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藤上花(十二)

第二百三十七章藤上花(十二)

窗外的轟隆聲,震得耳朵嗡嗡,腦子裡零星片段一閃而過。似乎是個孩子被鎖在漆黑的屋子裡,外面電閃雷鳴,小女孩奔潰大哭……再細想便什麼都沒了。

這些片段攪得陸言薇頭疼欲裂,心中壓抑、呼吸不順暢。

再一個響雷炸開。

陸言薇悶叫了聲,終於鼓起勇氣,逃離房間去敲主卧的門。

「梁司藤!」

她瑟縮著脖子,邊拍門邊喊。

屋裡的人幾秒之後給出反應,門一開,立定在原地低頭看著陸言薇,好像再等她先行開口。她遲疑了一會兒,左手摩挲著右臂,小聲道:「外面在打雷,你睡得著嗎?」

梁司藤順著她的話回答:「睡不著,有點怕。」

「我猜到你會怕,所以過來看看你。」

她小結巴的樣子,讓梁司藤『露』出笑意:「要麼一起住?有人在我就不會怕了。」

「……好吧。」

她詳裝勉為其難得樣子,點點頭。

梁司藤開了檯燈,屋子裡燈光朦朧,他去拿了床被子出來,鋪在地上然後躺上去。陸言薇看著他,問:「你睡地上?」

她原本想自己睡在地上的。

「嗯。」

「半夜裡會冷的。」

梁司藤嗓音裡帶著縷笑:「沒關係,我不會感冒。」

轟隆!

又是一記鳴雷,陸言薇嚇得蜷縮在床沿,探著腦袋央求:「不如你上來睡,你肯定會感冒的。」

「我不想讓你害怕。」

想到之前自己犯的糊塗以及她戰兢看著自己的樣子,他就懊悔不已。

「梁司藤,我怕打雷,你上來……」她吞吞吐吐告之真相,邀他上去護駕。梁司藤靜了會兒,站起來爬上床,但他挨著床沿盡量離她很遠。

雷聲是催化劑。

催得陸言薇連連往他身邊挪,最後縮在他的懷裡略略顫抖。他感覺到她的戰慄,遲疑一下,伸手摟住她,「別怕,我在。」

這句話是針強心劑,她覺得很溫暖安全,暫時把傅玫的警告拋諸九霄雲外。

她用腦袋往他懷中蹭了蹭,「我看到你放在門口的資料,梁司藤你是不是早就查到我的身份了?」

「是。」

「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在黑暗中嘆聲氣,「不想讓你受傷,與其讓你知道你父母不在人世,不如抱著一絲希望,但我錯了,這樣隱瞞反而讓你更受傷。小白,我之前的行為……」

他突然坐起來,握著她的手往自己胸前捶,「你打我吧。」

他拉著她的手,一下重過一下,陸言薇忙往後縮,故意說:「不打了,你身上硬,我的手反而疼!」

「哦,那我去找棍子。」

「梁司藤。」

她拖住他的腰,枕在寬闊平坦的背脊上,喃喃:「我不打你,但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我想去看看爸媽。」

儘管她什麼都沒想起來,還是想親自去給二老掃掃墓。梁司藤答應得很乾脆:「好,我安排。」

梁司藤的辦事效率很高,兩天後把手上的事務處理完,帶著陸言薇飛往臨市。

下飛機後有司機來接,直接前往楓林墓園。

兩位慈祥臉孔的中年夫『婦』墓碑合立,碑上還刻著一行愛女簡潔立碑的字體。

「爸、媽,我回來了。」陸言薇蹲下身把鮮花放置在墓碑前,抬手撫『摸』著碑上二老的照片,眼眶濕潤。

她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久到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險些往後栽倒。幸虧梁司藤在旁邊扶住她,她站穩了道了聲謝謝,正欲往旁離開,手被梁司藤拉住。

他的表情認真,認真到有點嚴肅:「小白,我想對你說件事。」

她眨眼,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梁司藤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原型絲絨小盒,打開后,是枚璀璨漂亮的鑽石戒指。

她呼吸一窒。

「我想在你父母面前,向你求婚,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的眼中是無盡得企盼。

陸言薇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如果你是為了之前傷到我的事……」

「不是,因為我愛你。」

愛?

