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羊鬍子老道
鎮南府轄區內，有一道館名為櫻花道觀，此時道觀中，有一羊鬍子老道正翹著二郎腿品著茶。
一個道童這時領著一個年輕人進來，「師父，這是丁人醫館的人，說要見您。」
羊鬍子老道繼續翹著二郎腿，揮揮手讓道童先退下。
然後又問丁人醫館的年輕人，「醫館的人來我這所為何事？」
那年輕人諂笑道：「最近我醫館缺人，我師讓我來此找櫻花道長，讓您找個機靈的小子，為我醫館添添人氣。」
「去去去，」羊鬍子老道表現不耐煩，「我又不是那市儈牙郎，如何給你們介紹人。」
醫館的年輕人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才悄悄說道：「道長勿急，您暗地裡的名號我師略有耳聞，若是您能尋來合適的人，我醫館必有重謝！」
櫻花道長這才笑道：「原來是客人，早些說嘛，只是都知我所尋之人皆來路不明，你醫館若是想招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其實這羊鬍子老道私底下乾的是販賣人口的勾當，所以所找之人必定來路不明。
醫館年輕人又輕輕說道：「實不相瞞，我們要的是試針學徒。」
「原來如此。」櫻花道長瞬間便懂了，「可以，叫你們掌柜的備好禮金，我有消息便會立即告知。」
醫館年輕人見羊鬍子老道答應，便退走回去復命了。
試針學徒，簡單來說就是拿來試藥，試針的，若是平常招徒，哪個願意無緣無故去受罪，所以醫館沒辦法，只能找人販子買人。
然羊鬍子老道答應之後，卻心生不祥，手上茶杯子突然碎掉。
櫻花道長呢喃道：「此乃不祥之兆，難不成我這單生意有什麼不妥？」
另一邊，鎮南府西郊，蕭曉奇和李九居一伙人出現在這，據李九居所說，他們是來打土匪的。
蕭曉奇沒反對，也沒有告知李九居關於他那五個朋友的情況，蕭曉奇認為李九居被人施了手段，現在就先靜觀其變。
至於打土匪？鎮南王出了名的嚴苛，在他的轄區哪來那麼多土匪，先前能遇到三個已是稀奇。
然而，出乎蕭曉奇意料，前面竟真的出現了一夥匪里匪氣的人。
不會吧？真有賊寇！這可咋辦，光靠幾個未過十歲的小屁孩，怎敵得過那些在刀劍下過日子的賊寇？
「此路非我開，此樹非我栽……」前面賊人開口喊道。
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蕭曉奇很快發現問題，那領頭的三人，一個長著八字鬍，一個扎著小辮，一個臉部水腫，不正是先前被他馬車所撞的那三人嗎！
蕭曉奇當時還特意記下他們的面容，絕不會認錯才是。
照當時情形所看，那三人哪怕沒死，也是重傷，怎麼可能現在完好無損的站在這搶掠？
除非，那仨也不是人！
李九居這時對蕭曉奇說道：「小小奇，你在這看著，哥哥們給你展現一下實力！」
蕭曉奇想阻止李九居，但是李九居剛說完就和五個夥伴沖了過去。
這不是以卵擊石嗎？赤手空拳對大刀，少數對多數，以小對壯，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勝算。
然而情況再次出乎蕭曉奇預料，李九居六人竟如同戰神附體，力氣之大，一拳將人打飛十來米，速度之快，躲過了所有刀劍，這一切都泛著古怪。
蕭曉奇觀察起周圍環境，咋一看並看不出有什麼稀奇，只看到不遠處山坡隱約有黑煙，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蕭曉奇拿出預險燈點著，剛點著，燈光便極速閃爍著，之前遇到貓女都沒閃的這麼厲害，現在這情況就說明，這裡是大凶之地！
蕭曉奇突然回過頭，卻沒發現什麼，奇怪，方才為何感覺被什麼東西盯著？
最後，李九居等人竟大獲全勝！將所有匪徒打死，興高采烈地朝蕭曉奇走來。
「小小奇，怎樣，哥厲害吧！」李九居得意說道。
「大居哥，你剛才那一腿可厲害了！」
「就是，隔山打牛那一拳更漂亮！」
其他人在旁邊附和道。
蕭曉奇雖然懷疑，但還是跟著點了點頭。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變厲害的秘密！」李九居說道。
說完，幾人便要離開了，蕭曉奇卻多看了那些「死掉」的匪徒幾眼，他看見那些人，正散發著黑氣，果然沒錯，那些人早已是死人，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還會「活」過來。
李九居整天和一群死人打交道卻不自知，這裡面的蹊蹺大了去了。
半個時辰后，太陽即將落山，李九居卻帶著蕭曉奇來到了一個道觀，櫻花道觀！
「師父，師父，我來喝聖水了。」李九居一進門就大喊道。
