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嘿！狗腿子

黑影閃過，嚇的月汐趕緊蒙上被子，先把自己抱起來要緊。可是轉過神來想想也是奇怪，這個黑影是從園內出去的，是老早就來了，還是園內自己人呢？如果是進來的圖謀不軌份子，王府侍衛嚴守應該早就鬧起來了。看來這個王府也不是看起來這麼的簡單。不管了，趕緊睡吧！

清晨天還沒有大亮，只聽見屋內一陣騷動，彷彿回到大學的宿舍。

「月汐，趕緊起來了，第一天就耍懶，若是被看見了定是不會要你留下來的。」

「誰？哦，哦，我就是月汐，還沒適應這個名字呢，我馬上就起來。」

一天的忙碌由此開始了。

「王爺，您醒啦。」

只見簾內男子披頭散髮，一襲白色衣衫，睡眼朦朧的坐在床前，五官極美，真是像極了戲文中的小白臉。緩緩地站起身來，那身材也是相當好，嘴角微微揚起卻露出了一陣壞笑，「柏宇，我昨晚夢見依依了，漫天桃花下起舞，甚美，甚美！」

一群丫環整整齊齊的踏進了寢殿內，一番梳洗打扮之後，王爺套上了一件白底紅花的錦緞，整整的添上了一身花花公子的模樣。

「王爺，那您今天是要去看柳依依嘍，真的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柏宇見王爺從內殿走出便作揖說道。柏宇是王爺的貼身侍衛，一身素衣穿著幹練，穩重間透露著一股少年的姿態，其模樣雖不及王爺，但人群中也是絕對惹眼的一個了。

「前日答應依依姑娘來我府內賞花的，不知哪個嘴快的告訴她，本王的府內有個不錯的園子，還種滿了各色的花。這正值春暖花開之際，她既然提出來看看，我怎好駁了美人的面子呢。」說話間拿起一把扇子在手中輕輕敲打了幾下，好像心裡在盤算著什麼似的。「正好七哥不是要見見我的這個紅顏知己嘛，人多熱鬧，就叫上四哥六哥一起吧，兄弟幾個在京的也不多了，難得讓本王盡興一次！」

柏宇聽著王爺的話緩緩地低下頭，「那我這就去安排。」

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只見一頂轎子抬到了晉王府門口，壓下u轎子，丫鬟拉起轎簾。緩緩地走出一位姑娘，淺綠色的紗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簡單又不失華麗；莞爾一笑如同出水芙蓉一般。不愧是頭牌，試問哪位公子不喜歡。

「小女子柳依依給王爺請安。」

只見這晉王蕭景辰極其歡喜，微微彎下腰扶起柳依依，「免禮，我的依依呀，你終於來了，真是讓我片刻都難捱，本王親自帶你去賞園子，怎麼樣？」蕭景辰摟著柳依依的腰，臉上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那就煩勞王爺了，早就聽聞王爺府內花園是這鎬京數一數二的，今日有幸觀賞，真是如願以償了。只是不知這些奇珍異草又是王爺的哪位夫人作品呢，我可不相信是王爺您的傑作呀！」

「依依，你這說的是什麼醋話呢，晉安王府哪裡有過什麼夫人。只不過是我母妃喜歡，便讓花匠們安排的罷了，哄老人家開心的東西而已。」蕭景辰又俯身摘下一朵海棠插在柳依依的鬢邊，「難怪覺得府里的海棠為什麼今年比往年開的要早，原來是等這美人過來欣賞的。」

這句話一出，柳依依彷彿整個人都醉入了蕭景辰的蜜糖罐里，她含情脈脈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人，雪白的皮膚在這海棠花下映襯的格外迷人。

「九弟，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呀，是讓我們過來看你這秀恩愛的嗎？」

「哪裡敢呀，兩位哥哥，依依，左邊這位是我七哥，寧王蕭景禹，這位是我六哥襄王蕭景洪。」

「小女子柳依依，見過寧王襄王。」

「起來吧，你就是柳依依？難怪九弟總是在我們面前誇你，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老七最近新納的一位側福晉也是個極美的人兒，估計到你這裡也是顏色全無的！」

「六哥又拿我取笑了，我哪裡有九弟的本事，身邊個個絕色，就連府里的丫鬟也是有幾分姿色的才留用。」

「我覺得老七你也別在意這些，畢竟老九自身也是個美人兒，只是投錯了胎，不知道的就以為是小白臉呢。」

「你們剛來就跟我貧，我倒希望自己是個姑娘，每天只管塗脂抹粉，各處閨閣走走，生活倒也充滿樂趣！對了，四哥怎麼沒來呀？」

「他被皇兄召去狩獵了，邊境戰事正是要緊，皇兄也是許久沒有放鬆了，難得想出去透透氣，老四哪裡敢拒絕。不過我們兄弟只有老四自幼和他親近，我們就儘管在這落著清閑罷。」

「六哥說的有理，不過我也不懂這些治國之事，只覺得，依依的鬢邊這一朵海棠花美極了！」

柳依依羞澀的低下了頭，內心如小鹿亂撞般，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什麼王孫貴族，她也不是紅塵中女子該有多好。只是事實擺在眼前，心中的苦向誰說去。

