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026章:不能承受的生命之三條杠
「怎麼,你怕了?」
「怕給煤球,割就割!」
秦儉看不清老道士的臉,但是知道他說的「割脈」,絕對不是在開玩笑。為了救醒周落霞,他果斷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很好,現在請伸出你的右手,將玉劍抽出來。」道士剛一說完,閃閃發光的擺劍已然在手。
「現在,用你的劍,在你左手動脈處割下去,記住不要猶豫。玉劍割下去的時候,嘴裡記住要默念三遍周落霞。」
「不是吧,疼不疼的啊……?」這句話是秦儉放在心裡說的。說實話,割脈這種事兒,他以前也干過。不過,那都是小時候在福利院的時候,用塑料刀子嚇唬工作人員而已。正兒八經地割脈,誰他媽干過啊?
「快!此時為辰時末,還有十秒種,你再不割下去的話,估計時間就來不及了。記住,一定要默念周落霞的名字三遍……」
道士這麼一說,秦儉徹底無語了。
這都他媽的是什麼事兒嘛?他這臭道士,怎麼每次都把事情弄得這麼緊張嘛?上次也是,他還沒有交代幾句話,就跟個春運趕火車的農民工一樣開溜了。這次更過分,他竟然要求自己在短短十秒鐘之內,就要完成悲壯的割脈大業。再說了,割脈這種事兒,又不是割韭菜,又那麼容易嗎?好歹也得讓人醞釀一下吧?
「十,九,八……」
「哎呀卧槽,你大爺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秦儉終於忍無可忍地爆了一句粗口。
「你大爺的,要是讓你活了,她還活個屁啊?」
臭道士這麼一說,直接就把秦儉給說懵了。沒錯,他要是想著活,那周落霞就別活了。
「好,老子割……」
秦儉閉上了眼睛,奮力地用玉劍,割向了自己柔軟的左手手腕。只聽得「撲哧」一聲,一股鹹鹹的液體,飛濺到他臉上。就這樣,自來水管爆裂了。
兩秒鐘后,秦儉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片漆黑。整個地下室,沒有一盞燈。一股冰冷的氣流,像蛇一般纏繞在他身體上。秦儉感覺到,史無前例的冰冷。
他驚恐萬分地望著茫茫然一片黑暗,牙齒因為冰冷而不停地發出嘎嘎響。終於,他想起來,自己差點兒忘了做一件事。
老道士要求他,當玉劍割斷他脈搏的時候,他必須要在嘴裡默念三聲:「周落霞。」
默念了三遍「周落霞」后,秦儉趁著自己頭腦還有一絲清醒的時候,又偷偷地心裡說了三個字。因為自卑,這三個字,他從未對別的女孩子說過。
…………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儉從混沌中睜開了眼睛。
第一個浮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張臉上長滿了暗瘡,鼻子底下還蓄著兩撇小鬍子的人。在他那充滿鼻屎的左邊鼻孔里,甚至還有一根長長的鼻毛,彎彎曲曲地伸展了出來。
滿院鼻屎粘不住,一根鼻毛出牆來。毫無疑問,在這個世上,秦儉已經找不到第二個比李蝌蚪還要噁心的人了。
「蝌蚪,你沒發覺,你自己嘴裡有股淡淡的洋蔥味嗎?」
秦儉實在不是重口味的人,他想支撐著身體,遠離一點李蝌蚪的致命深呼吸。但他卻發現,自己身上正蓋著一件厚厚的棉被。看了看左右上下,原來自己正躺在一張病床上。
「嘿,你小子終於活過來了?嚇我一跳。你剛才幹嘛呢?讓你去樓上救周落霞,也沒讓你跑到地下室負三層玩裸奔啊?」
「誰裸奔了?你丫才裸奔呢?」秦儉想抽他,但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褲襠,果然連自己的短褲都被人換了。
什麼情況?剛才,自己明明是「捨己救人」去了啊?怎麼連短褲都被換了?難不成,臭道士趁著自己失血過多的時候,無恥地佔有了自己……?
一想到這兒,秦儉眼睛都直了。
「剛才啊,我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你人。誰知道,你小子竟然被人拔光了衣服,並且塞在地下室負三層的一個車底下。不過,好在,我剛才檢查了一下你後門,並沒有發現菊花燦爛的現象……也就是說,就有可能是你小子神智不輕的時候,自己爬到車底下去了……」
李蝌蚪說話的時候,正在用水果刀削蘋果。一個一斤重的山東大蘋果,李蝌蚪只要一刀,就能削出一條兩米多長的批果皮來。這一招,是李蝌蚪當年練手藝的時候,一個老師傅交他的。老師傅的爺爺是個上海剃頭的,據說杜月笙削梨子的時候,還請教過老師傅的爺爺。
「你是說,我是在車底下被你發現的?」
秦儉只記得昏迷以前的事兒,他並不知道,就在他割脈之後,老道士用法力救醒了周落霞。然後,按照急急如律令的「回生限」天規,秦儉在救人之後,要想獲得重生,就必須被再次打回初形。所謂的初形,就是他降臨到這個世上的樣子。所以,為了使他回生,老道士不得不拔光了他身上的所有衣服。
然而,當道士剛好拔光了秦儉衣服的時候,一道白光出現在了地下室負三層。老道士大叫了一聲:「不好!」后,連忙將秦儉藏在了車底。
……
「周落霞呢?她現在人在哪裡……?」
秦儉猛然間想到了周落霞,於是連忙坐起來。為了救醒周落霞,他捨棄了自己的「第三滴血」,也就是捨棄了老道士說的第三次「回生限」。
「行啊,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啊。你小子泡妞功夫有長進啊,醒來后第一件事,居然就想到了我的落霞。」
李蝌蚪見秦儉醒來了,內心很開心,他把一條兩米長的蘋果皮向秦儉的脖子上拋了過來。秦儉無意識地右手一揮,一道白光掠過,兩米長的蘋果皮被斬成四五節。
「等等,剛剛是什麼玩意兒?」
「什麼,什麼東西啊?」
「白光,秦儉,你有沒有看見一道白光?」
「白你個頭,還白帶呢?」
「娘的,難道是老子眼花了?」
「行了,快給我說說,周落霞的情況吧。」
為了不想讓李蝌蚪再繼續糾結那道「白光」,秦儉連忙把話題引開。
「落霞啊,她醒了啊,人家現在正在聽劉若英呢……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李蝌蚪作嘔的樣子,的確很令人作嘔。
「你是說,周落霞她醒了?她真的醒了?」秦儉幾乎從床上跳了起來。
「當然醒了。要不,我帶你去瞧瞧她?」李蝌蚪硬扯著秦儉的小腿,將他拉了起來。
「嘶,疼,老子腳疼。」秦儉咬著牙道。
「哪兒?」
「這兒!」
李蝌蚪伸手,將秦儉的左邊褲腳掀了起來,赫然看見三條紅杠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