，語氣中有一股自傲。
這種評價，絕非一般能說出口。
窮盡寰宇世界的浩瀚精彩，靈氣宇宙的鬼斧神工，無數生命中誕生出的奇迹或許有資格配得上。
「嗯。」
梵竹天清澈乾淨的眸中，亮起一絲不可名狀的色彩。
「說起來，小公子的身上，虛空能量靈動，伴隨其左右。」她輕聲道。
打九星沉吟一下，方才緩緩道:「晌兒的本體……的確是一顆空間超核，三千虛晶，屬於第四境界。此事雖不是密辛，但最好還是不要外傳。」
「原來如此，梵竹記下了。」
梵竹天面色靜謐，只是在她星光水眸深處，一股不易覺察卻前所未有的強烈悸動洶湧起來，似是一葉在大海顛簸的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