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奶爸老徐（13）
正當老徐深深地沉浸在這一切中的時候，門鈴響了。老徐爸爸媽媽去超市買東西回來了。老徐正準備抱著孩子過去開門，接著聽到媽媽的聲音：「妞妞睡覺呢，可能。別按了，把孩子吵醒了都。」接著聽到外面鑰匙在叮叮噹噹地響。接著，門開了，然後就聽到媽媽的聲音，輕輕地：「怎麼屋裡這麼黑呀。」接著，是爸爸的聲音：「可能他們都出去了。」
隨後，燈亮了。
媽媽看到了老徐。
「文革，怎麼啦。」媽媽關切地問，「不舒服么，啊。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媽，沒事兒。老徐笑了。笑得有點勉強。老徐感到了自己的面部肌肉有點緊。活動兩下后感覺就好多了。沒事兒。我帶著妞妞看三環上的車呢。
這時候，妞妞啊啊地像是有點著急。於是老徐媽媽立刻變得歡快起來，她張開雙手，像是一個護著孩子的老母雞：「噢噢，乖乖，我的小孫女多乖呀。聽話聽話，妞妞聽話。」說完，從老徐懷裡把孩子接過去，一邊接一邊說：「好寶寶乖，聽奶奶話，讓爸爸歇會兒。爸爸累了。」說完，一邊搖著孩子，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突然四下看看，說：「文革，阿姨呢，出去啦！？」
老徐把阿姨家的情況說了一下：「他們家女兒打了好幾回電話了。阿姨她老公單位效益不好，下崗了好像單位有點賴賬，少給很多錢，折騰了好幾個月不管用，天天喝酒，天天在外面出洋相。沒辦法。」
說完，老徐說：「媽，該給妞妞餵奶粉了，弄點粥什麼的。我到樓下抽兩口煙。」
媽媽沒說話。
老徐經過廚房的時候，聽媽媽嘮叨了一句：「少抽，聽見了么。毀身體。」
爸爸在廚房，正圍著圍裙張羅著蘿蔔白菜。一邊張羅一邊念叨：「家裡哪些花木，時間長了會旱死的。」
「行了爸。」老徐有點不耐煩地說，「天天就你那幾棵花呀草的。好像離開了它們你就不能活一樣。」
爸爸臉上皺紋皺了皺，然後轉身在水池子那裡洗蘿蔔。一邊洗一邊說：「我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不是我離開他們活不了，而是它們離開我活不了。」
老徐沒吭氣，看著煤氣灶的火苗舔著燒水壺的底部。這時候，壺裡的水開始響了起來，不是很大。壺蓋處隱隱約約地有熱氣緩緩冒出。過了一會兒，壺響了。爸爸趕忙轉身去拿壺，拎著燒水的壺，爸爸到客廳去灌水了。
這時候，老徐的手機響了。老徐想，也許是小雅。她已經兩天沒有打電話了。前些日子，電話都是一天一打的。
老徐看時，發現不是。電話是小美的。
小美的聲音聽上去氣洶洶的：「徐哥，在家呢？」
「是。」老徐回答，「你呢，還在杭州么？」
「我回來了！」小美沒好氣地說，「氣死我了！」
「怎麼了？會不是還有兩天么？」老徐說。這時候爸爸拎著空了的燒水壺進來了。先是一聲不吭，然後又的里咕嚕地嘟囔了兩句，像是剛和媽媽生過氣。爸爸一叮噹忙活，手機就有些聽不太清了。老徐說：「小美，別急別急。啊。慢慢說。少等會兒，信號不好，我換個地方。」
在廁所里，老徐合上坐便器的蓋子，坐在那裡，聽小美氣憤的控訴。老徐彷彿能夠看到，小美微微凸起的胸脯在劇烈地起伏著，眼睛瞪得很大，眉頭緊皺的樣子。
「我自己買機票回來了。氣死我了。老錢太不是個東西了！」說到這兒，老徐聽到那邊小美深深地呼了口氣，「氣死我了，氣死我啦！誒，你有時間么，有時間你過來一趟。不行，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哦，對了，你還有小孩子呢，要不算了。」
老徐從沒見小美髮這麼大的火。想想能讓她這麼氣肯定事兒不小。「小美，沒事兒。我爸我媽現在在呢，他們可以幫我。你別著急，告訴我你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你，啊。別著急。」說完，老徐起身從廁所里出來，一邊走一邊問：「吃了么你？」那邊說，「沒。」於是老徐說：「沒事兒，我請你吃飯成不。」然後把電話從耳朵邊拿下來，沖廚房喊：「爸，甭做我的飯了啊。」說完大踏步到了客廳，媽媽正打開電視，新聞聯播的開始曲想了起來。妞妞靠在沙發里，抓著一個嘩嘩作響的塑料環，開心得不得了。
「媽，有個朋友那兒有點急事。我去趟。」
