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醒來
白毅聞之,立刻從身上取出一本書和一個木盒放在洛封塵面前。
木盒已經染沾染了血。
洛封塵疑惑的接過,書是遲遙的《餘生咒》可能被她護得很好,只是輕微褶皺了一下。至於那木盒。
「這是什麼?」洛封塵將木盒打開,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毛筆映入他眼帘。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用她的尾巴做的毛筆。」白毅默默的解釋道。
「尾巴!你是說?」
白毅言簡意賅的將與遲遙認識的經過說了一下,特別是遲遙麻煩白毅做毛筆的事。
「可能就是因為這毛筆,才會引起這一系列的事。」白毅解釋道。
白毅將毛筆和《餘生咒》收好,對白毅叮囑一二,取出他身上最後一粒藥丸,送到白毅面前。
「上身效果這是……」
「她做的續命丹,僅此一粒。」
「那……快給她吃了!」白毅著急道。
洛封塵回眸看向床上靜躺的人,眼眸中滿是愧疚。
「這丹只能服用一次,這顆是給你的,你的傷……吃吧,我馬上就會帶她離開。」
「上神……」白毅欲言又止。
洛封塵轉身向遲遙走去,在遲遙面前坐下,像是在回答白毅那句未說出的話,又像是在自言:「她會沒事。」
「你把墨都城的事料理好,今晚的事多少會穿出去,明早把莊家和趙家一同叫來,這事不用隱瞞他們,如實說便是,但是遲遙的身份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我知道。」
「只說是追殺我便好。」洛封塵想了想又補充道,「今晚的事與魔族脫不了關係,你弟弟的事,你自己看著辦,我不會強加你,但是,我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一次。」
「是。」這一次白毅慚愧的低下頭來,他看著手中的丹藥,「這丹藥是她練的?可是她不是已經失憶了?」
「曾經。」
洛封塵留下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向遲遙走去,不久兩人便消失在墨都城。
洛封塵抱著遲遙回到清虛時引起了一陣騷動,由於遲遙滿身是血,就連抱著她的洛封塵的衣衫也被沾染上。
當晚負責在青城山巡夜的大師兄,看到兩人的情況,立刻同他們們一起來到虛陵真人的雲和殿。
虛陵真人已經睡下,再聽到雜亂無章的敲門聲時,氣壓很低。
可是他開門的那一刻,看到洛封塵抱著血淋淋的遲遙時,滿目蒼涼。
「這……這是何情況!」
虛陵真人連忙打開門,示意洛封塵進來,又看了眼跟在洛封塵身後的大徒弟蕭月溶,立刻嚴肅的命令到:「從現在起告訴清虛弟子,無事不要來我的雲和殿,還有密切注意山下的一舉一動,若青城山有一點風吹草動一定來告知我,加派人手巡山,後山的禁地多注意觀察任何人不得靠近!」
大徒弟蕭月溶雖然滿臉疑問,但是對師傅要求的事,立刻應下,轉身離去。
虛陵真人看了周圍一眼,立刻走出院子在雲和殿外設下結界。
他走進,遲遙正躺在他床上,而洛封塵一直在給她注入靈力。
虛陵真人走進,沒有問是何原因,言而易見,傷他們的人無論是針對遲遙還是洛封塵都是下了死的決心。必定是與他們幽怨依舊的人。這裡沒人知道洛封塵的身份,殺害洛封塵的幾率不大,唯一的解釋就是遲遙。
是魔族人乾的。
虛陵真人收回目光,坐在床旁,立刻拉起遲遙的手,把脈。
遲遙的脈搏細弱無比,若不是她鼻間有些微若的氣息,他甚至都懷疑遲遙已經死了。
