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西川往事，羊氏十里逃亡
西川國歷史沒有多久，墨州城只有短短几百年歷史，然而墨州城剛建城時，西川域只是一片遼闊草原，人民大多以游牧為主，居無定所。聚落大大小小分佈於草原各處，首領大大小小也有幾個，部族之間無混戰，人少資源多，沒有爭搶資源一說。
西川國建立倒是因為外界原因。數百年前中原實力也尚不強悍，南蠻力量卻十分強勁。在中原邊緣覆沒之時，南部的蠻人便打不進中原內部，只好往西部推進。當時的西川可謂是一片牧民聚集地，當南部蠻人攻入之時，西川便成了待宰羔羊。牛羊皆被掠盡，西川的大大小小部落也被屠殺的只剩下三個。羊氏，大鼓，介季。大鼓氏為其中最擅長作戰的一個部族，憑藉一面大牛皮鼓，外加草原上最精壯的戰士，男丁最多的部族便最具有戰鬥力。羊氏則為畜牧業最興旺的一個部族，不過族內兒童居多。介季便是一個小部族，在南蠻入侵之時，介季不知如何存活下來，一般認為只有羊氏和大鼓這些實力強勁的部落才擁有存活的權力，現實也是如此，介季雖存活，確是一百來個小部族中唯一存活下來的小部落。
西川之地持續被入侵，三個部族之間的人民相互連結的意願越發強烈，但誰也沒有敢邁出這一步，獨來獨往的生活不知持續了多少年了，可能是太太太爺爺上邊就是這樣的規矩，沒人敢輕易嘗試。三個部族的首領也及其避諱連結一事。身邊有親信提議之時，便都聞之色變一般的避開這個話題。那一面面大旗，便像是一個個固執又不想改變的人心。
南部蠻人持續進攻，不到幾日，介季便作為第一個犧牲品淪陷了。到了終焉，介季才派出使者前往其他兩個部落，稱願意歸順，只要願意收留。引火燒身，這個情況大家便都畏懼起來。大鼓王便直接提出拒收，而羊氏族人也議論紛紛，認為收納外族人一事不可取。
又過幾日，西川再也沒有介季這個名字，而整個西川域也被南部人佔據了四分之三了。大鼓和羊氏便只能在那四分之一的地域里夾縫生存。
南蠻王並不滿足，接著大肆進攻，逃跑轉移，又是游牧部族生存的拿手技能，便接著往西部轉移，不能再西的地方，誰也不知道再往西那片海叫什麼名字。
終於羊氏王方烈忍不住這種終日逃亡顛沛的生活，派去使者給大鼓傳報聯合信。使者不知，是一趟不歸途，在會議場地之時，使者看見了另一名來使，這是南蠻派來的使節。
羊氏的使者便像是一個機遇，在會議場上當場被斬下頭顱獻給了南蠻的使節。
大鼓叛變了，或者說，只是選擇了強大的一方。大鼓王叛變了草原，叛變了西川，確是他部族人民的大英雄，光彩不光彩，也只能等後人評說了。大鼓部族的人民獲得了衣食，領地，安穩的生活。大鼓王仍然在西川做一個傀儡王，大鼓部族擁有最強勁的士兵，也都變成了融入了南蠻的軍隊。
西川就這樣被迫統一了。羊氏僅僅剩餘千餘人。
「海的那邊有什麼？是機遇？是終焉？」羊氏王方烈常常這樣問自己。固化的思想代表了絕對的死亡。一次冒險可能會換來更多的生機。
老天對於勇敢的人從不吝嗇他的機遇。方烈帶領一波又一波的勇士沿著海岸往遠處趕去。其間不同的氣候，大鼓人的追殺，病害，終究帶走了近一半人。羊氏剩餘七百人。
抵達第一片人煙之地，已經是半載之後，方烈看著那一片寬闊的草原，和自己故鄉西川倒是有些相似，草原之上成群的羊群，與西川不同，羊群中長期流行一種疫病，還會不時染到牛馬身上。
方烈見此地無部族，皆是游散牧民，便覺得機會來了。又過半載，羊氏人民和這片草原的人民也相互熟悉了。雖然開始的語言不流暢，長相也不相同，當地某些強壯男子也會有些排外情感。
這片大陸距離西川，正好隔著那片陸內海洋，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那麼遠。當地人的身軀粗壯，發色為小栗色。為西川居民所沒見過的一種強悍人種。即使長期游牧的鍛煉，族內的王方烈也會比那些成年男子矮一個頭。
王的威信是一直存在於身上的，西川那片地方，魂牽夢縈，時刻未忘。當地一壯年男子一日在方烈面前調戲羊氏婦女，這無異於是挑戰權威。圍觀人群中不乏這種排外之人，發出嘻嘻的笑聲和噓聲。
「砰！」那是族內人第一次見到方烈大怒的樣子。「嘿！」方烈沒有多言，只一拳便將那人打倒在地磕掉幾顆門牙。
周圍人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記住了崽子，我們羊氏吃的是壯羊，你們吃的是病羊！」方烈一腳踏在那人胸脯上，那人便動彈不得。
本來旁觀人群沒有多大騷動，此地不存在部族，也就不存在互相幫忙，這個年輕人便像是一個強壯的獨立體一樣孤立無援。
方烈身後立刻又跑來數十壯丁。旁邊人像是看著一種奇怪現象一般。
「還有誰！給我出來！」方烈瞪著牛一般的死眼神盯著四周方才發出嬉笑聲的男子。
「嗚啊烏啦……」忽然人群中走出一男子，塊頭要比方才那人還要強壯。
方烈雖然聽不懂那人幾里哇啦一堆說的什麼，卻從那話語中聽出不服。
「行！」方烈立刻上前將那漢子舉起，一下便扔到旁觀人堆中。「各位，無意冒犯！」方烈仍然說著一口地道的西川語，也不管他們聽懂或是聽不懂。旁觀一個隨從都急得上前用肢體翻譯了。
「無意冒犯！我們來此地，也不是為了打擾各位的平靜生活。」方烈揮了揮手，「只是這四周，有數不清的狼群盯著你們，你們的羊生疫病，你們的人只因為天生優勢長一個大塊頭，徒有虛力，今日我來，便是帶給你們一個全新的生活。」方烈咳嗽一聲。「不管服或不服，你們都必須接受改變，不變的例子在我身上得到了慘痛的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