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陸言商7
「唐憶!?」
她的不敢置信讓唐憶也驀然發怔,她立刻把黏在身上的男人推開,整理鬆散的衣領。
末了,抹了一把嘴唇,笑:「小簪,你......你怎麼也在?」
「我跟朋友來得,倒是你......是不是那個混蛋強迫你!我找他!」
何小簪最先想到的就是這種可能。
人往前沖,手臂被唐憶拉住,「不是,是我自願的。」
自願!
在她眼中,唐憶是個膽小兒自愛的女生。很多男生追求她,她全部拒絕。
唐憶的眼光一向挺高。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何小簪發現,唐憶的臉上布滿哀傷,眼淚盈眶忍著不掉。
唐憶別過頭:「你別問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不能說......」
唐憶咬著唇,滿臉掙扎痛苦,過了很久才斷斷續續,哽咽道:「我......我被人,沒想到做完他就不認賬,還說我不自愛活該被人睡。可是小簪你是知道的,我只有對喜歡的人才敢敞開心扉。」
靠!
竟然有這種混蛋!
何小簪氣得牙痒痒:「是哪個混蛋!我幫你報仇!」
「不能說......」
「都這種時候你還護著他幹嘛!」
唐憶的眼淚終於掉下來,顫巍巍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鎖定一張照片后,遞給她看。
不看還好,一看何小簪覺得五雷轟頂。
照片里的場景是酒店監控拍攝,陸言商抱著唐憶刷房卡。
唾『液』有些發苦地往下咽。
何小簪聲音發抖:「怎麼會是他......沒可能啊......」
「我知道你不會信,所以我不敢說,只想躲著你。小簪你還記不記得高考第二天,我們一起去ktv唱歌?你後來不見了,他來找你沒找到,帶我去了酒店。」她說著說著嗓音就哽咽得不成樣子,顯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說:「我喝醉了,但有些理智。對不起小簪,是我活該......」
何小簪不知道自己後來又聽了多少震驚的事,耳朵嗡嗡得厲害。
她跌撞著往篝火野炊邊跑,被嚴海拉住:「小簪,你怎麼了?」
他的手裡還拿著杯果汁。
「不好意思嚴海,我不太舒服想回家了。」
看她臉『色』發白,嚴海忙扶住她,「還好嗎?我送你回去。」
今晚好冷,風像刀子割得人肉疼骨痛。
何小簪坐在機車后,全程心都是酸鈍苦澀的,就像有什麼擰著脖子要致他於死地。
回到公寓,何小簪在客廳坐了很久很久,連燈也沒開。
想到幾個小時前,陸言商的貼心問話,又聯想到唐憶哭哭啼啼痛不欲生的樣子,她就捶胸跺足,感覺無法呼吸。
何小簪哭了。
小孩子般肩膀抖動著,哭得一氣接不過一氣,似要窒息。
哭累了,何小簪拿出手機給姐姐打了通電話。
「喂,小簪。」
姐姐的嗓音溫婉輕軟。
何小簪的心再次被戳痛,忍著哭腔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工作還沒結束,怎麼,想姐姐了呀?」
「嗯!」
電話里傳來姐姐的笑聲:「最多兩周,一忙完我立刻趕回來好不好?」
「好......」
姐姐不回來她就無法回家,就算回家了樓上住著陸言商,他出差回來肯定會找她。
可是,何小簪現在不想見他!
思來想去,何小簪跑到卧室簡單整理了下衣物用品,拖著行李箱,打車到大巴站。
她趕上末班車,買了票去郊縣母親家。
何母早早就寢,沒想到她會回來,又是錯愕又是驚喜。
何小簪只說高考完,姐姐出差她在家憋得慌,回來陪母親。
何母當然高興。
何小簪在鄉下期間把手機關機,每天跟著何母去挖捲心菜,跟著鄰居爺叔敲冰湖釣魚,再跟村裡小朋友玩堆雪人。
煩心事拋諸腦後,人也清凈不少。
「二丫頭,這是新挖出來得紅薯,你拿些回去給你娘!」
「謝謝嬸子!」
何小簪接走一小竹編織筐往家裡走,老遠看到自家屋頂的煙囪里白眼裊裊。
想到香噴噴的大米飯,何小簪加快腳步。
到家門口時,屋子裡的笑聲響得飄出院落。
嗯?
