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企圖把我的手腳都養廢!【4000+】
言教授這周一的國貿課,上課的狀態是——史無前例。
常常是剛講完上一句,便忘了下一句接啥,然後茫然地問下面的同學,「我上一句講的啥?」
但他很會圓場的,他美其名曰,「好,檢驗一下你們聽課的質量,還不錯。」
只有雷慎晚知道,他不是。他是每每與她目光相觸之後,才會出現以上斷片兒的癥狀。
她有些尷尬,更怕被唐瀟等這類嗅覺靈敏的人類發現了異常,索性不敢抬頭了。
低頭想想他失常的樣子,覺得有點兒好笑,又有點兒開心,還有一絲絲小擔憂——她要始終不能抬頭聽課,長此以往,國貿課該交白卷了吧。
下課前,某人給大家留了課堂作業,並承諾誰當堂最先解出且正確,會有特別獎勵,獎勵是特批加入實操訓練組。
那道題,分別就是昨天她問過他的,他當時給她點敲過的。
她抬頭看他,他也正好看她,她像被抓包一般警惕地看了眼周圍,還好,四周都是唰唰書寫的聲音,包括助教先生也是。
她輕舒了口氣。
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沖她晃了下,她也假裝無意地拿起自己的手機。
「中午回來吃飯!」
「透題徇私?【奸笑】」
「我老婆需要被徇私嗎?國貿課筆試實操成績第一的學生。老公我這叫普渡眾生。我老婆五分鐘內拿出方案的題,我想看看他們得多久!【得瑟】」
「……」老公、老婆?真夠臉紅的。
「中午想吃什麼?你來點,我來做!」
雷慎晚抬頭看了眼四周,同學們都忙著做方案,他被她偷偷摸摸的樣子給逗笑了。
他站在講台上,單手拿著手機,修長的手指快速地在手機上輸入著,大致這教室里的百十號人,沒有人會想到,他在給她發信息吧?她的臉開始滾燙。
「臉紅了?」
「有沒有突然覺得我們倆在這課堂上勾勾搭搭,就好比在眾目睽睽下……【親親】」
這人……
「老師,我做完了。」有人舉人提交答案。
「十三分鐘,還不錯!」他頭都沒抬。
……
隨著越來越多的學生提交答案,有學生問,「老師,你在給誰發信息呀?」
言某人:「我家貓。」
同學甲:「哈哈哈!原來你也是鏟屎官哪!」
同學乙:「老師家的貓成精了嗎?」
言某人:「啊,應該是成精了吧。我經常叫她小妖精。」
同學丙:「咦——,這狗糧撒的,齁了啊!」
同學甲:「教授,你家貓給你回信了沒?」
某人收了手機,抬頭看了這教室的某一處,傲嬌地回了句,「當然。」
下課鈴響了,某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在離開教室之前,他還十分無意地將手機在手中晃了晃,雷慎晚頓時覺得自己就好比那孫悟空,被菩提老祖敲了三下頭。
她拿起手機,果然,他又發了條信息,「我愛你,雷慎晚。」
不帶任何錶情的六個字,卻令雷慎晚瞬間感動得稀里嘩啦,糾結了半天,也是乾乾淨淨地回了四個字,「我也愛你。」
「喂,在給誰發信息呢?」唐瀟突然扯了把她,她差點把手機脫手。
「南哥哥!」她胡亂回答。
「哥哥說情話了?」
「……沒有啊。」
「切!臉紅得像猴屁股!唉,戀愛中的女人哪,總擅長口是心非!」
唐瀟笑著打趣她,她笑著去撕她的嘴,兩人打打鬧鬧地出了教室。
*
雷慎晚有時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他身邊的男人,都超會做好吃的。
爹地雷宇晟會做、弟弟雷慎謀會做、老公許卓南會做、那個……言虎更是會做。
她吃得滿嘴是油,他笑著嗔她,「小饞貓。」
「你以後不要再徇私了?」
「給大家做題?」
「不是。調座位的事兒。」
關於這調座位的事兒,可就是今天發生的另一件事兒了。
國貿課上,言教授一進教室便頒布了一條新規:「咱們國貿課的課堂座位即日起採取固定加流動的辦法。」
理由是:為了避免同學們為爭搶座位過早來佔座,犧牲了同學們珍貴的休息時間,耽誤了同學們呼早餐的時間,不吃早餐又耽誤了同學們長身體;個別同學因為佔座之間還會有小摩擦,影響同學之間的團結;理由條條冠冕堂皇,也解除了同學們這陣子搶座的各種疲憊與無耐,所以,此條新規的提出,幾乎所有人都鼓掌叫好。
具體實施的方法是:
班裡成績進前二十的同學,座位固定在前兩排,作為大家聽課時的模範,供其他同學學習。
其他的同學,第一節課由助教根據擺尾式按上次考試成績排座,之後,輪流接龍。
班裡前二十的同學,再次考試后重新進入的同學,固定座位,退出的同學,參與班裡的龍擺尾輪座。
