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7章她從地獄來續(三)
這天,我和丈夫把兩個孩子接回了家。
不知為什麼,家裡的狗像瘋了似的,對著陽陽狂叫。
我正奇怪時,陽陽沖那隻躁動的拉布拉多冷冷看了一眼,嚇得那隻狗嗷嗚一聲,竟然夾著尾巴掉頭就跑掉了。
我並沒有在意,抱著兒子剛邁進家門,客廳里的掛鐘就當~當~當~地響了起來。
這種老式掛鐘只有整點才會報時。
現在又不是整點,怎麼會響呢?
而且一響起來,就沒完沒了。
我丈夫是個生意人,做生意的人都很迷信,他也確實經歷過一些事情,所以很看重這方面的門道。
說起來,這口鐘擺是他在殯儀館找高人開過光的,有斗煞的作用。
它的位置,正對著大門。
如果剛才沒有髒東西進來,它是不會平白無故自己響的!
而在當時,陽陽正好就在我身邊,再聯想到剛才家裡的狗出奇的反常,這讓我和丈夫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丈夫畢竟商海沉浮多年,他不動聲色,先吩咐司機把鐘擺取下來。
「陽陽,我們回家了,這就是咱們家,你看咱家大不大?」我溫柔地沖女兒笑著。
陽陽也笑了,
那笑好冷!
我看著她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擺弄著那串風鈴擺弄著。
說起這串風鈴,也不知道多少年頭了,上面刻著奇怪的符號。
我丈夫說,這是得道高僧開過光的佛門法器,讓我好好保管,我就一直放在坤包里。
那天不知怎麼被女兒翻了出來,我見她甚是喜愛,便由她玩耍了。
「這孩子可能有問題!」丈夫警覺地對我說,「總之,我有些不安,還是找人來看看吧!」
「也許,是你多心了吧!」我安慰著丈夫,既然他都說那串風鈴是法器了,陽陽身上要真有什麼髒東西,見到佛門法器,怎麼會沒有反應?
丈夫看著我,說了一句讓我後背發麻的話。
「這雖是佛門法器不假,但你不奇怪嗎?你前夫的家裡,怎麼會有佛門法器?」
我驚疑不定。感覺女兒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而且,
以我對前夫的了解,他是一個不信邪的人,不可能在家裡掛一串佛門法器。
難道……
是白山招惹了不幹凈的東西?
那東西害死了白山和小雪?
它又來害我們?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緊張地拉著丈夫的手,問他怎麼辦。
丈夫反而顯得鎮定,他給玄學方面的朋友打了電話,安慰我不會有事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為慶祝兒女康復,丈夫特意開了一瓶紅酒。
冬冬突然大吵大鬧,非要跟他爸爸一起喝。
「冬冬,這麼不聽話,你才多大呀,怎麼喝酒呢?」我呵斥道。
由於過去的經歷,我是很討厭酒的。
有時候,我真怕冬冬長大后變得和白山一樣,喝點酒就變成牲口。
「阿艷,你有點反應過度了!」
丈夫不在意似的,他抱著冬冬,說今天一家人團聚,小孩子喝點酒沒事的。
然後他給女兒也倒了些紅酒,讓陽陽少喝點,助助興。
陽陽只顧低頭吃飯,然後把筷子一撂,她說自己吃飽了,就上樓去了。
我和丈夫面面相覷。
這時,我們都發現了一個細節,陽陽是從來不吃豆芽的。
可是就在剛才,她吃飯時並不像平時那樣挑挑揀揀,就連豆芽都吃得下去。
丈夫沒說什麼,但他看著我的眼神卻變得有些冰冷。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和丈夫吵了起來。
而我們吵架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前夫的那份遺囑。
程東升並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但他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雖然他有時候不近人情,但為了這個家,他願意付出一切。
而在前夫遺囑這件事情上,我確實做錯了。
我應該跟他打聲招呼,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何況我們家裡也不缺這點錢。
剛才說起這事時,我也承認了錯誤,可他卻不依不饒,還對我大聲呵斥,「你那個女兒真的很可憐,但這可憐不是我們給的,誰讓她攤上那麼個父親,可她為什麼要來禍害我們?」
「程東升你夠了,你憑什麼肯定是小雪……」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如果不是你那死鬼女兒,你前夫又怎麼會自殺?」
「也許,是我前夫衝撞了什麼東西,那東西上了他的身,所以害死了小雪……」
「夠了,你不要再替她狡辯了,這都是你搞出來的事情,我看你是不想好好過了,你最好不要背叛這個家庭,還有你那個死鬼女兒……」
「吧啦!」
而就在我們爭吵不休的時候,樓下突然傳出一聲脆響。
我第一反應是出事了。
我胡亂穿上拖鞋,跟著丈夫往樓下跑。
等我們跑到樓梯口時,
剛請來沒多久的小保姆已經被嚇壞了,她正坐在台階上瑟瑟發抖。
冬冬哇哇大哭,
女兒則在一旁冷漠地站著。
水,
碎玻璃,
滿地都是水和碎玻璃,
幾尾金魚在地板上撲騰著,垂死掙扎著。
那可是我丈夫最看重的風水魚,平時連我都要好好呵護。
這時,程嬸也跑了過來,「哎呦,你們兩個小祖宗啊,這是家裡的風水你們怎麼敢碰呢?」
丈夫沉默地站在那,臉色鐵青。
我立刻搶聲問,這魚缸是誰打碎的。
冬冬擦了把眼淚,說是姐姐打碎的。
而陽陽冷冷盯著弟弟,什麼都沒說,轉身往樓上走去。
我正要拉住陽陽,丈夫卻拉住了我,還對程嬸特意交待了一句,讓她看好小姐,晚上別讓小姐亂跑。
然後,丈夫把瑟瑟發抖的小保姆叫去了卧室,我也緊張不安地跟了過去。
丈夫拿了5000塊錢出來,他問小保姆,「剛才你都看見什麼了?」
小保姆縮著肩膀直搖頭,只說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還說明天想請假,不想做了。
看樣子,她真的是被嚇壞了。
丈夫盯著她:「你到底看見什麼了?」
「我真的忘了!」小保姆泫然欲泣地哭了出來:「剛才我看小姐不在房裡,我就去找小姐,然後看見她和小少爺吵了起來,說什麼我沒太聽清楚!」
「那你害怕什麼?」
小保姆小聲嘟囔說:「小姐現在變了一個人似的,誰不怕呀!」
是呀!
陽陽變成這個樣子,不要說家裡的傭人,就連我也是心驚膽戰。
回到卧室后,丈夫只是淡淡地安慰我一句,「徐歡明天就來,放心吧,有我在,家裡不會出事!」
這麼多年來,我和丈夫恩愛有加,雖然有爭吵,他卻從未像今天這樣,讓我感覺無所依靠。
我們家裡的布局也很有講究。
左邊是兒子的房間,
右邊是女兒的房間,
我們夫妻兩人的卧室在中間,有什麼事也方便我們左右照顧。
但這天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我能聽見有人在門口徘徊,腳步很輕。
我心裡充滿了恐懼,
我總覺得,
陽陽的眼睛透過那扇門在凝望著我,
她凝視著我,
充滿了仇恨!
似乎,又帶著往日里不曾見過的微笑……
那是……
小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