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Head 58 千年·奴良組。
千年之前,京都的光暗兩面都被大陰陽師安倍晴明所控制,而在他的帶領下,人類與妖怪處在一個奇妙的平衡點之上。
他是所有的黑,也是所有的白。
將世間玩弄於鼓掌中的感覺太好,讓他對這種感覺著了迷,再也不想放開。
但是人終究是要死的,人類和妖怪不一樣,人類最多只有幾十年到一百來年的時間生活在這世上,即使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也阻止不了生命的流逝。
但安倍晴明終究是安倍晴明,他找到了可以讓自己繼續活著的辦法——那就是再一次讓自己的母親葛葉生下自己。
但是在研究出具體方法之前,作為必不可少的工具的她卻被那些腦滿腸肥的人射殺。
不可原諒!
為了自己的復活事宜,他叫來了自己的兒子安倍吉平。
安倍吉平就是從哪個時候開始,參與到自己父親的復活儀式之中。
人類會因為恐懼而做出不可預期的事情,同樣會因為過分的信仰而做出不計後果之事。
簡言稱之為——「腦殘粉」。
「吉平啊,千年之後你要再迎接我。而後我等再實行清凈,你可不要讓我悲傷啊……你要迎接最精彩的那一天……迎接鵺的復活……」
那個時候的父親,完全沒有遲暮之人應有的死氣沉沉,他的眼神明亮,態度無比的淡然。彷彿死亡對於他來講並不是什麼大事,彷彿她只是出門一圈就會再次回來。
安倍晴明,那個統治著兩界的人,是他的父親!他低下了自己高昂的頭,在父親身前無比的卑微。
「遵命!」
我一定會再次迎接您的到來,再次將這世界變回它應有的模樣!
父親啊,我一定不辱您所交託的使命。所以,容我一看吧!偉大的您所造出的世界!
我要——
親眼去,看到最後一刻!
*
栗原回到奴良組的時候,組內一片寂靜,她也完全沒有感受到屬於陸生的靈壓。她蹙緊了眉,熟門熟路的走進組中。
雖然是夜晚,但是這種寂靜的狀態總覺得不大對勁。
「有陌生的氣息……」她吸吸鼻子,將目光瞥向了浴室那邊。但凡是奴良組的妖怪,大概是因為和滑頭鬼喝了交杯酒,因此身上多多少少都帶有滑頭鬼的味道,而這個陌生的味道,完全是她最討厭的那一類味道!
被混進來了嗎?
她悄步向氣息源頭走去。
始解的斬魄刀不知不覺的改變著這個並不算大的庭院。庭院中,她跟去安倍家那邊的時候還只有花苞的梅花現在不知不覺的盛開,散發出沁鼻的香氣。
「若菜大人!請快逃!」
聽到首無的聲音,她停下腳步,嘴唇輕啟。
「散落吧,千本櫻。」
無數粉色的花瓣在這個時候席捲起來,然後一鼓作氣的朝著聲音發源地而去。她遠遠看去,只看得到對峙中的「毛娼妓」和首無。
「那位可是,鯉伴的妻子,陸生的母親,這位冒充他人敢於太歲頭上動土的臭蟲,想好怎麼死了嗎?」
栗原身著死霸裝,神情冷凝,雙手籠著袖口,身邊的千萬片刀片蓄勢待發。
他們的周圍忽然升起了無色透明的類似於水一樣的物體,將他們緊緊包圍住。等那衝擊感終於消退,他們的腳下已經踏上了木質的地板。
這是一個舞台。
「是的,這裡……就是我的『戲演武』……」那個披著毛娼妓皮的人緩慢地站起來,剝去了毛娼妓的麵皮,緩緩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在節目結束前,你們是出不去的。」
「真抱歉,你先來到的,是我的音樂世界啊。」栗原身邊的刀片已經消失不見,她在虛空中點了幾下,然後悅耳的琴聲在那個時候一下子就響了起來。
她看起來沒有半分緊張,只是隨意的站著,卻將那副不把他看在眼裡的傲氣表現的格外明顯。
「你這傢伙,好像是那個人的未婚妻吧,將你們都殺掉……」男人憤然的表情忽然變得愉悅起來,他笑出聲。
「奴良陸生所珍視的……」
「在那之前,我會讓你後悔生在這個世界的。」栗原彷彿指揮家一樣,雙手在空中揮舞著,然後對面的妖怪的身體忽然的就被什麼纏繞住一樣,緊緊的將他勒住。
「請你欣賞,這美妙的感受。」
從一開始這就是假象啊。
你最大的失敗,就是生於這個世上。
栗原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然後一刀將他的頭給斬了下來。
「那邊的烏鴉,告訴陸生,這個家我會守著,他就放開手腳去做他要做的事情吧。」實際上的奴良若菜已經進了屋,所以她才這麼肆無忌憚。
烏鴉聽了她的話,撲騰撲騰的飛走了。
「三代目夫人……」首無忍不住喃喃出聲,即使知道對方的強悍,但是在這個時候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本來以為勝券在握的「珠三郎」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被打倒。
這也未免太坑爹了點吧?