唐瀟興奮地拉著雷慎晚,「太好了!我可以不這麼拼咱們倆都可以坐前兩排了。我虎哥哥簡直是就是及時雨哪!救我於危難水火之中啊!我被佔座這差事弄得快瘋掉了!」
面對大多時候都在盯著她吃飯的言某人,並沒有否認他的有心之為。
比起他曾經為她做過的事兒,在課堂立條新規算什麼。
*
吃完飯,通常情況下,雷慎晚是要午休的,許卓南看了眼客廳的時鐘,「你上樓去休息,到時間了我叫你。」
「啊?」
「再剩40分鐘了,再蘑菇就該上下午課去了。」
他在旁邊督促,雷慎晚有些小羞怯地上了樓。
言虎並沒有做廚房清潔事務,他擔心廚房裡電器工作的聲音會影響到樓上心頭好的休息質量。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沙發前,拿起手機訂了個鬧鐘,再將鈴聲調整到只有自己能聽見的狀態,然後開始在電腦中處理著自己的事務。
風輕輕地吹過客廳,正午的陽光十分燦爛。他突然扔下手頭事務,覺得什麼傾天下、驚紅塵,都比不過這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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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醒來時,偶爾會犯小迷糊,會坐在床上發獃。小時候這樣,現在也一樣。
「好睏啊!我昨天晚上就睡了兩個小時,都怨你,想得人睡不著……」
等她洗了臉,他再找她確認,她紅著臉卻怎麼也不承認自己剛才所說的話,非說是他幻聽了。
*
下午只上一大節課,2小時。她要去上課時,他卻在門口堵著,「逃一節課好不好?」
作為一個傳道、授業、解惑的人竟然說這種話!
雷慎晚不從,某人也是委屈唧唧地抱著她親了又親才把她送進了電梯。
賣萌裝委屈,像一隻黏糊的大狗熊。
雷慎晚一走,他便回到了客廳,轉瞬間便恢復了凌厲和強勢。然後邏輯清楚、思維縝密、手段狠厲地安排了一二三四五……數件事兒。
霍延東在電話里調笑他,「從此君王不早朝?」
「嗯。」他沉沉地笑著,倒是坦誠。
「呃,心疼晚兒妹妹一秒鐘!」
「……」
霍延東察覺到電話這端的這位心情非般的明媚,各種的調笑打趣。
*
一下課,雷慎晚便準備回公寓,唐瀟一把扯住她,「等等等等,你呀最近有問題」
「嗯?」
「你最近都不泡圖書館了?」
雷慎晚轉了下眼睛,「最近嗎?不就今天么?昨天晚上玩手機睡太晚,想回家補覺,總不能去圖書館睡大覺吧?」
唐瀟沒法否認,但還是覺得哪裡不大對勁兒。
*
雷慎晚剛一出電梯,便看到了在電梯門口翹首等待她的某人。
想想這人剛才發給她的信息,「老婆,我已經144分鐘8640秒沒見到你了,想你。所以,下課後就立刻回家好不好?」後面跟的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小狗表情。
他接過她手裡的書袋,然後「呼」地一下抱起她,聲音里儘是喜悅,「我的小貓回家嘍!」
「哎呀,快放我下來!」
……
回到家,大茶几上,有她愛吃的西瓜和葡萄。西瓜被切成了小塊放在骨瓷的小盅里,黑珍珠一般的葡萄一顆一顆地放在盤子里,晶瑩剔透,圓潤可愛,她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
「掐指一算,算到的。」
知道他在胡扯,她也沒在意,拿起桌上的叉子,先是叉起一塊西瓜粒,又沙又甜。隨手又給他叉了一塊兒,他就著她的手吃掉了那塊西瓜。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你喂我吃西瓜,我喂你吃葡萄,後來還玩起了猜拳,誰贏了作客官,誰輸了作服務生,某人全程都是服務生,難為他了,為了配合她的玩心,每次都得輸還得不能被她看出來他在作弊。
*
晚餐之後,言虎索性將茶海搬到了陽台上,陽台上有兩張藤椅,他將一切收拾好時,雷慎已歪在那張貴妃躺上,若有所思地盯著天上的月亮。
許卓南隨手便關了客廳里所有的光源,只留下月光輕柔地透過窗子,灑在陽台上,沐在她的身上。他走了過去,將她抱起,兩人擠坐在藤椅中。
雷慎晚靠在他的懷裡,仰頭剛好能看到天上的圓月,珍珠玉盤一般。
「小時候聽故事,覺得月亮好美,有廣寒宮、桂花樹、月亮,當然還有大美人嫦娥……文人墨客又作過那麼多關於月亮的詩,所以,那時候是不願相信科學所講的,月亮是一個坑坑窪窪,溫差很大的醜八怪……」。
「是不是還幻想過自己就是那嫦娥?」她身著淡藍色的睡裙,月光在她身上又渡了層碎銀,人們幻想中的嫦娥姑娘一定沒有他面前的小傢伙漂亮!
