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衍
勉強緩了口氣后，蘇良緩緩起身。
這時，天空中的漩渦已經無法看到，只因為其表面已經被一層詭異的黑色濃霧包裹著，但依舊能聽到恐怖的轟鳴聲，彷彿一頭可怕的巨獸正發出低沉的咆哮，隨時準備著一躍而起將面前的一切吞噬殆盡一般。
然而詭異的是，那極其暴虐的紫紅色閃電，卻沒有再落在防禦法陣上，而是在半空中，便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咔咔咔咔！
防禦法陣不斷發出令人牙酸的擠壓聲，似乎什麼東西在用巨力碾壓著堅固的術式一般，但從裡面看去，外面卻是空無一物，完全無法看到任何有形的事物，甚至連最基本的表象都沒有。
在未知事物的不斷的擠壓下，防禦法陣終於出現了裂紋，並且開始朝裡面擴散。
「嘖...這麼快來了啊，真是，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
蘇良撇了撇嘴，然後抬起手，五指微微一抓，細細感受著靈魂中涌動的力量。
「源力倒是還有一些，不過這片空間的元氣被防禦法陣消耗一空，無法凝鍊元力，這樣一來，最擅長的『法術』就無法使用了呢，既然這樣的話......」
緩緩閉上眼睛，片刻后，蘇良的身上逐漸浮現出一層淡藍色的微光，然後快速朝他胸口涌去，很快便在那裡聚集成兩個光球，最後如同雞蛋落入水中一般，在一層層波紋中，沒入胸口。
直到這時，蘇良才猛地睜開雙眼，雙手猛然合十——
雙重擬態·念力·魔力！
隨著光球與身體的融合，蘇良能夠感覺到體內剩餘的源力在瘋狂吸收空間內的元素的同時，飛速與身體內的所有細胞融合，很快，兩種與之前發動法術所使用的元力完全不同的力量便充斥在身體各處經脈，隨著血液的流轉，將強大的力量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這，便是他在末世中得到的，即便重生，也沒有失去的，與靈魂同生同滅的力量——天衍。
與這個世界一同遭受虛的侵蝕，而且比這個世界更早因為虛破壞法則運轉導致末世降臨的平行位面，其力量表現形式全都刻在蘇良的靈魂中，在需要的時候，源力隨時可以轉化為使用那個位面的能力所需要用到的力量。
就比如現在，當蘇良想要使用魔法和異能的時候，源力就會快速轉為為魔力和念力，而他既然能夠在末世中活到最後，對那些力量的理解自然非同一般。
也就是說，他可以完美使用這兩個位面的力量！
源力完全轉化后，蘇良腳下猛然用力，而後整個身體如同炮彈一般直直衝向高空，僅片刻就越過了防禦法陣。
而一脫離法陣的保護后，蘇良猛然感覺到一股巨力從四面八方襲來，彷彿身上每一寸皮膚都被一座大山壓著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
感受到這一點后，蘇良當即集中精神，全力控制體內的念力，同時不斷分析壓在身上的力量和周圍的物質，片刻后，他才將念力飛速朝四周擴散——
反重力！
嘶嘶嘶嘶~
空無一物的四周莫名響起一陣輕響，而後這陣輕響開始朝上方移動，在這之後，蘇良只感覺身體一輕。
「呼~」
蘇良呼出一口濁氣，然後一邊維持著能力的運轉，一邊落在防禦術式上，雖然他可以維持飛行，但是他習慣了腳踏實地，沒必要的時候不想雙腳離地。
「這就是四季說的空間碾壓吧，嘖嘖...果然厲害，比海底深淵還恐怖，差點就被碾成二次元人物了。」
在反重力的作用下，那不斷擠壓的實質化空間壁壘終於徹底碎裂，當然，在肉眼下只能看到一丁點空氣晃動，畢竟空間壁壘哪怕實質化了也不是普通人能夠看到的。
「那麼。」
蘇良收回手，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如果跟她說的一樣的話，狂風、暴雷、空間碾壓之後，就應該是正主了吧。」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喃喃自語一般，天空中的轟鳴聲突然消失，連原本狂暴的呼嘯聲也一同消失地無影無蹤，整個空間變得寂靜無比，似乎一切就這麼結束了。
蘇良自然不會有那麼天真的想法，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空氣中瀰漫著讓人壓抑地喘不過氣來的威壓，對這死一般的寂靜，蘇良不再遲疑，快速伸出右手，將所有魔力全部聚集在手中，同時控制著念力，不斷朝四周擴散。
片刻后，蘇良手中的魔力徹底實質化，正緩緩朝四周蕩漾出層層波紋。
「無畏之言靈，穿透一切迷霧，將意志撒播在世間每一處角落——極速詠唱。」
淡淡的魔法陣出現在蘇良腳下，墨綠色的光芒如同泉水一般從魔法陣中滲出，湧入蘇良體內，片刻后，他下一段咒文詠唱的速度陡然加速。
「......高韌壁障。」
「......魔力精髓。」
「......魔力增幅。」
「......混沌披風。」
「......永恆生命。」
「......鋼鐵意志。」
「......第七感。」
「......」
每發動一個魔法，蘇良的腳下就會多一個魔法陣，各色光芒不斷籠罩在他身上，使得他的身體機能等各種能力不斷得到強化，尤其是身體機能的強化，哪怕只是暫時的，也可以增強念力的強度。
畢竟蘇良的念力在本質上，就是源力和身體能量通過特殊的方式融合的力量總和，雖然源力的總量沒有隨著魔法的增強效果而增強，但是生命力增強，念力也會隨之變強，這也是為什麼蘇良要同時使用這兩種力量的原因。
當最後一個增幅魔法發動后，天空中還是沒有絲毫變化。
蘇良皺起了眉頭，哪怕是增強了數倍的感知，依舊無法察覺到四周有什麼變化，他可不會認為時空亂流會突然消失，而且，雖然沒有感知到異常，但是從末世無數廝殺中練就出來的直覺，卻不斷湧出一陣陣不詳的預感，而且這股預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烈。
似乎，有什麼他無法感知到的危險正朝他襲來。
一念至此，蘇良沒有絲毫猶豫，腳下猛然用力，一個箭步從原本的位置離開。
轟隆隆隆！！
就在他剛離開的一瞬間，他原本站著的地方，突然毫無徵兆地響起一聲極大的轟鳴聲，強大的力量瞬間爆發，極為堅固的防禦法陣頃刻間就被轟出一個凹坑，並以此為中心，四周的防禦術式不斷裂開，蛛網狀的裂痕飛速朝四周擴散，其最中央的一擊，更是穿透了最後一層防禦術式，雖然威力已經徹底耗盡，但其餘威卻還是落了下來，將屋頂邊緣的排水金魚雕直接震碎。
一擊之威，恐怖如斯！
可以想象，要是這一擊打在蘇良身上，會是什麼結果，然而看到防禦法陣的第一層幾乎是瞬間被打破，逃過一劫的蘇良卻沒有絲毫慶幸之色，而是看著那個屋頂被打碎的地方，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深淵之物》，第六章第八節。」
冰冷的言語化作一個個古怪無比的音符在空氣中瀰漫，與此同時，蘇良右手胳膊上的詭異圖案竟如同活過來了一般，隨著咒文不斷朝周圍擴散，很快便布滿了整條手臂。
「不詳之音，指引前方的道路，懺悔吧，勿需心存僥倖，你們無所遁形。」
冰冷的眼眸中，最後的音符落下的瞬間，四周的空氣陡然凝固了起來——
第十三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