「六哥七哥，我們進去吧，酒水早已備下，我讓依依給你們獻舞一曲如何？」

「那當然是極好的，不過我們也是需要美人作陪的。」

「早已等候著，我怎麼能怠慢哥哥們呢！」

隨即優美的旋律響起，雲袖輕擺，隨著絲竹聲舞動著曼妙的身姿，像是蝴蝶翩翩起舞，隨著風的節奏扭動腰肢，甜甜的笑容始終蕩漾在精緻的小臉上，那長長的青絲也隨風凌亂，美得讓人疑為仙子。曲末轉身似射燕的動作，萬般風情繞眉梢，回眸一笑百媚生！一曲結束起身微喘，用手輕輕拂過耳邊的髮絲。

再看看王爺們已覺自己在天上似的享受其中，慢慢的才回過神來。眾人齊拍手叫「好！」

蕭景辰趕忙起身拉著柳依依坐在自己身旁，一副寵溺的表情「依依，幾日不見舞技越發迷人了。」

「王爺慣會說笑，你不在的日子我哪裡有閑心跳舞呀，心早就隨著王爺走了。」

「哈哈哈」眾人齊樂，絲竹聲再次響起，大家開懷暢飲。

「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正當大家開心之際，聽見柏宇在外大吼一聲。

「何事？」

「回稟王爺，一個不聽話的小廝偷懶被我發現了，打擾各位王爺的雅緻了，你們繼續。」

待到酒足飯飽，大家一一散去，只見那蕭景辰已經醉成一攤，靠在柳依依的身上迷迷糊糊，嘴裡還喊著「依依別走，今晚留下，我要好好地獨寵你！嘻嘻，獨寵！」

「好了，王爺，我一定留下，六爺和七爺也回去了，我扶你進去休息吧。」

此時，天已經黑了，月汐還在砸著皂角洗著衣服，「為什麼平時不能多砸點皂角，害的我今天又是砸又是洗的，今晚吃飯也是個問題了，每天都有那麼多的衣服，真恨自己平時家務活乾的太少了。」院子里大家都已忙完吃晚飯去了。

「月汐，你還沒洗好呀，難怪吃飯都沒看見你，我給你偷偷包了兩個饅頭，等你忙完吃吧。」花絮遞過熱乎乎的饅頭，月汐頓時覺得自己像是擁有全世界似的幸福。

「花絮，你就是這春日裡的陽光，太讓我暖心了，我快哭了。」

「好啦，別感謝我了，你要趕緊忙完，記得在外面吃完再回房，別人看見就不好了，天已經黑了，我先回房間了。」

終於洗完晾完，月汐孤零零的坐在牆角啃著饅頭。「要是有點鹹菜該多好呀，第一天工作就這麼晚，看來做什麼都是不容易的，我要趕緊練出速度來，總不能老偷吃或者餓肚子吧。」

「王爺，今天是前院的王福，在你們酒席間倚在牆角偷聽，估計是有人派來的，我也不好明說，怕引起其他兩位王爺注意，就只說他偷懶，也沒說他什麼。」

「嗯，想辦法找個由頭打發了吧，不能引人注意，明知道的事也不必多加盤查，反倒惹得不滿，招來殺生之禍。」

「是，王爺，屬下一直謹記在心，不敢多問。只是柳依依今晚王爺真的要把她留下嗎？」

「留下吧，既然喜歡留下才是自然，這時候讓她走會讓人生疑，也怕傷了柳姑娘的心吶。明天一早在派人送她回去吧。」

「是。」說完兩個人各自走開。

「好個王爺，好個登徒子，原來你也有怕的人呀！」月汐心裡一邊罵著一邊探出頭來，「原來這晉王如此美，做明星也是綽綽有餘的，可惜這帥氣的臉蛋卻長了個壞心眼。」一大口饅頭咬下去，「呃！噎死老娘了。」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就站起來，「嗝，終於下去了。」

「什麼人？」柏宇機謹的詢問道。

「交給你了，柏宇。」

「是！」

柏宇一個箭步跳到月汐面前，揪著月汐的胳膊「小丫頭，大晚上在這幹嘛？」這一揪月汐的胳膊瞬間癱軟在柏宇手裡，手中剩下的一個饅頭也掉在了地上。

「你放開我！人家剛剛洗完一天的衣服，好不容易偷吃個饅頭你卻給我弄掉了，我的晚飯！」掙扎間，一縷月光透過樹葉照在她的臉上。

柏宇愣了愣神，緩緩的鬆開了手，「這個姑娘長得真好看，雖然不及柳依依的艷麗，但是素顏下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你，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在這裡？」

「我是新來的月汐，你是誰，憑什麼這麼凶？」

「我是王爺的貼身侍衛，我叫柏宇！」

「貼身侍衛了比起呀！不就是狗腿子嘛，有什麼可以耀武揚威？」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狗腿子，狗腿子！」

「好，先不和你說這個，你可有聽到什麼？」

「聽到什麼？我只知道你突然穿出來揪著我，真是嚇死老娘了！」月汐可憐兮兮的彎下身撿起那個掉在地上的饅頭，輕輕的拍拍上面的灰塵。

「我，我，好吧，不和你說了，我走了。」此時柏宇的內心是又氣又惱，又愧疚又覺得可笑。愧疚的是月汐的晚餐，氣和惱的是別人罵他是狗腿子，但更多的是可笑，居然是一個姑娘這麼罵自己，還以「老娘」自稱。見慣了王爺身邊的女人，尤其是柳依依那種溫婉可人的姑娘，忽然有個這麼說話的姑娘，真的是又可氣又可笑。「是呀！自己本來也就是狗腿子，不是王爺的施捨，早就餓死在飢荒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