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矚目

85比113。

上方電子比分閃爍，場內卻是陷入短暫的寂靜，下一刻，一道震天的喧囂如同席捲而來的駭浪一般此起彼伏。

整個籃球場像是被點著的火藥桶一般，瞬間爆了，所有人全都站起來，搖晃著手中小紅旗，仿似瘋了一般嘶吼著。

雖然現在大比分落後，但仍然不能阻止大家的興奮和熱情，如同國足一樣，連亞洲都沖不出去，仍然有億萬球迷。

王五沒有立即落地，雙手抓著籃筐，整個人吊在半空，目光淡淡掃過倭方五名隊員。

他的目光很平淡，甚至平靜，目光中沒有嘲諷，沒有得意，沒有不屑，更沒有挑釁，但就是這種近乎無視的眼神比任何一種都要讓人感到屈辱。

「混蛋！」

竹下秀一臉色已然陰冷，目光陰騭死死盯著王五，拳頭鬆開握緊三次，轉身跑向自己的隊員。

王五落地，天野像是黑猩猩一般衝過來，口中嗷嗷叫著，「哈哈，王五好樣的，果然是好兄弟！」

其他隊員亦是紛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遠遠地沖王五挑起大拇指，一個個表情興奮不已。

「這傢伙誰啊，太牛叉了。」

「不認識，不過……剛才他遠距離雙手灌籃，咱們學校貌似沒有這樣的灌籃高手吧？」

「我靠，真不知道籃球協會那幫傢伙怎麼想的，有這樣的高手幹嘛藏著掖著，現在比分這麼大，很難追上啊，一群豬腦子。」

「不一定，如果他一直表現這樣的高水準，灌籃十幾次就扳平了。」

「靠，你作夢吧，還灌籃十幾次。」

一時間，場內學生紛紛議論，幾乎全部目光鎖定王五，猜測他的身份，讚揚剛才的驚艷表演。

「柳眉，他是誰啊？似乎和你家天野很熟悉的樣子。」

看台一個較為寬鬆的位置，四個女生也在搖晃著手中的小紅旗，其中一個女孩兒開口詢問另一個女孩。

「什麼我家天野，別亂說啊。」

女孩一頭黑亮的長發，臉蛋很漂亮，正是之前洪大寶調侃的那個女孩，名叫柳眉，而且對天野具有好感，雙方宿舍曾經聯誼過一次。

「好好好，我不亂說。」另一個女孩舉雙手做投降狀，「不過他們應該很熟悉，你不會否認吧，怎麼樣，待會比賽完后，我們去認識認識？」

「對對對，那傢伙別看瘦，彈跳力好厲害呢，說不定也很持久呢。」第三個女生加入討論。

「羅芸，你真不害羞。」

「我說的奔跑持久力，是你們想歪了。」

幾個女生嘻嘻哈哈鬧在一起，當今時代，是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大學生們的觀念都很開放，話題也是葷素不忌。