家裡來客人了嗎?
何小簪正疑『惑』,餘光看到屋后停著一輛黑漆發亮的車子。
車牌號熟悉。
她的心一下子抓緊,正要轉身跑,被一道沉韻男聲叫住:「何小簪!」
她只好懨懨轉身,看著襯衣袖子半擼到臂彎,腰裡系寫何母的圍裙,一手抓著把大蔥的陸言商。
「誰讓你來的。」
何小簪不滿得指責他。
陸言商說:「前天開始就聯繫不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既然沒事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誰說我沒事,我很忙的!」
她翻個白眼,往院落里走,和陸言商擦肩而過時冷不丁被他拽住,「你為什麼生我氣?」
「自己想!」
她猛地揮開陸言商的手,咆哮道。
「怎麼對客人說話,臭脾氣!」何母聽到她的大嗓門,趕緊跑出來:「小商,別在意這丫頭打小就沖,死倔死倔得。」
「沒關係阿姨,我習慣了。」
他微微笑,一派紳士謙和。
陸言商把何母哄得樂不思蜀,又會做菜,一趟晚餐做下來誇得何小簪耳朵都要起老繭了。
何小簪不明白了。
這算什麼?
負責任負責到這種程度了,連老家都要來堵,未免太重視對姐姐的承諾了吧!
想到這裡何小簪就生氣。
喜歡姐姐,還睡唐憶!
關鍵!
睡了還不認賬!
「渣男。」
她說的很小聲,還是被他聽到:「你說什麼?」
「沒什麼!」
何小簪怒瞪一眼。
他無奈,夾了筷菜放到何小簪碗里,何小簪挑出來放回去。
他也不甘心,又夾一筷。
她再挑回去!
一來二去,兩個人彼此較勁,惹得何母偷笑。
晚餐后,陸言商幫忙洗碗。
何母問:「為什麼事吵架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
何母拿干巾擦拭著他遞來的濕碗,笑著說:「小簪和小纓不同,姐姐小時候就溫順,全家都得讓著小簪這個小霸王。後來,我跟她爸離婚了,法官把兩個孩子判給我。可是她爸爸哭著求兩個孩子留下來,儘管這個爸爸並不負責任,小簪還是選擇留下來陪他。」
她說到這裡,深深嘆了口氣:「沒想到,他娶了新老婆后對小簪愛答不理,對新老婆唯命是從,對繼女嬌縱有餘。小簪的書雜費都要靠自己打工掙,後來有次繼母污衊她,這個錢是偷她的。還告訴他爸爸,小簪把她退下樓梯。他爸爸不問青紅皂白,鐵棍子打她......幸好當時有孩子經過救了小簪。我得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她滿臉全是血,肋骨、手骨斷了......別人說她不服管,不良少女,只有我知道她在保護自己。」
「小商,她還小很多事並不能完全理解,希望你能好好保護她。」
陸言商唇角彎出弧度:「我會的。」
他從前總覺得,同樣是姐妹,怎麼差距這樣大!
原來一朵是溫室花蕾。
一朵是懸崖壁花。
陸言商走出廚房時,看到何小簪正蹲在門口撫『摸』一隻橘貓。
她在笑,手掌軟軟輕輕地拍在橘貓腦袋上。
陸言商難以想象,也不敢想象她一臉鮮血、骨頭斷裂時的樣子。
難怪,她曾經在街頭和小流氓對峙,啤酒瓶砸破頭流了血,他要送她去醫院,她當時手一揮:「小意思,我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