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頂嘴
沈梓喬以為自己在這個新環境肯定睡不好，誰知道一覺到天亮，睡得無比香甜，經過一個晚上，她還沒想出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
其實首先要做的是將身邊的牛鬼蛇神都換掉，被別人盯著的感覺猶如針氈，讓人不舒服到了極點，無奈她如今是瞎子摸燈，什麼都不清楚，誰能信任誰不能信任，她怎麼知道啊……
無語淚凝噎，望著菱形雕花窗欞，沈梓喬攤屍一樣不願意起身。
外面陽光明媚，蟬鳴聲一陣陣地吵得沈梓喬煩躁不已，「來人，把外面的知了給我趕走！」
守在外面的丫環應了一聲，「三小姐，已經讓人去粘了。」
粘了半天也沒粘走半隻！這些丫環對她是陽奉陰違，沈家沒有正經的當家主母，如今還是沈老夫人在管家，因她不得老夫人疼愛，下人見風使舵，待她自然不上心。
反正她本來就是苛刻狠辣的主子，叫幾個丫環進來罵兩聲，別以為她真的好欺負隨便當包子捏，炮灰女就該有炮灰女的態度咩，是吧。
才剛想開口，便有丫環進來，神色似有鄙夷，不冷不淡地道，「三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德安院。」
沈梓喬怔了怔，不是讓她禁足么？才想問問老夫人找她有什麼事，那丫環已經小蠻腰一扭，撩簾走了出去。
問不到個所以然，沈梓喬只好提著小心肝來到沈老夫人的德安院。
屋內寂靜無聲，沈老夫人端坐在大炕上，歪在八成新的青緞靠背迎枕上，手裡拿著銀箸插著雪梨在吃著，見到沈梓喬走進來，眼底毫不掩飾浮起一抹厭惡，她將銀箸扔到炕桌，冷眼看著從來不得她歡心的孫女。
「祖母。」沈梓喬抬眼掃了一下，見那老夫人臉色陰沉得跟墨汁似的，小心肝顫了顫，暗想不會是本尊之前又幹了什麼壞事被發現了吧。
沈老夫人恨不得將眼前這張故意裝委屈的小臉蛋刮幾個耳光，沈家是將門世家，不知造了什麼孽才生出這麼一個禍根。
「你昨天在千佛寺做了什麼？」沈老夫人問道，聲音很平靜，腮邊微微抖著的肌肉泄露了她的怒火。
知道了！沈梓喬心中一驚，盛佩音果然將她和齊錚獨處一室的事情宣揚開了嗎？這是正常情節走勢，她還以為經過昨天自己的搗亂，會改變一下盛佩音的做法。
「昨天去千佛寺祈福啊。」沈梓喬聳了聳肩，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
如果想要在沈家有好日子過，她就該討好老夫人，可是沈老夫人早已經認定她是個不祥的，不管她做什麼都不會領情，她又何必浪費心思。
沈老夫人心頭的怒火蹭蹭地上漲，「祈福？祈福到人家齊少爺屋裡去了？你是沈家嫡出的三小姐，竟然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你這是存心要噁心我，還是要你父親在京城成為笑柄？」
「難道見死不救就能讓父親的聲望更好一點？」沈梓喬皺眉反問，她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問題是這本書設定的男女大防本來就不是很嚴格，盛佩音還跟一大堆男人在外面做生意呢，她跟齊錚有沒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麼到了別人眼中，好像她做出來的都是十惡不赦的行為？
「你還敢頂嘴！」沈老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炕桌，手腕的赤金鐲子都不知道會不會被敲崩了一角。
沈梓喬撇嘴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盛姐姐還經常跟男子出去巡鋪，難道這也是傷風敗俗？」
「你能跟盛三小姐比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沈老夫人冷笑嘲諷，絲毫沒想過維護自己孫女的面子。
老太婆真的很討厭她啊……沈梓喬真同情本尊，母親早逝，祖母厭惡她，沒有長輩用心管教，雖然有疼愛自己的父親，但沈蕭一個大男人不可能總是插手內院的事情，加上常年在外頭，本尊不被養歪了才怪。
沈梓喬真的一點討好沈老夫人的想法都沒了，反正怎麼討好都沒用，「我沒有殺人放火，到底哪裡不對了？」
「外面如今都知道你是想接近九王爺，結果誤入齊少爺的房間，跟一個傻子勾肩搭背，半點女子該有的矜持都沒有，你可知道外面如今都怎麼說你父親教女無方？」沈老夫人大罵道。
「當時情景如何，千佛寺的方丈也看到了，您大可找他對證。」沈梓喬說道，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謠言猛於虎，何況本尊的名聲本來就不怎樣。
沈老夫人沒想到沈梓喬不但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還理直氣壯地跟她辯駁，氣得全身都顫抖起來，指著她罵道，「你作賤自己是你的事，別連累了家裡的其他姐妹，外人若是以為我們沈家的姑娘都跟你一般，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來說去，都是怕她連累了沈梓雯她們，沒想到老太婆對待兩個庶出的孫女比她這個嫡出的還要上心。
「我無愧於心。」沈梓喬道，卻覺得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盛佩音估計還會有后招。
沈老夫人差點想開口說滾，她深吸了幾口氣，「你做得出這樣不要臉皮的事情，就怨不得我不替你著想，雖說你排行小，但為了不影響你兩個姐姐和妹妹，只能讓你先出閣了。」
什麼？沈梓喬一怔，驚叫道，「祖母，我才十三歲！」
十三歲的小女娃成什麼親啊，擦！
「哼，十三歲就知道去找男人，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沈老夫人失態地諷刺。
這話太過分了！不應該是祖母跟孫女說的話，沈梓喬再一次對這個老夫人失望，她道，「就算要我嫁人，也要等父親回來再做決定，我母親雖沒有了，但還有父親。」
沈老夫人嘴唇微動，不知還想說什麼，被外面丫環的稟話打斷，「老夫人，盛家三小姐來了。」
盛佩音這時候來作甚？沈梓喬心頭一凜。
「盛三小姐只來找你的，你去見了她，至於你的事，我還能替你做主。」沈老夫人眼神陰沉地道。
沈梓喬皺了皺眉，轉身走了出去，且去聽聽盛佩音會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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