「吃飯再走吧。」媽媽的臉上被電視上色彩變幻的光線映照。忽明忽暗。
正當老徐深深地沉浸在這一切中的時候，門鈴響了。老徐爸爸媽媽去超市買東西回來了。老徐正準備抱著孩子過去開門，接著聽到媽媽的聲音：「妞妞睡覺呢，可能。別按了，把孩子吵醒了都。」接著聽到外面鑰匙在叮叮噹噹地響。接著，門開了，然後就聽到媽媽的聲音，輕輕地：「怎麼屋裡這麼黑呀。」接著，是爸爸的聲音：「可能他們都出去了。」
隨後，燈亮了。
媽媽看到了老徐。
「文革，怎麼啦。」媽媽關切地問，「不舒服么，啊。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媽，沒事兒。老徐笑了。笑得有點勉強。老徐感到了自己的面部肌肉有點緊。活動兩下后感覺就好多了。沒事兒。我帶著妞妞看三環上的車呢。
這時候，妞妞啊啊地像是有點著急。於是老徐媽媽立刻變得歡快起來，她張開雙手，像是一個護著孩子的老母雞：「噢噢，乖乖，我的小孫女多乖呀。聽話聽話，妞妞聽話。」說完，從老徐懷裡把孩子接過去，一邊接一邊說：「好寶寶乖，聽奶奶話，讓爸爸歇會兒。爸爸累了。」說完，一邊搖著孩子，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突然四下看看，說：「文革，阿姨呢，出去啦！？」
老徐把阿姨家的情況說了一下：「他們家女兒打了好幾回電話了。阿姨她老公單位效益不好，下崗了好像單位有點賴賬，少給很多錢，折騰了好幾個月不管用，天天喝酒，天天在外面出洋相。沒辦法。」
說完，老徐說：「媽，該給妞妞餵奶粉了，弄點粥什麼的。我到樓下抽兩口煙。」
媽媽沒說話。
老徐經過廚房的時候，聽媽媽嘮叨了一句：「少抽，聽見了么。毀身體。」
爸爸在廚房，正圍著圍裙張羅著蘿蔔白菜。一邊張羅一邊念叨：「家裡哪些花木，時間長了會旱死的。」
「行了爸。」老徐有點不耐煩地說，「天天就你那幾棵花呀草的。好像離開了它們你就不能活一樣。」
爸爸臉上皺紋皺了皺，然後轉身在水池子那裡洗蘿蔔。一邊洗一邊說：「我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不是我離開他們活不了，而是它們離開我活不了。」
老徐沒吭氣，看著煤氣灶的火苗舔著燒水壺的底部。這時候，壺裡的水開始響了起來，不是很大。壺蓋處隱隱約約地有熱氣緩緩冒出。過了一會兒，壺響了。爸爸趕忙轉身去拿壺，拎著燒水的壺，爸爸到客廳去灌水了。
這時候，老徐的手機響了。老徐想，也許是小雅。她已經兩天沒有打電話了。前些日子，電話都是一天一打的。
老徐看時，發現不是。電話是小美的。
小美的聲音聽上去氣洶洶的：「徐哥，在家呢？」
「是。」老徐回答，「你呢，還在杭州么？」
「我回來了！」小美沒好氣地說，「氣死我了！」
「怎麼了？會不是還有兩天么？」老徐說。這時候爸爸拎著空了的燒水壺進來了。先是一聲不吭，然後又的里咕嚕地嘟囔了兩句，像是剛和媽媽生過氣。爸爸一叮噹忙活，手機就有些聽不太清了。老徐說：「小美，別急別急。啊。慢慢說。少等會兒，信號不好，我換個地方。」
在廁所里，老徐合上坐便器的蓋子，坐在那裡，聽小美氣憤的控訴。老徐彷彿能夠看到，小美微微凸起的胸脯在劇烈地起伏著，眼睛瞪得很大，眉頭緊皺的樣子。
「我自己買機票回來了。氣死我了。老錢太不是個東西了！」說到這兒，老徐聽到那邊小美深深地呼了口氣，「氣死我了，氣死我啦！誒，你有時間么，有時間你過來一趟。不行，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哦，對了，你還有小孩子呢，要不算了。」
老徐從沒見小美髮這麼大的火。想想能讓她這麼氣肯定事兒不小。「小美，沒事兒。我爸我媽現在在呢，他們可以幫我。你別著急，告訴我你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你，啊。別著急。」說完，老徐起身從廁所里出來，一邊走一邊問：「吃了么你？」那邊說，「沒。」於是老徐說：「沒事兒，我請你吃飯成不。」然後把電話從耳朵邊拿下來，沖廚房喊：「爸，甭做我的飯了啊。」說完大踏步到了客廳，媽媽正打開電視，新聞聯播的開始曲想了起來。妞妞靠在沙發里，抓著一個嘩嘩作響的塑料環，開心得不得了。
「媽，有個朋友那兒有點急事。我去趟。」
「吃飯再走吧。」媽媽的臉上被電視上色彩變幻的光線映照。忽明忽暗。
