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陰差陽錯
藍浩然轉過頭去看著秦酒兒,秦酒兒雙眼闔攏,眼窩有些深,帶著自然的陰影,眼皮上是大地色的眼影,帶著亮片。眉宇之間彷彿有化不開的愁緒,眉毛略濃,鼻樑直挺,嘴唇卻緊緊閉著,好像和誰有著深仇大怨。
看著看著,藍浩然的心裡突然就生出了几絲煩躁,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摸口袋,卻發現自己正在戒煙。前幾天,早就已經把香煙和打火機都丟了。
「看起來,自己是撿到了一個麻煩了。」
藍浩然操作檔位桿,保時捷的車燈亮起,瞬間消失在夜色的街道中。
皇冠青藤酒店的大堂內,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正抱著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男人的眉頭緊蹙,滿臉都是隨時都要爆發的怒火。
「這個女人,看起來瘦弱,為什麼抱起來會這麼沉,簡直就是一頭豬吧。」藍浩然臉色不悅,內心更是怒火中燒。
皇冠青藤酒店就在藍浩然工作的醫院旁邊,藍浩然是醫院的第一把刀,經常會有難手術大手術需要他來動手,這樣的手術一上台就是好幾個小時的精神高度集中,下手術台的時候就只想好好的休息睡覺,有時候當病人有緊急情況的時候甚至需要他深夜過去查看情況。為了方便,他在皇冠青藤酒店長期包了一間房間,可以讓他隨時過去休息睡覺。沒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這樣的用償。
「砰」藍浩然一腳將門踢上,隨即一把將秦酒兒甩在床上。
「這女人是豬吧,看著身上也沒二兩肉,可是抱起來居然比一隻豬還沉。」藍浩然甩了甩微微發酸的手臂,一臉無奈地看著床上正蜷縮著睡的黑甜的女人。
現在這世道居然還有這麼沒戒備心的女人,在酒吧喝醉就敢隨便跟人回家,真是......
藍浩然一邊認命地為秦酒兒脫鞋,脫外套,一邊在心裡默默地吐槽。輕輕地為秦酒兒蓋上被子,藍浩然正準備轉身離開,卻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陣溫暖包住。藍浩然低下頭,發現那個前一秒還睡得黑甜的女人,竟然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
她真的是喝醉了?
藍浩然輕輕地掙了一下,卻發現秦酒兒似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竟然一時掙脫不開。藍浩然也不敢用力,怕弄傷了秦酒兒,只能認命地坐了下來。
「簡直就像是個孩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就連睡著的時候都這麼任性,醒了之後還不知道是一副怎樣的霸道面孔。」
剛剛低下頭,卻發現秦酒兒的眼角留下一抹淚水,像是夜空中的流星,劃過了漆黑的天空。那一滴眼淚似乎也是劃在了藍浩然的心上,刺得藍浩然的心裡一陣陣地疼痛。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今天在酒吧這樣喝多了酒,這樣地失態。恐怕,也是因為某個男人吧。」
藍浩然嘆了口氣,恐怕今天晚上,他是回不了家了。
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帘之間微小的縫隙照射到屋裡,使得本來冷冰冰的屋子平添了一絲暖意。
感受到陽光撒在眼皮上,秦酒兒的意識一點一點地復甦,但是頭一陣一陣的卻是宿醉之後的疼痛。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衝動的人,但是昨天居然在自己的酒吧裡頭喝醉了,她最後的意識就消失在包間的那瓶威士忌上,後面幹了些什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秦酒兒動了動手指,掀開了眼皮,伸出纖細的手擋住眼光,卻發現這是個完全陌生的房間。秦酒兒的心裡一陣揪緊,連忙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卻發現床前正站著一個身材比例剛剛好的男人,正盤著手看著她。
眼前靠著電視機櫃站著的男人,一米八八的身高,將一身西裝襯托地恰到好處。俊俏的臉龐上,眼睛下面卻有著淡淡的陰影,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的痕迹,一身尊貴的氣質卻也蓋不住滿臉的倦容。緊抿的嘴角似乎透露著主人微微的不悅。這姿色,可比她酒吧里那些用身體賺錢的男人好太多了。
想到這,秦酒兒的心裡一陣驚慌,她的房間里怎麼會有個男人?不不不,這甚至不是她的房間。秦酒兒猛地掀起杯子,卻發現自己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整整齊齊的在身上,甚至都沒有被睡皺的痕迹。
「呼」秦酒兒的心裡微微鬆了一松,看來昨天晚上眼前的這個男人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藍浩然看著眼前的女人一系列的動作,不由得嗤笑一聲。這個女人,昨天晚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什麼都不管不顧,今天早上起來卻是一臉的后怕。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
秦酒兒聽到藍浩然的嗤笑聲,心裡一陣無名火就上來了。「喂,你笑什麼。」
藍浩然看著秦酒兒緊抿的嘴唇,呵,他昨天晚上把她像背豬一樣地背回來,又照顧了她一個晚上,沒想到非但落不到好,還被她這樣橫眉冷對。
「首先,我不叫喂,我叫藍浩然。第二,你昨天喝醉了,是你硬要爬到我車上讓我送你回家,但是我問你家在哪卻死活不回答。所以我就只好把你弄到我酒店的房間來。第三,昨天晚上我要離開的時候,可是你硬要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的,我的手臂到現在都還在發麻。基於以上的三點,我覺得我首先應該聽到的是一句謝謝,而不是質問。」
秦酒兒被藍浩然說的心裡一陣一陣發虛,自己昨天晚上喝斷片之後,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丟臉的事,還爬到人家的車上去?秦酒兒的臉微微有些泛紅,嘴上卻還是一副一點不饒人的樣子,「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一點記憶也沒有。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我怎麼知道你把我帶來酒店之後有沒有輕薄於我。」
藍浩然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今天算是終於知道了農夫與蛇的故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了。這世界上倒還真有這樣蠻不講理的女人。和昨日里蜷縮在床上,就連睡夢中都在流淚的女人好似判若兩人。
藍浩然搖搖頭,他才懶得和她廢話,已經六點多了,他得去上班了。昨天秦酒兒一直拉著他的手,他就這樣照顧了秦酒兒一夜,都沒怎麼合眼。藍浩然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西服就轉身離開酒店的房間,絲毫不理會身後女人潑辣的大喊大叫。
「喂,你就這麼走了?你就這樣把我丟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喂,我才剛醒誒。」
秦酒兒看著藍浩然轉身出去的背影,氣的大喊大叫眼前的人都沒有回頭。
「藍浩然......我算是記住這個名字了。」秦酒兒看著「砰」地一聲被關上的房門,氣急敗壞得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