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點癢

夏天的夜來的還是挺晚的，但到晚上八點，也差不多是一片漆黑了。

陸南挎著包出校時，天色已經十分昏暗。不過初陽中學位於市區，夜晚也是燈火通明，大部分地方都亮如白晝。

繞過幾條巷子，她神情淡淡的拐進黑暗中，眸子在滲透進來的極為微弱的光線中，黝黑深沉。

地上胡亂丟著些瓶瓶罐罐，陸南像是在這樣的黑暗中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似的，抬腳跨過瓶瓶罐罐，進了一個破舊不堪的小作坊。

進了里門，才有隻小蠟燭被點燃，搖搖晃晃的燭火照亮密閉的房間，角落裡有些銀光反射出來，刺人眼球。

點蠟燭的老人看不出確切年紀，露出笑容，在昏黃的燭火中，有種鬼片的效果。他開口，聲音帶著沙粒一樣嘶啞磨人：「小姑娘，怎麼又來了？東西不滿意？」

陸南笑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有點開心與放鬆，還有點，嗜血。

「滿意，您的手藝很好，都達到了我的要求。」說著，她將包放在桌上，沉甸甸的份量，壓得桌子吱呀一聲，「我來，是想暫時將東西放在您這裡。也想向您打聽下，有什麼足夠血腥，適合讓人當作發泄的地方嗎？」

老人渾濁的眼珠轉動著，打量了陸南好一會，才用嘶啞的聲音刮道：「你找得到我這個破地方，不知道符合你要求的地方？不知道那個地方，你的血腥味兒，是在哪裡染上的？」

「我的血腥味兒，是在煉獄里染上的，那種的地方，這個時代不會有。」

老人摸出煙桿，往煙嘴裡塞了點煙葉，點燃后深吸一口，噴出的煙霧模糊煙葉橙光的火星，低聲自語般道：「帝都，真是個好地方啊……卧虎藏龍，旮旯角里都有蛟蟒盤著，確實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陸南微微彎腰，道聲謝，轉身離開。裡屋的燭火噗一下熄滅，傳來一聲幽幽嘆息。

……

西街，密集而急促的腳步聲在錯雜交亂的巷子里，一個男人動作靈敏似豹，幾瞬間便將追趕的大批人擺脫。

他順小巷往裡，猛然在一條死胡同看見一個女生，昏暗的路燈下，紅唇依舊鮮艷，瀲灧的桃花眼隱藏在陰影里，顯得深邃幽暗，高高挑挑的身影套在寬大不合身，且款式暴丑的校服里，硬是把衣服撐了起來，穿出了挺漂亮的感覺。

美，很美，美到扎眼。

這是闕澤的第一感覺，同時心臟微微發癢。

陸南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高大男人，身體慢慢繃緊。

這個人，很強。

換作她原本的身體，對上他還有勝算，但現在這個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身體，必敗無疑！

兩人心思南轅北轍，卻出奇統一的面對面對峙著，誰也沒有動作。

直到巷子不遠處傳來聲音，闕澤才猛然動了。他瞬間上前，抓住陸南的手腕，手掌似鐵鉗，竟然讓她掙脫不了！

陸南眼睛微眯，另一隻手向闕澤命穴襲去，一直腳抬起，直直踢往下三路，氣勢極度兇狠！

闕澤瞳孔一縮，身體錯開幾寸，避開命穴，腳下同時上前半步，角度刁鑽的擋住了陸南的一踢。並且將她向前拉了半步，縮小她進攻的空間。

兩人的身體立刻以一種非常親密的距離相貼著。

陸南矮了男人半個頭，抬起頭，眼神不善的看著他，明明處於弱勢地位，氣勢卻一點不輸。

闕澤低頭，進距離看著這張美到極致的臉，神情都柔化了幾分。

「別動了，我不會傷害你。」

低沉的聲音帶著熱氣落在耳邊，陸南眉頭挑起，聽著越來越靠近巷子的聲音，問：「你在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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