「吃了還魂丹,但是現在他的情況很不好。」
虛陵真人只是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起身在遠處拿來一張凳子,坐在遲遙的床旁。
閉眼,雙手抵在太陽穴上。作中默念口訣,雙手緩慢從太陽穴上移開,指尖帶著兩道銀亮的光,緩慢向遲遙移動。
那兩束光隨著虛陵真人的雙手合併,光線合二為一。
光纖順著虛陵真人指尖的方向平行移動直達遲遙的眉心。
許久之後,虛陵真人收起光速,回神睜眼。
「怎麼樣?」洛封塵焦急的等待著答案。
虛陵真人深吸一口氣道:「你自己沒看?」
洛封塵已經不想跟虛陵真人耍嘴皮的,他的臉色比床上躺著的人還要難看些。
「我不敢。」
「倒是句真話,外傷流血不止是種了魔族的妖術,這個可以解,她身上的外傷,你比我清楚,但是以她現在的身體很難堅持下去,只是還有一件,讓我很意外。」
「你說!」洛封塵有些受不了虛陵真人講話直講一半的習慣。
「她的身體里好像有一個未知的東西。」
「你說什麼?」
「目前看來,這東西並不會引起加重她的傷勢。」
「那就好。」洛封塵現在不想理會這個東西是什麼,只想讓遲遙醒過來。
「但是這東西我好像在哪看過,絕非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洛封塵真的被虛陵真人大喘氣打敗。
「你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這個時候我不想聽你講那些有的沒的!」
虛陵真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又是何必?如果當初你哪怕對她有一丁點的回應,你們都不會是眼前的這個模樣。」
「夠了!與其跟我說這些,你倒不如想想如何幫她療傷!」
兩人暫且把那個未知名的東西暫且放下,一起用盡全力護住遲遙的真身。
這一晚是洛封塵和虛陵真人最為難熬的一晚,他們兩人一直守在遲遙的身旁,直到三日後,遲遙身上的血開始凝固。
這三日清虛上下格外的緊張,所有的弟子都知道他們的師叔洛封塵從外面帶來了一個渾身受了重傷的女子。
但是雲和殿不讓去,他們只能每日早早的來到清華殿等消息。
十日過去,虛陵真人和洛封塵才踏出雲和殿,虛陵真人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撫他的弟子,而洛封塵直接把遲遙帶到了凈瀾殿。
洛封塵在凈瀾殿的北面見了一座和他的凈瀾殿相同規模的院子,並且在院子周圍親自種上了遲遙最喜歡的竹子。院子命名為「竹心小築。」
自此,洛封塵將遲遙放在了竹心小築內養傷。
在半個月後的一天,遲遙突然醒了過來,她看了眼躺在她身旁的男人,被驚的大叫出聲。
「洛……洛封塵你……怎麼跟我睡在一起!」
遲遙使勁的搖晃著洛封塵,洛封塵被驚醒,看著近在眼前的人,張牙舞爪的在怒斥他,他笑了,直接將人抱緊。
「遲遙,你醒了,我不實在做夢對不對?」
遲遙眨了眨眼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被洛封塵緊緊抱著的感覺太過美好。
她靠在洛封塵的肩頭,開始回想之前的一切,她記得她好像是在墨都城被人圍攻,然後不省人事了。
她死了?
可是這又是什麼?
所以她沒死?
沒死還跟睡在一張床上?
這麼說……
遲遙立刻將兩人分開,瞪著洛封塵,「你說,你都幹了什麼?你不會是趁我睡著了,受傷了,輕薄了我吧!」
洛封塵:「……」
他看了眼兩人的衣衫,好像真的像是她說的,但是他該怎麼解釋,他昨晚實在是太累了,就在她身旁睡下?
