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睚眥必報（7）

()念晚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見，她只知道第二根肋骨下的某處疼的快要讓人窒息。.

「夏念晚！你在做什麼！」

視線模糊，聽力卻格外靈敏，她聽見他沖自己叫囂，毫無疼惜之心的咆哮。

他明明看見她驚慌無措的樣子，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為什麼一定要她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痛苦，活生生的承受這些居？

她站起來，小小的身子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害怕的，瑟瑟發抖，當她終於把眼淚咽回去以後，她才有勇氣看司南零。

「嗯…那個…如果……你一定要…離的話…我沒…意見…」

她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還有力氣說出這些話來，她明明想說：她離不開他，他是她的天，是她不能沒有的今世…

許是有了前面的鋪墊，後面的話漸漸流暢起來，「只要媽同意…不影響…媽的身體…我…願意…簽字…」

念晚一直在發抖，她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終於說完她最害怕說也的那兩句話，慢慢的轉過身，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遠。

他和他雖然是夫妻，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就像是地球兩端南極與北極的距離，任憑她擠破了腦袋，就是沒能擠進他的心裡赭。

表姐說的對，這世上的東西，合該是你的，就是扔了，它也不會跑走，如果不是你的，就是你拿繩子把它拴在身邊，也是徒勞。

她一直以為只要她用心愛他，用力愛他，哪怕他們這樁父母之命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也會變成有感情的時候。

現在她才明白：司南零的心是石頭做的，在用心溫暖他的時候，不僅沒有能溫暖得了那塊石頭，反而讓石頭凍壞了自己。

念晚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打開的門，甚至連樓道里的燈都沒有開，她就這樣踉踉蹌蹌的下了樓，幸好這是獨門獨戶的房子，不會吵到鄰居，更不用擔心有人看她的笑話。

念晚一直跑啊跑，不敢停下來，她怕一停下來就會想到司南零的那句話，她怕停下來可以，她卻停止不了愛他。

雨很冰，風很冷，像是鋒利的刀片一刀刀割進指尖里，生生要把指尖和她剝離開一樣。

她被凍得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她還是穿著那件睡裙，腳上還穿著拖鞋，她在凄冷的夜雨里走著，心卻比這天氣還要悲涼。

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更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她佝僂著身子，抱著自己，盡量使自己暖和一些，但什麼都是無用。

「他不要我了…他果然不要我了…」她像個瘋子一樣自言自語，裡面哭泣，時而大笑。

「司南零，你還是不要我了…」

「他不要我了...他終於說出那兩個字了...」

她狠狠拍著胸口上的疼痛部位，指著路邊一顆掉光了葉子的泡桐樹大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全世界，只有我最愛你，可是你呢？你是木頭人，你的心是鐵做的，你從來都沒有給過我讓你愛上我的機會，你怎麼會這麼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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