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詳的烏雲

「那…長公主，那是紅蓋頭？」

令梁說著，趕了幾步，在樹榦上一蹬腳，接力上竄，一把拽下紅布。

「長公主，今日為大凶之日，全城都不會有嫁娶，這紅蓋頭看上去很新，不知是不是哪家店鋪晾曬的？」

「什麼味道？令梁，你聞聞？前些年番邦進貢的香料里是不是有這種？」

令梁接過肆月手裡的紅蓋頭，湊到鼻尖，眉頭一皺。

「回長公主，不是香料。這是西域巫師專用的屍油味道。」

「食油？」

「不不不，回長公主，是…屍油，人死後的屍體凝鍊的油脂。西域多用來巫術使用。」

對於令梁的解釋，肆月仍是一知半解，索性選擇忽略。

兩天之後，令梁派出去的人急匆匆的趕回肆月下榻的城外客棧。

「稟長公主，小的們有所發現。只是不敢確認，小的這就去探查。」

正在看著連續三天不散的詭異烏雲發獃的肆月，聽到令梁的回稟，才收回心神。

「有何發現？」

「這…」

令梁有些遲疑，抬眼看了看肆月的表情，忐忑不已。

「說，不是發現齊文的屍體了吧？做成屍油了？」

無意間說出這種話，肆月內心也是一陣猛跳。雖然她不知道為何，但齊文無緣無故失蹤了四天，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得不在內心做起最壞的打算。

「不不，回長公主，沒有將軍的下落。是…冰凌…」

令梁作為肆月的侍衛多年，也知冰凌與肆月的關係密切，是以不敢直言相告。

「冰凌？！找到她了？！在哪？為何不帶過來？」

「呃…派出去的人沒見過冰凌，只憑您給的畫像，卻不能確定。所以小的就想先過去看一下，再來回稟。」

「什麼意思？」

肆月眉毛一挑，發覺令梁的神色不對。

「冰凌她…死了？」

「長公主請勿過慮，派出去的人也只發現了一處似乎有異族做法痕迹的山谷，還有一具穿著嫁衣的女屍。也不一定是冰凌。」

令梁很是忐忑的寬慰道，即便得到的消息說，體貌特徵都與冰凌相似，他此時也不能立刻絕了肆月的希望。

「帶本宮去！」

肆月的想法頗多。

此時她想到的是齊文這個滾蛋是不是綁架了冰凌，逼迫冰凌嫁給他，失敗后把冰凌弄死了，逃亡別處？

長安上空的烏雲仍然在兇惡的翻滾，沒有一絲雨水的雷聲閃電把漆黑的天劃出一道道瘮人的刀口。

肆月與令梁騎著馬，在帶路人的引路下，來到鳳棲原的一處山谷中。

「這是……冰凌？！」

肆月一眼就看到山洞口那隻木排上躺著的紅衣女子。

「為何面容有所改變？……令梁，你看到了嗎？」

對於肆月再熟悉不過的冰凌面容，此時看上去卻有些難以言明的不同。

「長公主，小的看到了。眼角略長，鼻子塌陷半分，嘴唇也想比之前薄了些許。但……以小的看來，這是冰凌沒錯。下顎上的那顆痣還在。」

「她……死了嗎？」

肆月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目光獃滯。

冰凌已死的事實讓她無法接受，甚至不敢親自去查探確認。

「請長公主節哀，冰凌已逝。」

「怎麼可能？！為何啊！……」

肆月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涌了出來，顫抖的無法直立身體，蹲在地上個，不停的抽泣。

「待小的查探死因后再回稟，長公主，請您稍許休息……」

令梁扶著肆月剛剛坐到石頭上，話音未落，渾身汗毛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