這件事好像也不是君子所為。
洛封塵緊緊握著遲遙的手,「遲遙我們成親吧。」
「成親?」遲遙驚訝,「你真的對我做了什麼?」
洛封塵以為遲遙太過看重清白,自知理虧,怕遲遙多想,連忙解釋,「真的沒有什麼,你昏迷已經半個月有餘,昨晚我是太累了,太過想你,就在你身旁睡下了,但是我絕對沒有對你做什麼?你昏睡著,我不可能做什麼的。」
遲遙難道看到洛封塵說話顛三倒四緊張的時候。
但是如國能跟洛封塵成親,那真的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事。
「好!我們成親,不如明天怎麼樣?」
洛封塵愣住。
「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洛封塵匆忙解釋。
遲遙醒來后,兩人在竹心小築內吃了早飯,遲遙在庭院里溜達,看著這熟悉的環境,她以為這是洛封塵的凈瀾殿。
直到虛陵真人走來,告訴了她一些事情,她才瞭然。
她從來不知道洛封塵會這樣對她,她像是在做夢。
下午,洛封塵和遲遙遙成親的事在清虛傳起,以及虛陵真人將遲遙收為他的第九弟子的事。
眾弟子們對師傅和師叔的決定都很驚愕,特別是聽到洛封塵要取遲遙,因此就一下午的時間,清虛多了許多不同本版的洛封塵和遲遙之間的愛恨情仇。
最為被大家接受的就是遲遙救了洛封塵,遲遙以,以身相許要挾洛封塵,洛封塵因為顧及到遲遙的傷勢不得不應下。
不敢怎樣,當天下午清虛派開始忙活了起來,到處張燈結綵,難得的掛上了紅燈籠。
晚間,遲遙和洛封塵在竹心小築內度過。
遲遙因為剛剛清醒,身體還是很弱,懶洋洋地躺在洛封塵懷裡,她一想到明日就能跟身邊的這個人成親,心中就說不出的激動。
可不知為何,就在她激動的那一刻,她的身上彷彿有幾千個針在扎她一樣,雖然很輕微,但是足以讓身受重傷的她不堪一擊。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遲遙」洛封塵驚慌不已,連忙讓人躺下,一如既往地輸入靈力,還好,她的疼痛很快過去。
洛封塵只以為這是她傷沒有痊癒,並沒有放在心上。
傷痛退去,遲遙躺在床上自己看著洛封塵,她突然有種感覺,她會離這個人越來越遠。
遲遙想起了她送給洛封塵的東西,詢問:「毛筆,你收到了嗎?」
洛封塵笑著點頭,揮動衣袖變出一個精美的木盒。
「你換了盒子?」
「嗯。」洛封塵點頭,那日那個木盒上沾染了太多的血。
遲遙理解,將木盒打開,是她的那隻毛筆。
「你可有用過?」遲遙看了眼筆尾,雪白如霜,這顯然是沒用過。
「等你好了,我用她給你畫象。」
「好。」遲遙欣然答應。
第二日遲遙在洛封塵懷中醒來,兩人迴避,穿戴好嫁衣來到洛封塵的凈瀾殿內,此時大家都在這裡聚集,不管兩人突然成親的原因是什麼,眾人無不喜上眉梢。
遲遙並不認識他們,或者說跟他們不熟,她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洛封塵身旁,虛陵真人作為此次的證婚人。
站在一旁為兩人致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可是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就差一拜即將成為妻子的遲遙突然在大家的視線中昏了過去。
洛封塵驚慌不已,連忙將人抱住。
原本熱鬧的凈瀾殿頃刻間變得令人唏噓。
洛封塵將遲遙抱進房間,匆忙的給她診脈,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診斷到。
這丫頭怎麼會無緣無故暈倒。
洛封塵在一旁不停的呼喊著遲遙,卻也無濟於事。
直到五日後,虛陵真人倏然從外回來江白毅帶了過來。
洛封塵看到白毅出現在清虛著實意外。
白毅看到床上躺著的遲遙,已經猜得到一二,他看了虛陵真人一眼,禮貌得點頭,走向洛封塵,道:「上神,我知道她為何會突然沉睡。」
這幾日洛封塵因為日日夜夜的護守著遲遙,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他抬眉用蒼涼的眼神向望去。
讓白毅眉心一顫。
「上神,您……」
「你且說你知道的。」聲音沙啞低沉。
「是。」
「上神可還記得遲遙被迫吞下的那顆藥丸?」
洛封塵蹙眉,點點頭。
「那顆藥丸是幌子,藥丸真正的意義在於,它表面速賣溶解的無色無味的薄薄一層皮。」
「它是何物?」
「魔族的秘束,情蠱。」
「情蠱?」話已至此,洛封塵明白過來。
「你何以見得是這個?」
「白成告訴我的,種此蠱就是離間你們二人,此蠱如其名,若是種蠱之人在第一次動情後會陷入沉睡,沉睡的時間不定,但是會醒來,可是醒來后,一旦動情,只會一次比一次加重,直到被折磨致死。」
洛封塵緊緊地握著拳頭,白毅說的他不是不知道,這是已經消失萬年的東西,他怎麼都沒想到魔族的人會拿這個對付遲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