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夫一妻
「你說什麼？你要進那座荒山？你是不是瘋了？」一個中年男人氣的馬上從雕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黑蛇的黑檀木椅子上跳了起來，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同樣是黑檀木的案子，怒目圓睜，氣的順手把自己的手中的毛筆扔了出去。
中年男人穿了一身寶藍色長衫，長衫上綉了一條目光兇狠的黑蛇，簡單的小平頭，英俊的臉上有著幾條淡淡的皺紋，雙眼冒著綠光。
「我是為了救人必須進山，你就告訴我怎麼才能進去吧。」為什麼躲避中年男人的怒火，一條小黑蛇靈活的躲閃著沖自己飛過來的毛筆。
「什麼人這麼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咱們蛇族有祖訓，不可以越界進入那座山。」中年男人恨不得撬開面前這小子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沒錯，小黑蛇就是敖中天，中年男人是敖中天的父親敖顯。
「你就別問那麼多了，老爹我求你了，快點告訴我，我急著呢。」敖中天使出了殺手鐧，開始撒嬌，從小到大他使出這招他老爹肯定會敗下陣來。
但是這次他失策了。
「不行，你不能去，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是要繼承我的蛇王之位的，我不能讓你去冒險。」敖顯鐵了心不告訴自己這個寶貝兒子，但是為了打消敖中天進荒山的目的，敖顯沒有辦法只能說出實情。
那座荒山連他都沒有進去過，據說很兇險，他聽自己的父親說過族裡有一位族老就是死在那座荒山的，最後只找到了一張蛇皮，肉一丁點都沒有剩，族中年輕人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這位族老，誰知第二天那位族老的皮就掛在了他們族地的一棵三百年的大樹上，想到這中年人就頭皮發麻，那個時候他還小，只是隱約記得自己看到的場景。
敖中天聽到自家老爹的解釋沉默了幾分鐘。
「就算是這樣我也得去，那個人我必須去救。」敖中天抬起了頭，綠色的眼睛泛著堅定的目光，不管刀山火海他必須得去。
「什麼？那你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人這麼重要？犯得著讓你去冒生命危險。」敖顯簡直是氣急敗壞了，自己廢了半天口舌這小子還是執迷不悟。
「一個女人。」敖中天懶得解釋，他現在就是想快點進山，不知道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他的小姑娘是不是還好好的，他心急如焚。
「一個女人？你是不是傻了？一個女人就值得你用命去拼呀？你知不知道你這條命對蛇族來說意味著什麼。」敖顯聽到他這個寶貝兒子的話差點暈倒。
「我不管，我必須去救她，你不是說讓我快點找個媳婦嗎？她就是我找到的媳婦。」敖中天知道自己老爹是為了自己好，但是他不能放著他的小姑娘不管，萬一他的小姑娘死了怎麼辦，那他還去哪兒找媳婦。
「什麼？媳婦？」敖顯聽到敖中天的解釋愣住了，他的這個寶貝兒子什麼都好，但是就是不近女色，他在蛇族中給兒子找了符合條件的大家閨秀，他連正眼都不瞧人家一眼，他還以為兒子這是想孤獨終老呢，沒想到現在兒子又說找到媳婦了，他很驚訝也很高興。
「是啊，我的媳婦，她撿到了我的雙蛇玉佩，爹你知道的，無緣的人是看不到我的雙蛇玉佩的。」敖中天看著自家老爹興奮的表情就知道這事有戲了。
雙蛇玉佩是他們蛇族的秘寶，蛇族王子選妻的唯一途經必須是能看得到雙龍玉佩的人，既然對方能看得到雙龍玉佩那就說明沒有找錯人。
「她怎麼會去那座荒山？咱們蛇族的族人都知道那座荒山不能進的。」敖顯現在也對自己這個準兒媳婦上了心，能讓自家兒子這麼看中的人可不多，直到剛才為止他還沒見過一個。
「她不是咱們的族人。」敖中天現在急的都快發瘋了，自家老爹還嘰嘰歪歪個沒完，不禁聲調也加高了。
「不是咱們族人？喂，小子，你不會給我找了個狐族的小狐狸精兒媳婦吧？我跟你說，我可不答應，狐族和我們可是死敵，要是你娶了他們狐族的人，那生出來的孩子還不得是什麼怪物。」敖顯越說越覺得就是那麼回事，一想到不知道什麼怪物會叫自己爺爺就噁心的不得了。