客廳里飄蕩著淡淡的茶香,非常的沁人心脾,「什麼茶?」
「大紅袍。」
「那三棵樹上的?」
「嗯。」
雷慎晚突然想起,上次回家,爹地貌似最後也送過許卓南類似的茶,讓他帶給軒伯伯。
「嘗嘗?」他並沒有將茶杯遞給她,而是將茶杯遞到她的唇邊,她仰起頭來,月光下,他看到她紅了臉。
「你是個居心叵測的人!」
「哦?」
「你企圖把我的手腳都養廢!」
他樂了,索性直接將她從身側抱進了懷裡,「小沒良心的。」
「廣寒宮的傳說,你知道幾種呀?」她仰起頭來問他,他搖頭說一種都不知。他從小就知道月亮上根本沒有什麼廣寒宮之類的東西。
她便打開了話匣子,給他講了廣寒宮的4種傳說,玉兔的兩種說法,講完后問他有什麼感受?
他哪裡有什麼感受,心思都在她身上,懷裡抱著她,在陽台這一方天地里品茗賞月,神仙般的生活。他的人生圓滿不過就是有個她、有杯茶、有條狗,再有個孩子……
「這麼好的老師,竟然不好好聽講?」她伸出手來,惡作劇地拽著他悄悄長出的胡茬。
「我想做你的玉兔!」
「嗯?」
「你不是說吳剛為了和嫦娥在一起,變成了玉兔?」
咦,這人簡直太能撩了。這隻霸道兔,她才不要呢!
「大老虎,你愛我嗎?」
「我難道還不夠愛你嗎?」
她笑了,仰起頭,月光下愈發顯得明眸善睞,「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他此刻想的是,在他許卓南四歲多看到她的那一刻,在她還是個小豆丁的時候,在她親他的臉親得他一臉口水的時候,在她第一次在他們家與他朝夕相處分享他爹地媽咪的父愛母愛的時候。
「一見鍾情嗎?騙人!我那時候被像只狗一般被吊在那兒,哪有什麼美感?」她卻想的是言虎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沒有啊!那時候的你雖然頭髮有點兒亂、衣裙也有些襤褸,但我卻覺得,這個妹妹我見過!」
她笑了,「就會一本正經地胡說。」
……
爐上的水沸了,言虎卻沒有動,靜靜地抱著懷裡的人,出神地望著天上的月亮發獃。
*
這個晚上雷慎晚睡得特別的香甜,因為在初秋的夜裡,少了些燥意,多了份清爽,還有那戀戀不捨的懷抱。
她像一個蠶寶寶一般地裹在涼被中,看著身旁凹下的枕痕,想著昨晚兩人後來頭挨頭、手拉手地睡在一起,唇角高高翹起。
下到客廳,便聽到了廚房裡有水流的聲音,餐桌上,三四種中式小吃配三四種小菜已經放好,還有牛奶、煎蛋、以及他正在調製的蔬菜水果色拉。
她走上前去,從身後抱住了他,突然像想到什麼一般,壞壞地笑了下,然後又軟又嗲地叫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