正當老徐深深地沉浸在這一切中的時候，門鈴響了。老徐爸爸媽媽去超市買東西回來了。老徐正準備抱著孩子過去開門，接著聽到媽媽的聲音：「妞妞睡覺呢，可能。別按了，把孩子吵醒了都。」接著聽到外面鑰匙在叮叮噹噹地響。接著，門開了，然後就聽到媽媽的聲音，輕輕地：「怎麼屋裡這麼黑呀。」接著，是爸爸的聲音：「可能他們都出去了。」
隨後，燈亮了。
媽媽看到了老徐。
「文革，怎麼啦。」媽媽關切地問，「不舒服么，啊。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媽，沒事兒。老徐笑了。笑得有點勉強。老徐感到了自己的面部肌肉有點緊。活動兩下后感覺就好多了。沒事兒。我帶著妞妞看三環上的車呢。
這時候，妞妞啊啊地像是有點著急。於是老徐媽媽立刻變得歡快起來，她張開雙手，像是一個護著孩子的老母雞：「噢噢，乖乖，我的小孫女多乖呀。聽話聽話，妞妞聽話。」說完，從老徐懷裡把孩子接過去，一邊接一邊說：「好寶寶乖，聽奶奶話，讓爸爸歇會兒。爸爸累了。」說完，一邊搖著孩子，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突然四下看看，說：「文革，阿姨呢，出去啦！？」
老徐把阿姨家的情況說了一下：「他們家女兒打了好幾回電話了。阿姨她老公單位效益不好，下崗了好像單位有點賴賬，少給很多錢，折騰了好幾個月不管用，天天喝酒，天天在外面出洋相。沒辦法。」
說完，老徐說：「媽，該給妞妞餵奶粉了，弄點粥什麼的。我到樓下抽兩口煙。」
媽媽沒說話。
老徐經過廚房的時候，聽媽媽嘮叨了一句：「少抽，聽見了么。毀身體。」
爸爸在廚房，正圍著圍裙張羅著蘿蔔白菜。一邊張羅一邊念叨：「家裡哪些花木，時間長了會旱死的。」
「行了爸。」老徐有點不耐煩地說，「天天就你那幾棵花呀草的。好像離開了它們你就不能活一樣。」
爸爸臉上皺紋皺了皺，然後轉身在水池子那裡洗蘿蔔。一邊洗一邊說：「我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不是我離開他們活不了，而是它們離開我活不了。」
老徐沒吭氣，看著煤氣灶的火苗舔著燒水壺的底部。這時候，壺裡的水開始響了起來，不是很大。壺蓋處隱隱約約地有熱氣緩緩冒出。過了一會兒，壺響了。爸爸趕忙轉身去拿壺，拎著燒水的壺，爸爸到客廳去灌水了。
這時候，老徐的手機響了。老徐想，也許是小雅。她已經兩天沒有打電話了。前些日子，電話都是一天一打的。
老徐看時，發現不是。電話是小美的。
小美的聲音聽上去氣洶洶的：「徐哥，在家呢？」
「是。」老徐回答，「你呢，還在杭州么？」
「我回來了！」小美沒好氣地說，「氣死我了！」
「怎麼了？會不是還有兩天么？」老徐說。這時候爸爸拎著空了的燒水壺進來了。先是一聲不吭，然後又的里咕嚕地嘟囔了兩句，像是剛和媽媽生過氣。爸爸一叮噹忙活，手機就有些聽不太清了。老徐說：「小美，別急別急。啊。慢慢說。少等會兒，信號不好，我換個地方。」
在廁所里，老徐合上坐便器的蓋子，坐在那裡，聽小美氣憤的控訴。老徐彷彿能夠看到，小美微微凸起的胸脯在劇烈地起伏著，眼睛瞪得很大，眉頭緊皺的樣子。
「我自己買機票回來了。氣死我了。老錢太不是個東西了！」說到這兒，老徐聽到那邊小美深深地呼了口氣，「氣死我了，氣死我啦！誒，你有時間么，有時間你過來一趟。不行，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哦，對了，你還有小孩子呢，要不算了。」
老徐從沒見小美髮這麼大的火。想想能讓她這麼氣肯定事兒不小。「小美，沒事兒。我爸我媽現在在呢，他們可以幫我。你別著急，告訴我你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你，啊。別著急。」說完，老徐起身從廁所里出來，一邊走一邊問：「吃了么你？」那邊說，「沒。」於是老徐說：「沒事兒，我請你吃飯成不。」然後把電話從耳朵邊拿下來，沖廚房喊：「爸，甭做我的飯了啊。」說完大踏步到了客廳，媽媽正打開電視，新聞聯播的開始曲想了起來。妞妞靠在沙發里，抓著一個嘩嘩作響的塑料環，開心得不得了。
「媽，有個朋友那兒有點急事。我去趟。」
「吃飯再走吧。」媽媽的臉上被電視上色彩變幻的光線映照。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