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共戰科舉的情意
宮裡的宮女和太監們覺得,最近皇宮的氛圍不太對。
例如御膳房一天八次去織錦宮送補品,例如織錦宮的小廚房的大廚和御膳房的御廚們打了一架,來爭奪做飯送飯的權利,又例如翰林院的大學士們最近三天兩頭往織錦宮跑,那些只會悶頭搞研究的書獃子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還例如,六皇子最近哭的很少,像是在配合著營造安靜的環境,這些種種跡象表明,織錦宮在醞釀著什麼重大事件。
事實卻是,慕容若上輩子是女帝,怎麼可以屈尊去參加科舉,而她的上上輩子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小孩,直接到朝堂上做了九卿之一,而她的上上上輩子,是個武將,拿筆的機會還沒有拿刀多,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參加科舉考試。
真是蒼天饒過誰,她可不能讓慕容瑾年這個混蛋壓她一頭,就算是做官她也要做慕容瑾年的上司,要是她父皇被篡了位,那她可不就和她那便宜母妃便宜皇弟一起玩完了?
而慕容瑾年卻並不是這麼想的,要是能和若若一起備考,一起中舉,一起做官,那一定可以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加深他們之間的情意。
慕容若和慕容瑾年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其他的時候都在玩命地讀四書五經還有那些考試必備科目,每日還要與那些翰林院學士一起討論一下生僻的考點,畢竟人家才是閱卷人,無論是什麼答案,要得到他們的認可才行。
知識面前人人平等,慕容若在和慕容瑾年討論學術問題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氛圍意外地融洽。
在這一個月內,織錦宮裡上上下下的宮人已經養成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輕手輕腳,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的本事了,有時候一個盆落在地上的時候,一個宮殿的人都會盯著那個犯錯的宮人看。
而蘭貴妃幾乎要把自己逼得奔潰了,每天抱著慕容蕭,要麼是猶豫地說道,你阿姐那麼聰明,肯定能中舉的,要麼是有些害怕地說道,你阿姐要是到時候一緊張了那該怎麼辦啊?慕容蕭每天只會吐泡泡,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但這已經是很大的安慰了。
在皇帝和慕容家的暗箱操作下,兩人的名字出現在了慕容家的世家推薦名單上面。
慕容若和慕容瑾年需要提前兩天出宮,住到離考點近一點的客棧裡面。
為了保衛自家女兒的安全,皇帝還特地派了一隊的錦衣衛去守著。蘭貴妃覺得還是葉家人靠譜,一道書信遞送到了葉家,葉家家主一見自家侄女要去科舉考試了,藏著秘密派了四個精英暗衛藏在暗處守著,慕容家家主覺得肯定有人要害自家兒子,也派了四個精英暗衛。提前三天就布置好了守衛。
這樣下來,在慕容若和慕容瑾年到達客棧之後,卻驚奇地發現,整個客棧竟然住滿了?而且總有些目光一直包圍著兩個房間,大概猜了一下便想到是誰派過來的,在這種目光下,在房間里除了看書就是吃飯睡覺。
在第三日,慕容若和慕容瑾年一起去了考場。在一眾鬍子邋遢的成年人中,兩個「小孩」顯得尤為地引人注目,不過試圖打探兩人身份的人都兩人身邊圍著的一圈子人給擋住了。
兩人背好了行囊之後就進入了考場。
這一考就是七天,吃喝拉撒都在一個逼仄的小房間裡面,在分開的岔路口前,慕容若頓住了腳步,對慕容瑾年說道:「考試順利。」
慕容瑾年的目光陡然間亮了起來,溫和地笑了笑,說道:「若若也是。」
慕容若轉過身去,往著自己的房間去。
七日後。
慕容若出了考場,外面慕容瑾年正在等著她。
分明是隔著人海,慕容若卻第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慕容瑾年。
少年形容有些憔悴,只是衣服還是半點灰塵都沒有沾染。
慕容若心臟卻跟著動了動,她不由得走快了幾步,問道:「怎麼樣?」
慕容瑾年眉頭皺了皺,而後粲然一笑,說道:「十拿九穩。」
慕容若跟著鬆了口氣,說道:「說道,那就好。」
這一天的天氣不錯,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有一種溫暖而舒心的感覺。
雪花擠過了重重疊疊的人群,後面跟著錦衣衛千戶司青。
雪花摟住了慕容若的肩膀,說道:「公子,你怎麼瘦了,哎呀,回去一定得好好補補,對了,慕容公子,我們先走了,慕容家的車夫在那邊等著您。」說著摸了摸慕容若的臉蛋。
司青說道:「公子,先回去吧,老爺和夫人都等著您呢。」
慕容若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慕容瑾年,說道:「一個月後的殿試再見了。」
慕容瑾年目光變得幽深了一些,柔聲說道:「一個月後見了,若若。」
慕容若下意識地拒絕這個稱呼,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說話。
司青在前方開路,雪花拉著慕容若的手,三人往著不遠處的馬車走了過去。
紫檀木打造的通體黑沉的馬車,低調又奢華,旁邊站著六個帶刀的便衣錦衣衛,見慕容若來了,連忙拉起了車簾。
這一舉動雖然招惹了不少的視線,不過比起慕容若來說,奢華土豪的人家多得是,與他們比起來簡直是無足輕重。
馬車駛向了皇宮的大門,一直到了織錦宮宮門口。
慕容若一下馬車就看到蘭貴妃抱著六皇子站在宮門口,撐著精神笑著下了馬車,說道:「母妃,阿景回來了。」
葉蘭溪聞言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她從未見過如此疲憊又虛弱的女兒,一旁的秋雨連忙上前接過了六皇子,葉蘭溪上前把慕容若抱在了懷裡,說道:「阿景一定是累壞了,熱水和膳食都準備好了,是先沐浴還是先吃飯?」便摟著慕容若進了織錦宮裡。
另一個大宮女春風彎著腰給各位錦衣衛一人一包的銀裸子,又說道:「勞煩各位大人一路護送了。」各位錦衣衛拱了拱手,便駕著馬車回了西廠。
慕容若回去沐浴更衣完了之後,飯也顧不得吃,就倒在了寢宮的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她心底暗自發誓,再也不參加科舉考試了,真是太熬人了,無論是對於精神還是肉體,都是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