這個詞讓陸言薇略有驚訝,她不禁想起傅玫得警示,稍後退半步問:「我……關於傅玫,我希望你能和我說真話。」

「好。」

她捏緊拳頭,直言:「我不知道你們曾經有多相愛,分手后又有多少仇怨。不過傅玫身上有很多手術縫合的痕迹,這些是你做的嗎?」

他臉上『露』出驚愕得表情,旋即垂下眼皮點點頭:「是我。」

她驚懼得連退幾步,聲音都是抖得:「你……你到底有多恨,竟然這麼nue待她?不惜把她……」

梁司藤更覺得疑『惑』:「我虐待她?她究竟和你說了什麼?」

陸言薇把他惡劣的所作所為說出來,他從起先的震驚到最後的疑『惑』,直至無奈。

最後,他笑出來。

「你笑什麼!」

他說:「原來這就是你怕我的原因。」

話落不等陸言薇轉身逃跑,他先一步跑上去拉住她,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她怕得要死,不停地掙扎『亂』撓。

而梁司藤卻越摟越緊,哭笑不得道:「傻瓜,你不信我偏要信她說的話。傅玫身上的手術接縫的確是我做的,但對她下毒手的不是我。如果你保證在我鬆開你后,你不逃走,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

他抱得好緊,她快要窒息了,於是妥協:「好。」

梁司藤很清楚得把這些過往講給她聽。原來當年傅玫嫌棄梁司藤落難一無所有,另外去找了男人。對方很有錢,很捨得為傅玫花銷,傅玫沉浸在金錢編織的yu望中,一邊欺瞞梁司藤當恩愛情侶一邊和金主顛鸞倒鳳。

紙終究保不住火,梁司藤發現后和她分手。

傅玫頭也不回,當天就搬著行李離開他的公寓。往後都沒再出現過,再遇到傅玫,是在連個月之後的深夜。

「她當時一身血,左手的無名指及小指被切斷,手裡提著斷指來找我,她知道我能幫她完好不留痕迹得接合。」他眯眯眼,似乎當年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我問她發生什麼事,她當時回答路上遇到搶劫,堅決反抗被揍了頓切了手指。傅玫脾氣火爆,我當時並沒多想也不想再多管她的閑事。不過後來,她又來了,這次是整個手被折斷。這類事接二連三發現,我終於知道,原來她過得並不好,那位新男友是個變態。」

陸言薇聽得心驚肉跳,天,光是聽這些描述她就渾身發寒。傅玫想逃離但逃不出金主的手掌心,因金主勢力很大。

「那後來呢?她怎麼脫身的。」

想到現今自由身的傅玫,她不免產生好奇。

梁司藤說:「想壓住他必須有更厲害的人物壓住他,那位人物當時正值病危,我和他簽下一紙對賭。我把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他幫我去辦一件事。」

很顯然,梁司藤成功了。

可正因為這台手術,他名聲大噪,在黑市大受歡迎。原來梁司藤會從事這個職業,起先是因為救傅玫。

可是,傅玫卻在她面前這樣詆毀自己的救命恩人。

哦!

陸言薇的榆木腦袋終於想明白了,傅玫是舊情復燃想和梁司藤重修舊好,所以故意在她面前說這些可怕的事。

他說:「小白,我不是壞人。」

陸言薇窘迫得低著頭去看腳尖,不知該怎麼面對他,最後咬咬唇說出一句:「對不起。」

「那麼,你現在還願意嫁給我嗎?」梁司藤拿起鑽戒,真誠得說:「以後我會是你的家人,我會代替你的父母好好照顧你。」

她看著他,忽然想起初次見面的場景,她落魄逃難,他施捨援助。

她揚起微笑:「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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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情深:惡魔總裁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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