羊鬍子老道櫻花道長一臉微笑地走出來，然而看到蕭曉奇的時候，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並把李九居拉到一旁，「公子，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帶外人來……」
李九居拍了拍胸脯說道：「師父，小小奇不是外人，是我兄弟，是我們的軍師，放心，他不會暴露我們的秘密的。」
額，聽李九居這麼說，羊鬍子老道也不好說什麼。
「小兄弟來自哪裡呀？」羊鬍子老道轉而問蕭曉奇。
李九居替蕭曉奇回答說：「小小奇是余魚縣人，許是年齡還小，至今無法言語交流。」
「啞巴？這個簡單，」羊鬍子老道說，「看我的！」
他說著拿出一張符印貼著蕭曉奇胸口，「此乃心心相印，這樣我就能知道你在想什麼了，不就可以交流了？」
「真的假的？」李九居首先提出疑問。
蕭曉奇也想問，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櫻花道長答道。
巧合吧，蕭曉奇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臭道士，狗屁道士！
「不準罵人！」羊鬍子老道突然說道。
喲！還真的有用！蕭曉奇將胸口符紙摘下，研究了起來，這可是好東西。
李九居這時哀求羊鬍子老道，「師父，教教我唄。」
老道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道行不夠，這個要配合心訣才能用，你還學不來。」
要配合心訣？這個有點難辦，蕭曉奇以後還想靠這個和別人交流呢。
這玩意兒多好用，連開口都不用。
羊鬍子老道將符紙收回，便不再說太多，從裡面端出了七碗清水，這便是李九居口中的聖水？
李九居和其他五個小孩興奮地各端來一碗喝，李九居更是貼心地也給蕭曉奇端來一碗，蕭曉奇疑惑地望著這所謂的聖水，想問這是什麼東西？喝了能幹嘛。
李九居沒說話，反倒是羊鬍子老道自己解釋起來：「此乃功德聖水，喝下后，力大比肩猛獸，神勇如同戰神，長期服用，外加機緣，羽化而登仙！」
竟有此等好事？蕭曉奇頓時好奇起來，遞過聖水仔細聞了聞，然在碰到碗的瞬間，蕭曉奇便發現了端倪。
他舉高瓷碗，抬頭望去，看到碗底有一符印！
旁邊的羊鬍子老道慌了一下，連忙阻止蕭曉奇，「胡鬧，此乃不敬，不讓你喝了！」
羊鬍子老道奪過瓷碗，不讓蕭曉奇繼續看。
不得不說這老道實在謹慎，蕭曉奇只是看一下，他便如此大反應。
原來問題出在這碗上面，蕭曉奇已經牢牢記住那個符印，那符印有點像轉化符印，效果應是差不多。
所謂的聖水，只不過是吸收人之氣血，然後又通過清水把自己的氣血喝下，這樣能起到力量爆發效果。
但並非沒有副作用，這個轉化不可能百分百轉化，在這個過程肯定消耗了部分氣血，長期服用，那就是慢性自殺！
羽化登仙？登西天極樂倒是有可能。
蕭曉奇甚至懷疑李九居那五個夥伴便是長期服用此水才會變成如今狀態，活死人！
「師父師父，你就讓小小奇喝一次吧，他沒有不敬，他只是好奇。」李九居替蕭曉奇求情，還是希望能讓蕭曉奇喝到聖水。
羊鬍子老道態度很強硬，不再讓蕭曉奇碰碗，最後李九居也沒得辦法。
幾個孩子又在道觀中鬧騰了一番，羊鬍子老道出奇的好脾氣，也不煩。
不一會，日落了，為了避免母親太過擔心，李九居只能告別同伴，帶著蕭曉奇回將軍府去了。
羊鬍子老道看著孩子們離去，不禁輕蔑一笑，「嘁，又是一天。」
說完便哼起小曲，端起茶壺，悠哉悠哉喝起茶來。
清茶滑過咽喉，老道舒適的翹起二郎腿，然而不一會，他突然正襟危坐。
他猛的抬起茶壺，卻見到壺底畫了一個符印，和他畫的很像，但又有點不同。
「這是？」羊鬍子老道有種不祥的預感，「誰畫的？幹什麼用的？」
剛說完話，老道便感覺一股火氣破體而出，然後他全身開始自燃起來，「啊！救命救命！」
這正是蕭曉奇的手筆，他趁羊鬍子老道不注意，也給他的茶壺畫了一個符印，效果與之前幫宋璟治病那個類似，只是會更猛！
一刻鐘之後，櫻花道長虛坐在地上，輕咳了幾下，臉色焦黑，很是狼狽。
「肯定是那小子，沒想到藏得這麼深！」老道搖搖晃晃站起身，「唉，渴死我了……」
他說著端起旁邊茶壺又喝了一口，這一次他很快反應過來，抬手就給自己一巴掌，明知這壺有問題的……
啊！接下來，櫻花道長又燃了一次。
與此同時，鎮南府西郊，被李九居等人打殺的賊寇還躺在地上，當月光照下后，這些屍體卻詭異地動了。
這些死屍癱軟地爬了起來，兩眼無神，嘴裡呢喃著一句，「此路非我開，此樹非我栽，若想從此過，陰間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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