越想越覺得這是極有可能是真的，那他們蛇族還怎麼和狐族相處，他可不想向狐族低頭。
「噗，老爹你瞎想什麼呢？她不是狐族的人，她是個人類。」正想喝一口茶來壓一壓自己心裡的擔憂的敖中天聽到敖顯的話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對自家老爹的奇思妙想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他怎麼可能找個狐族的人做媳婦，就狐族那天生自帶的體味他隔著十里都能被熏暈，他可不想受那個罪。
「人類？不行。」敖顯聽說敖中天找到的媳婦是個人類馬上表了態，那就是堅決不行。
「為什麼？我老娘不也是人類嗎？你不也娶了她？」敖中天奇怪的是自家老爹的態度，剛才聽到自己有媳婦了還很開心的樣子，怎麼一說他的媳婦是個人類態度馬上就變了。
「說不行就是不行。」敖顯聽敖中天提到他的母親就滿臉的痛苦，態度更是堅決，一點兒都不想多說，敖中天怎麼會因為父親的話就妥協了。
「我不管，是我找媳婦，我說了算。」敖中天看這著自家老爹那不願意多說的神情就不舒服，他最討厭的是說話說一半支支吾吾的不想說的樣子，什麼事都是痛痛快快的才是男子漢該有的風格。
「你，你這個小子怎麼就不知道老爹這是為了你好呢？」敖顯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敖中天的鼻子痛罵，他是很寶貝他這個兒子的，因為這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留給他的念想。
「那你倒是說清楚點兒啊？你看你兒子我急成什麼樣了？我現在趕時間，要說你就快點說行不行啊爹？」敖中天無奈了，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要不是他的親爹他早就打的對方滿地找牙了，他最討厭嘰嘰歪歪的浪費時間。
「你知道你為什麼從小就沒見過你娘嗎？你知道為什麼爹一直沒有再娶嗎？」敖顯心痛的不知道怎麼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了，聲音哽咽著直到眼淚掉下來了他才發現是自己哭了。
敖中天愣住了，他從來沒有看過自己這個整天嘻嘻哈哈的有時候還跟自己來個父子大戰的老爹竟然會流淚，他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只能耐心的聽著。
「你的母親是人類，咱們蛇族和人類是不能通婚的，當時我也和你一樣的年紀，想著只要兩個人相愛什麼都不是問題，不顧你的祖父和族老的反對娶了你的母親。」敖顯滿臉悲傷的坐在了身後的黑檀木椅子上，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我們是蛇族而且是劇毒蛇族，所以我用族裡的秘葯才讓你娘和我在一起后和生你的時候不被我和你的蛇毒入侵中毒，等你出聲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敖顯懷念著那段有妻有兒的幸福日子，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你出生時就是蛇身，我們劇毒蛇族只有過了三百年才有可能化成人形，你娘不會照顧只是小蛇的你，我沒有辦法只好把你交給了你的祖父照顧。」敖顯強忍著自己的眼淚，他也後悔自己錯失了兒子的成長，致使兒子總是跟自己唱反調。
「你娘總是偷偷地去看你，她總是笑的很開心。」
「人類的壽命只有百年，你的母親是九十歲壽終正寢的，你知道看著自己的妻子一天天的變老直至死去然而自己卻還是很年輕這是多麼的痛苦嗎？不能跟自己的愛人白頭偕老是這個世上最難受的事。」敖顯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起來，那悲傷的哭聲聽者也會落淚。
「我答應了你的母親會等你能獨當一面了就會去找她，我不能讓她一個人，所以我不會再娶。」敖顯突然擦乾了眼淚，因為他還有沒完成的事，他不能讓妻子失望。
「所以我不能讓你走我的老路，我不能讓我的兒子一輩子活在痛苦裡，咱們劇毒蛇族千百年來都是一夫一妻，即使一半死亡另一半也不會苟活，我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只有你。」敖顯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為了勸敖中天而揭開自己的傷疤他不後悔，兒子是他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理由。
