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風起長安
南歷一百一十四年,南國與漠北長達七年戰事停歇。
兩軍議和,南國收回十座城池,簽署貿易協議。
南國皇帝宋清遠大赦天下,一時舉國歡慶。
主將顧雲煙率領三千精銳回京,為太后慶生。
顧家先祖顧行雲是開國功臣,世代忠良,夫妻和睦,子嗣綿延。
只是到了顧雲煙的父親顧流風這一輩,妻子燕安死的早,只留了一對雙生子。
雙生子中的男孩叫做顧落,天生體弱,更是無意於舞刀弄槍,見血就暈,倒是在筆刀舌箭上頗有作為,官拜二品。
雙生子中的女孩子顧雲煙,性格頑劣,武藝超絕,當年整個京城的紈絝子弟都是跟著她混的。
三年前顧流風戰死沙場,群臣軟弱,無奈之下,皇帝一紙詔令讓顧雲煙上戰場。
不曾想卻抵禦住了漠北的進攻,一掃衰退之勢。
自此兄妹相離,至此已有三年。
此時正是晌午,長安的玄武大街上,出現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黑色的高頭大馬,鬃毛漆黑如墨染,馬上端坐著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
只見「他」眉眼輕佻,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烏黑的發用一根烏木簪子束著,有幾縷發隨風而動。
沉寂的黑色穿在身上,更襯托地眉眼如畫,蘊藏著幾分風流不羈的意味。
「他」身形高挑清瘦,挺拔地坐在馬背上,手勒著馬韁,慢慢地走在街上。
在紙醉金迷,奼紫嫣紅,繁華無限的玄武大街,這樣的人倒是獨一份,免不得引人注意。
六角的宮鈴在風中泠泠作響,聲音清脆悅耳,沉香木做成的馬車散發著奢華的香氣,人魚紗隨風搖曳,四匹毛色潔白的馬,更是天下難尋。
這樣極盡榮寵奢華的馬車,除了宮中那位最受寵的公主,也沒有別人能享受這份榮華。
黑色的高頭大馬,就這麼恰好擋在了玄武大街的路中間。
車夫停下了馬,尖著嗓子道:「什麼人敢如此放肆,驚擾公主殿下的車架,還不速速讓開!」
黑衣「男子」唇角翹起,不為所動。
「大膽,還不讓開,不長眼的東西!」
太監尖銳的聲音,格外的刺耳朵。
「他」不由得扣了扣手指。粲然一笑,黑馬又往前走了一步,正好對著公主的車架。
如此囂張的人,整個長安城是沒有第二個了,圍觀的眾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上次衝撞了公主的人,可是被當街賜了一丈紅,被打得血肉模糊。
這樣俊秀的公子,年紀輕輕怎麼就想不開,非要衝撞公主。
長得不錯,就是腦子不好使,真是可憐。
黑馬悠然打了個響鼻,公主那四匹馬竟然都退了一步。
在戰場上的戰馬,餓的時候可是吃肉的,這些養尊處優的白馬,自然是不敢靠近它。
「原來是公主殿下啊,這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今日便占著這路了。除非讓我瞧瞧公主殿下是什麼樣的,我就讓開。」
「他」聲音輕佻,手掠起了耳邊垂落的髮絲,帶著戲謔的笑容,像個貪色不怕色的浪子。
車夫旁坐著的侍衛已站起身來,一條帶著倒刺的鞭子快若閃電般地打了過來。
馬上的黑衣人身姿翩然,手撐著馬背倒翻,避開了鞭子。
內力護住了手,拽住了鞭子,輕飄飄地一拽,把那侍衛拉下了馬車。
看熱鬧的頓時便多了起來。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敢招惹這麼個金枝玉葉。
這位無憂公主仗著陛下的寵愛,可是沒少濫用私刑。
長得雖美,卻是帶刺的牡丹,滿朝文武避之不及。
這不都二十歲了,還沒嫁出去……
一隻素白的手揭開了人魚紗做的帘子,唇色嫣紅,美目流轉。
華麗的金流蘇髮飾,襯得露出的半張臉的膚色如同白玉一般無暇。
眾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氣,沒想到還真讓這個登徒子給得逞了,見到了公主殿下的真顏。
公主殿下雖說是個母老虎,但是長得倒是國色天香,說是驚為天人倒也不為過。
只見公主朱唇輕啟,巧笑倩兮,聲音輕快:「本宮說是誰這麼大膽,原來是你這麼個渾徒,顧將軍去邊境三年,音信全無,如今還敢來見本宮。」
整個南國上下,真正能叫做顧將軍的,也就只有那人了。
以一己身撼動天下的顧家女,顧雲煙。
一時間玄武大街上的探子們都各回各家了,顧雲煙回京的事情,要趕快通知給各家大人才行。
早收到消息,陛下大赦天下,召鎮西將軍顧雲煙回京,給太后祝壽。
只是沒想到她單槍匹馬,先部隊一步,回了長安。
車夫和侍衛面色晦暗不明,連忙下了馬車,跪倒在地,「拜見鎮西將軍。」
他們是近來才跟著這位囂張跋扈的公主,不曾想這才剛來,便招惹了另一位閻王。
「無妨。」顧雲煙擺了擺手,不甚在意地道。
她對著馬車伸出手,遞出了一張鎏金的帖子,輕笑著道:「今晚我兄長給我設了個接風宴,公主可一定要來顧家。」
宋無憂回以一笑,眉眼微垂,笑道:「既然是將軍親自來邀本宮,本宮自然是要去的。」
顧雲煙頷首,腳夾了一下馬腹。
黑馬揚起了馬蹄,很快地離開了玄武大道,往著皇宮的方向去了。
馬車裡除了宋無憂之外,還坐著另一個人,當今的太子宋無清。
他的眉眼和宋無憂有幾分的想像。
然而明明是弱冠之年,卻以白髮如霜,用一根玉簪束髮,白衣如雪,渾身散發著葯氣,沉木馬車的香氣掩藏住了他身上的氣味。
「孤倒是沒想到,她回京尋的第一個人,會是你。無憂,你是不是還和顧落余情未了?」宋無清溫聲道,聲音卻如同毒蛇一般,浸著毒液。
「兄長多慮了,本宮只不過是和顧將軍還有幾分年少時的交情,和顧大人有什麼關係。」宋無憂眼底毫無意緒,把帖子遞給了宋無清。
「反倒是兄長,就打算這麼一輩子躲著顧將軍了?」宋無憂冶艷的唇揚起,「也是,若不是兄長無能,顧老將軍,也不會死……」
皇家的子女慣來就是無情之人,唯利是圖。
宋無清弓著脊背咳嗽了起來,蒼白的唇角溢出了血,「宋無憂!」
宋無憂聳了聳肩膀,唇角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她這位皇兄,總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在哪……
宋無憂靠著背枕,打開了顧雲煙給的拜帖看了起來。
字跡清雋,力透紙背,風骨清絕,她的手指卻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當年因為是她給皇帝出謀劃策,讓顧雲煙上戰場。
顧落一直記恨著她,不曾想,轉眼間三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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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是作者前期作品,有很多不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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