「哦呀,你回來了,栗原。」帶頭的正是奴良滑瓢,他的身後跟著初代的幹部們。
「喲,日番谷,好久不見!」
……
幹部們紛紛朝著她打招呼,將完全不明所以的首無給鬧的糊塗極了,三代目夫人究竟什麼時候和初代幹部們那麼熟了啊?
栗原當然不會理會他的糾結,她現在將心思都放在了陸生身上,聽說陸生去找百物語組的「圓潮」算賬之後倒也沒有太擔心,現在她所思考的是要怎樣和在幕後隱藏了近千年的安倍家鬥爭。奴良組的發展很快速,和人類之間的世代相傳雖然一樣,但是時間終究太短,而且中間還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斷層,底子比起傳承千年的安倍家不可同日而語。
「真的決定好了?」靠在一邊門框看起來無所事事的朽木銀城看著一邊和奴良組幹部們扯皮一邊分心二用想著其他事的栗原,忽然開口。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卻直接的衝進了眾人(妖)的耳中,眾人不由都停下對著栗原說著話的嘴,瞪著眼睛看著他。
「不要那麼看不起人啊,銀城。」栗原微微勾起了笑容,碧色的眸子裡面帶著暖光,「幕後黑手什麼的我都已經查清楚了,所以……」
「完全沒難度啊!」
忽然覺得好討人嫌怎麼破?首無無語的看著說沒難度的栗原,不由在心裡哀嘆他們這麼辛苦結果別人直接來了一句完全沒難度……所以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這可是你說的。」銀城倒也不多話,自從意識到栗原已經成長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之後,他就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喜歡逗她玩了。
不是小孩子了,就失去了小孩子所擁有的特權,銀城倒是明白這其中的度。
「當然。」安倍家最棘手的就數安倍晴明不可,但是那被流傳千年的十二神將卻沒被他們看見過,這無疑也是讓人感到不安的一部分。可是,她的安倍家一行,已經差不多摸清楚了十二神將並不能夠被安倍家現有子孫所驅使的事情,而安倍晴明……或許是因為對自己實力的強大信任,或許是因為其他,至少他並沒有啟用十二神將。
否則,上次哪會有那麼容易脫身,即使……羽衣狐本來就是棄子。
「來一場?」提出這個要求的是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太放心的朽木銀城,雖然能夠確定對方的成長很大,但是這並不代表就可以放心的任由她在現世面對不算特別了解的敵人一通亂闖。
最直觀的也就只有自己的眼睛了。
「沒問題,斬鬼走拳隨你挑。」栗原也完全不怯場,她和銀城兩人實際上的對練少的可憐,但即使如此也不妨礙她藉由朽木銀城來看看自己究竟成長了多少。
各種戰役都有插上一腳而導致實戰經驗無比豐富的朽木銀城是一塊很好的試金石,他雖然還年輕,但是比起一貫走冰山路線的父親多了幾分親和,只不過很多人都知道,這份親和下面隱藏著什麼。
朽木家的少當家,絕對不會簡單。
眾妖怪勸阻無效之後也就全部跟著他們來到了奴良組的練武場,準備觀看兩人的比試。
「想好了選什麼了嗎?或者說……一起來一次?」栗原嘴角勾起一個攻擊力十足的弧度,那目中無人的狀態讓自認為已經了解她的初代幹部們瞪大了眼珠子,怎麼辦?越看這張臉越覺得欠揍了好像?
「這個地方支撐不了的。」朽木銀城搖搖頭,看來似乎只能在瞬步和白打之中挑選了,真是可惜,他想看的並不是這個。
對死神來講,斬魄刀即使不是最重要的,也離最重要僅僅一線之差,所以他對於看不到她的斬魄刀是極為遺憾的,可以說,死神越到後面,便越依賴斬魄刀,有著極品斬魄刀的死神和其他只能擁有普通的斬魄刀的死神所能夠得到的成就完全不同。
擁有的斬魄刀越好,就能夠越能走到頂端。
「既然我說過隨你挑,自然是因為……」栗原的手中,本來化為手鐲的斬魄刀漸漸拉長成型。發現朽木銀城的顧慮的時候,她歪著頭,毫不把他的擔心放在眼裡。
「這個地方能夠支持下去。」
因為她。
「既然如此,那麼就開始吧,全套來一次!」朽木銀城也被激起了心中血性,倒是沒有在猶豫,他從腰間取下斬魄刀,輕聲叨念。
「綻開吧,青芽!」
「浮生若夢!」
「千回百斬!」
妖怪們很快發現他們眼前已經沒有了兩人的存在,本來還想看看兩者之間較量的妖怪們都無奈的望著彼此,十分的怨念。
但即使怨念也沒辦法了,兩個正在較量之中的人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停下的。
他們等在原地,靜候著結果。
然後,地面一陣激烈的搖晃,有瓦片磚牆之類的東西紛紛掉落下來,小妖怪們更是驚聲尖叫起來。
即使如此,也掩蓋不了那從上方傳來、充滿怨恨的聲音。
「……我好恨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裡對應的是圓潮被打敗,山本來了奴良家的事情。
#清十字他們被忽略了,有了死神就用不著他了主要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