敖中天一直都是默默地看著自家老爹，沒有說一句話，直至敖顯說完了，因為敖中天從小是被爺爺帶大，對自己的父親可以說是沒有什麼感情可言，爺爺去世后他的父親繼承了蛇王的位置，他才回到了父親身邊，但是更多的時間也是在自己的私人住所，所以父親這樣推心置腹的言辭讓他的心暖暖的，他還是認真的想了幾分鐘。
「爹，感情的事誰說了也不算，您經歷過，應該最知道了，我現在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愛這個女人，我請您能諒解我。」敖中天想了幾分鐘還是決定隨著自己的內心走。
敖顯沒想到敖中天還是這麼執迷不悟，剛想說點什麼，敖中天率先開了口。
「如果我們還是和爹娘一樣的結局我不後悔，至少我經歷了就足夠了。」父親的話讓敖中天意識到自己的小姑娘不能永遠陪著自己，他一定要珍惜唐婉有限的生命。
「罷了，爹不能永遠在你身邊，妻子是你自己定的，後果你也得自己承擔。」敖顯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現在的敖中天跟他年輕的時候一個樣，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勸說了，只能隨了敖中天的心了。
「謝謝爹，那現在怎麼辦？」敖中天還是很記掛唐婉的，雖然他的小姑娘有一些小聰明，但是那座荒山不是一般的地方，雖然他感受了幾次知道唐婉還活著，但是不知道具體情況，他還是很擔心的。
「那座荒山是被山裡的東西下了印了，我們蛇族是進不去的，別說是你了，連我也進不去。」敖顯緊鎖著眉頭。
「那怎麼辦啊？她只是個普通的小姑娘，這樣不是死路一條了嗎？」敖中天頓時急的頭上冷汗直冒，來回的跺著步子。
「你先別急，我記得我們蛇族的一本古籍里有記載說只有仙鶴才能上那座山，你生日的時候我不是送了你幾隻仙鶴嗎？那可是我培養的仙鶴里的佼佼者。」敖顯拍了一下腦門終於想起還有這麼一條重要信息。
「仙鶴？」敖中天愣了愣，他才想起來自己的私宅里確實有幾隻仙鶴，他的小姑娘貌似還很喜歡來著，不說他都忘了。
「對啊，仙鶴，我給過你一個小哨子的，只要吹一聲仙鶴就能聽到了。」敖顯看兒子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忘了還有哨子這樣東西呢，無奈只能用手比劃著哨子的樣子。
敖中天東翻西翻終於找到了一枚銀制的小哨子，上面刻著他們蛇族的族徽，拿起來迫不及待的吹了一下。
「主人，請您吩咐。」
一個細小的聲音傳進了敖中天的耳朵，分不出是男是女，但是聲音很溫柔，就像吹過了一陣暖風，又顯得很卑微。
敖中天知道是仙鶴的聲音。
「去把唐婉和那個外國佬救回來，唐婉你見過的，救回來後送到我的私宅。」敖中天急切的給仙鶴下達了任務，他是擔心自己和老爹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不知道他的小姑娘怎麼樣了，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人骨他的頭皮就一陣發麻，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的小姑娘也變成了一堆白骨他會怎麼樣。
「是。」聲音弱弱的飄遠了。
「為什麼要送到私宅？我還想見見我的兒媳婦呢。」敖顯不滿的揮了揮拳頭強烈抗議。
「還不是你兒媳婦呢，人家還不知道我是蛇族的王子，我也不想嚇到人家小姑娘。」敖中天第一次在自己老爹面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什麼？你也太笨了。」敖顯沒想到自家兒子在追女孩的事情上還想慢水煮青蛙，那他得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來，過來，老爹教你怎麼才能快點追到手。」敖顯對自己的傻兒子擺了擺手。
敖中天半信半疑的朝著自家老爹走去，看看老爹是不是要傾囊相授了，這樣也讓自己能轉移注意力，要不然他覺得自己擔心唐婉擔心的快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