「小魚，你這麼喜歡籃球，待會一起去認識認識怎麼樣？」

三個女生將目光對準最後一個女孩，女孩的容顏很漂亮，氣質很恬靜，聞言后，淡淡一笑，「好啊。」

聞言，三個女生不自禁一愣，面色古怪，都沒想到她會這麼痛快答應。

此時此刻，場上比賽繼續，倭方傳球，他們似乎想要效仿王五，遠遠地把球傳給了竹下秀一。

不得不說，這傢伙不論身體素質，還是帶球技巧都很有一套，連過三人，挺進半場。

「大家節省體力，讓他放馬過來。」

眼見最後一名隊員拔腿攔截，王五開口阻止，他現在所要做的不是快速投籃得分，而是要以三球徹底壓死對方士氣，接下來才會越打越順。

空中灌籃，是為第一球。

聽到王五呼喊制止，那名隊員只是勉強阻攔一下便止住了身形，選擇相信他。

反觀竹下秀一，他懂得中文，本來準備仿效灌籃搬回顏面，聽到王五狂妄的聲音后，先是一愣，旋即大怒。

這是赤果果的羞辱，是無視。

「混蛋！」

他仿似發狂的野獸，帶著球主動衝來，眼睛狠戾瞪著王五，而後，挑釁一笑，快速左邊移動。

顯然，他不想遠投，同樣想要一個漂亮的過人，然後扣籃得分。

王五面無表情瞟了他一眼，然後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動作。

他不僅沒有阻攔竹下秀一，而是直接轉身跑向籃板下方。

這……

什麼樣的節奏？

這一幕，不止天野等隊員愣住了，便是台上觀眾也是心生疑惑，誰都看得出來，王五剛才是有意為之。

難道這傢伙是漢奸賣國賊？

只有竹下秀一不這麼認為，在他看來，是對方懦弱了，不敢阻攔自己，當即一衝而過，不做停留。

三步上前。

單手扣籃！

他其實很想通過雙手灌籃挽回顏面，但是沒有絕對把握，只能單手扣籃，嚴格的說，灌籃和扣籃沒有多大區別，只是視覺效果不同而已。

嗖。

身形躍起，單手抓球，如戰斧力劈而下。

然而，就在他躍起的一瞬間，眼看著籃球無比接近籃筐，突然感覺右側一陣冷風撲來。

「給我下去！」

緊接著就是一聲爆喝，同時伴隨砰地一聲悶響。

嘩！

驚呼聲傳來，所有人眼睜睜見證了一個囂張無比的蓋帽拍蒼蠅。

就在他起跳投籃的一瞬間，王五同樣閃電般躍起，斜刺里殺出，后發先至，揚起手臂，狠狠將籃球拍飛出去。

竹下秀一作夢都沒想到，王五會在最關鍵的時刻，用拍蒼蠅的方式阻止他，不，這已經超出了阻止的範疇，這是羞辱，是在打臉！

「靠靠靠，牛逼啊啊啊啊！」

「我了個草的，這傢伙太牛叉了，原來一切都是有意為之啊。」

「霸氣，霸氣絕倫，不知道這個新生叫什麼名字，姐姐我準備以身相許。」

「花痴，人家怎麼會看上你，還是哥來安慰吧。」

「注意，樓歪了。」

整個籃球場瞬間被點燃，嘶吼聲和尖叫聲徹響一片，更多許多人紛紛側目，不斷猜測王五的身份。

場內，兩人同時落地。

「混蛋！」

竹下秀一像是憤怒的公牛，重重喘著粗氣，雙目噴火瞪著王五，如果眼睛能殺人，現在對方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王五看都未看他一眼，蓋帽拍蒼蠅，是為第二球。

四周如潮的歡呼，一個個激憤的神情……落在王五眼中，他微微有些恍惚，已經開始有些喜歡大學生活了。

「兄弟，你太牛啊，哈哈哈，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天野的好兄弟。」天野快速跑來，重重在王五肩膀上撞了兩下，彷彿剛才拍蒼蠅是他一樣，一臉真摯的興奮。

其他隊員也是一臉激動，投來善意的目光，真正認可他的實力。

「好，那你也是我王五的兄弟。」

王五雖然有超絕的武力，但是並不會看不起人，更不會表現所謂的優越感，大學生活，散去戾氣，修心養性。

「王五，你是這個，真心服了。」又有一名隊員跑來，朝王五挑起大拇指，一臉的敬佩。

「一起加油！」王五點點頭，「以後他們過人，大家不用刻意阻攔，只要我能跟的上，保證他們一個進球都沒有。」

「加油！」

眾人異口同聲吶喊。

「靠，他們說什麼呢？」天野忽然不爽的問道。

這時，對面倭方隊員的聲音很大，只見竹下秀一正一臉激動的說著什麼，而且更是惡狠狠瞪了王五一眼。

「他說只是一個球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接下來大家全力以赴，這些傢伙，打的精彩又怎樣，只要堅持比賽完，我們贏定了……」

其中一位隊員翻譯著，說到後面，眾人齊齊變色，皆面呈憤怒。

「我草他大爺，你去告訴他，比賽完了找爺爺我單練，我非弄死他不可。」天野當即就怒了，如果不是幾人拉著，非要衝過去揍人不可。

「天野，別衝動，後來不是有武術交流嗎，到時候在收拾他們。」一名隊員趕忙阻攔。

「哼，狗日的算他走運。」天野惡狠狠盯著竹下秀一，而後道，「大家全力以赴，只要搶到球，傳給王五，狠狠虐死這幫傢伙。」

接下來，比賽繼續，由於剛才拍飛籃球，仍然是倭方這邊發球。

但他們很快發現，這一次中方隊員只是象徵性阻攔，竹下秀一和王五再次形成單挑的局面，吸引著全場的注意力。

看到王五衝來，竹下秀一腦海中閃現出各種過人的技巧動作。

他最先想到的不是過人，而是要阻止對方表演。

連續幾個假動作，猛然左邊突破。

只是……

前衝來的王五，同樣一個不可思議的急轉變向，生生到了竹下秀一左邊，封死路線。

臉色一變，竹下秀一瞬間後退一步，轉身，背對王五，向右側衝去。

可是……

就在他轉身一半時，眼角的餘光卻發現，王五像個鬼魂一樣，已經提前到了右邊，笑眯眯的看著他……是冷笑。

迴旋！

轉動的身體猛然止住，竹下秀一強行回歸原位，試圖左邊突破，結果剛剛轉身，王五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我草草草。

竹下秀一臉都綠了，感覺對方像是鬼魂附體一般，根本無法突破，連續三次失敗。

「我就不信過不了你！」

這句話是用中文喊出來的，喊完之後，怒瞪王五，強行突破。

啪！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前沖，手中的籃球，砰地一聲，竟然被王五一巴掌拍到地上。

「嘎？」

竹下秀一愕然，剛才根本沒看到對方出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下意識搶球。

但是，已經晚了。

嗖！

王五如同一陣風從他身邊掠過，一把抓起籃球，他看也不看，借著搶球的慣性，強行轉身，揚起右臂，虛空猛然一甩。

勢大力沉！

這一連竄的動作，快如閃電一般，搶球、轉身、甩球同時發生，中間沒有一絲遲緩。

呼！

籃球劃過一道高高的拋物線，向著對面籃筐衝去。

所有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半空中旋轉著籃球，腦袋集體從左到右，目不轉睛。

「混蛋……你以為自己是球神啊！」

被搶了球的竹下秀一不甘心的怒吼，但是，他的聲音很快止住了，猙獰的臉龐像是吞了綠頭蒼蠅般噁心。

「咣當！」

聲音很大，帶給人也是前所未有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