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難以用科學解釋的人
「喂，系統，他走了嗎？」
薛城躺在鬆軟的床鋪之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叮！」
「據系統檢測，徐征還在莊院大門外，並未離開十米的距離！」
薛城翻身坐起，隨意披了一件時髦性極強的羊絨大氅，走到窗前，眺望呼嘯而過的風雪，悠悠一嘆「唉！那傢伙，真夠倔的！」
「叮！宿主今夜同情心泛濫！該談個女朋友！」
薛城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齒道「這就不勞煩你多管閑事了。」
「只不過那傢伙，難道非要我看著他死在大門口？這不僅有些晦氣啊！會讓我覺得，自己殘存的最後一點兒良心也被狗吃了。」
「宿主只不過與他是一面之緣，若是徐征生命跡象消失，系統會自行處理。」
薛城一怔「你還有火化功能啊？」
「並沒有，系統會將死屍歸於垃圾一類！一同銷毀。」
薛城「……簡直喪心病狂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叮，宿主忘了，本系統是沒有人類情感的，所以沒有良心這種東西！」
薛城覺得要在跟著冷血的傢伙扯屁，自己絕對會瘋了。
他自認為並不是什麼好人，殺人放火，為了利益出賣別人，甚至可以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更可以暗中捅刀子。
只不過當看到徐征，那消失門外的落寞身影，慘淡孤寂，垂死掙扎，又死得絕不安心。
他就像寒冬料峭之中，倔強的一枝梅，任憑風雪的摧殘，也驕傲的絕不低頭沒有希望，又期盼希冀的一抹溫暖。
這種人，是值得尊敬的！
就在薛城難得的文藝范十足，暗自顧影自憐之時。
就聽見大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整個宅院似乎都跟著震顫起來，瑟瑟發抖。
「地震了？還是雪崩？」
薛城一臉懵逼，不過隨即反應過來，系統可是重點強調過，聊齋書屋的防禦可是經過特殊改造過的，哪怕用大炮轟炸也是跟玩似得。
「薛城，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的委託，我他媽的，拆了你的破屋！」
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震顫的空氣都嗡嗡作響。
薛城只感覺耳膜都間歇性耳鳴。
「尼瑪！這貨瘋了了嗎？」
「敢在老子的地盤，威脅老子！卧槽，膽子挺肥啊！」
穿著羊毛斑馬紋大氅，順手拿起一把長劍，薛城從窗口直接飛了出去，身輕如燕，落地無聲。
只不過要是穿上鞋，那就更完美了！
「艹，這雪地里，砸這麼冷！」
薛城赤足踩在院中的雪地里，那叫一個爽歪歪了！為毛腳已經沒知覺了！
心裡嚎啕痛哭，面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肆意風流。
笑容溫和似水，如沐春風，全方位，無死角。
薛城看著被一腳踹開的大門，笑容越發冰冷，「徐俠士，要怎麼拆我的破屋啊！」
徐征尷尬的撓了撓頭，用衣袖擦了擦門上的一個清晰腳印，半晌咽了口唾沫，蒼桑的臉上擠出一抹諂媚的笑容，「薛老闆………你家大門真結實啊！哈哈！」
薛城一臉黑線，「……」你丫，說好的，要找茬呢？
這是獻媚討好？
為毛好噁心啊！
然而薛城還沒有來得及繼續冷嘲熱諷。
只聽「撲通」一聲。
那個身高九尺的漢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那叫一個實打實的將地面跪出了一個大坑。
一瞬間，飛雪停了，時間都徹底凝固。
只留下，地面飛沙走石，土屑蹦飛。
薛城反應迅速，急忙躲開他的跪拜。
「你這是做什麼？硬的不行，來軟的？」
徐征恭敬的磕了一個頭，這才慢慢站起來，解開腰間那把用一層層黑布包裹著的黑色長劍，雙手奉上「這把黑星劍，是我徐氏的祖傳之寶，我願拿此物交換蕭南的命！希望薛老闆答應徐某，這最後一個請求！」
薛城接過黑劍，只是接觸皮膚的剎那，一股溫熱席捲全身，在四肢百骸來回涌動，宛若置身溫泉之中，渾身的寒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好東西啊！」
薛城心中暗暗嘀咕「系統，幫忙估算一下，這把黑星值多少錢！」
「叮！」
「交易物品:黑星劍」
「屬性:地重火」
「等級：天級一品靈器」
「價值：三萬五千兩足銀」
薛城倒吸一口冷氣「居然是天級一品的寶劍！這次發了！」
只不過，事到如今，這個徐徵才肯拿出來，估計是在心裡掙扎許久吧！
畢竟在古代變賣祖傳寶物，那可是很丟人吶！
薛城微微一笑「既然是祖傳寶劍，這樣買了，你捨得？」
徐征灰敗憔悴的臉上，浮現一抹苦笑「我已是快死之人，在江湖之中浪蕩數十年，無家，無妻，無子！這把寶劍註定再無後人，索性賣給薛老闆，還能完成此生的夙願，何樂而不為啊！」
薛城有些無奈「我很好奇，你與那蕭南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一生夙願只為殺死他？」
徐征眼中閃現悲哀之色「他屠戮我父，姦淫我母！殘害我幼弟！害我家破人亡！二十年來，我先後刺殺他五百三十一次！每每不得手，這是最後一次，我潛入蕭府，中了埋伏。居然被他一刀斬去了整條手臂，打成重傷！而且那把刀，抹了斷腸散。」
「若不是我心中，還有二十年的仇恨支撐，此刻怕是早已經死在縹緲峰下了！」
「我知道，今夜必死無疑！而在武林之中，我實在不知道還有誰能幫我殺這惡賊。」
「不久之前我聽完聊齋書屋的江湖秘聞，所以不遠千里，冒雪而來！」
「早聞聊齋書屋辦事，乃是天價！為保萬無一失，我就只能帶來把黑星！如果我還能活，我絕對不會變賣這把……黑星！可是現在……我不得不！」
「求，薛老闆，成全！」
薛城苦笑，「人活著像你這般執著，倔強的可不多！」
「這把劍，價值三萬五千足銀！」
「你的委託，聊齋書屋接受了！」
「如此……多謝！」
「砰！」
話音未落。
徐征身軀驟然坍塌，整個人直直的往後倒下去，濺起了滿地的積雪，張揚飛舞，盈盈洒洒，好不凄美。
薛城急忙俯身去探他的鼻息，卻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凍僵硬如鐵，怕是死去多時了！
「這……」
「系統，他這是……」
「叮！宿主，他已經死了一個時辰了！就在吼叫出聲的那一刻！」
薛城一臉茫然「不對啊！那剛剛跟我說話的……難道不是他嗎？」
「宿主，有些人，有些事！難以用科學去解釋！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嗎？」
「執著已了，人就死了！魂也走了！」
薛城見他臉上依舊帶著最後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也莞爾笑了「最後的五千兩足銀，我就給你辦一場風光的葬禮吧。只不過剩下的錢，你得給我，那叫勞務費！這也是聊齋書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