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地球人菲雅

菲雅好不容易恢復了的手臂又一次被折斷，這下又需要重新恢復了。

鈴好奇地打量著菲雅的身子，在菲雅的小腹處有一團力量在保護著那裡，那是灰莉斯達爾給予菲雅的力量，她將大部分力量都聚集在那裡，所以身體別的部分都破破爛爛的，但那裡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這個位置……」鈴又靠近了一點，她伸出爪子戳了戳菲雅微微鼓起的小腹處，那裡的位置鈴好像記得聽說過，「這裡是子宮吧？」

菲雅打了個冷顫，鈴是不是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產生了興趣了？貓這種動物的好奇心可是很強的，而且貓也不是什麼同情心泛濫的動物——最起碼眼前的這隻貓不是。

菲雅往後縮了縮，鈴一把抓住她的腳腕說道：「逃什麼？你的傷勢不是還沒有恢復嗎？繼續啊……放心吧，剛剛鈴只是有點好奇而已，現在不會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菲雅一點都不放心。就好像掉進陷阱裡面的獵物不會相信獵人說的那句：「我不會殺你的。」一樣。

鈴又抬起爪子戳了戳菲雅的小腹說：「這裡的孩子是澤特的吧？」

菲雅害怕地點著頭，對於鈴的問話她只有老實回答。

「那就可惜了……」鈴這才站起身，她俯視著菲雅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菲雅說：「澤特是絕對不可能會有孩子的，這是他絕對無法違抗的命運。」

絕對無法違背的命運？什麼意思？菲雅不明白鈴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說澤特絕對不可能會有孩子？澤特有什麼病嗎？但是澤特可是神明，神明是不會生病的才對。

鈴似乎心情不錯，於是給菲雅解釋說：「因為這是主人……就是澤特的老師給澤特定下的命運，澤特是絕對沒有辦法違抗主人定下的命運的。」

菲雅慌忙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澤特的老師要做這麼過分的事情？他不是澤特的老師嗎？老師為什麼可以對自己的學生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鈴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估計是因為菲雅說了對她主人不好的話吧，「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這個命運並不是主人自己要給澤特定下的——而是澤特自己要求的。」

澤特……自己要求的？為什麼？菲雅看向一邊被停止了時間的澤特，為什麼澤特會自己要求他的老師給自己定下這樣的命運？難道澤特不喜歡小孩嗎？澤特不喜歡小孩的話……

菲雅顫抖地將手按在了肚子上，雖然菲雅自己很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和澤特的孩子。但是如果澤特不喜歡的話……澤特不喜歡，但是菲雅……不，只要是澤特的期望的話，除非是讓自己和他分開，其他的一切菲雅都會滿足澤特……

只要將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就可以了，澤特不喜歡的東西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所以……對不起……雖然很對不起這個孩子，但是只有這樣才行……

「你想做什麼呢？」鈴一把抓住了菲雅的手腕說：「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殺掉嗎？」

菲雅無奈地哽咽著，現在的她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差點毀滅了全人類的大boss，說到底還是一個女孩子，「不這樣的話沒辦法啊……如果不這樣的話……澤特不喜歡小孩……如果不把孩子殺死的話……澤特也會討厭我的……」

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鈴感覺好笑道：「誰給你說的澤特討厭小孩的？澤特很喜歡小孩子的好不好？你是怎麼推理才會得出澤特討厭小孩的這個結論的？」

菲雅聞言擦拭著臉上淚水說道：「難道不是嗎？澤特不是因為討厭小孩子才讓他的老師給他定下了這樣的命運嗎？」

這是怎麼推理得出的結論？鈴頓時覺得眼前的這個菲雅不是那麼討厭，反而還有一點可愛——最起碼鈴不討厭菲雅。

「澤特是自己要求的，但是並不是因為澤特討厭小孩子。」鈴給菲雅解釋說：「澤特只是不希望自己再想起作為普通人類時期的事情，所以才請求主人這樣做的。所以不要再說什麼澤特討厭小孩子所以要殺死肚子里的孩子這種話——就算澤特把你當做敵人，但是他也不會願意看到一條生命在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被自己的母親殺死。」

就算菲雅不殺死這孩子，她的孩子也沒有辦法成功出生。這一點鈴並沒有告訴菲雅，畢竟這種話要是對菲雅說出來也太過殘忍了。

就在鈴為菲雅解釋了這一切之後，原本應該被停止的時間突然開始流動了。

感覺到時間再次流動的菲雅和鈴都驚了一下，菲雅並沒有主動解除時停，鈴也沒有感覺到菲雅的任何動作，但是為什麼時間開始再次流動了？

菲雅並不知道的是這次灰莉斯達爾給予她的時停只能夠停止一段時間，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可以無限停止的能力，這是以時長換取了更加強大的時停能力。但是這一點灰莉斯達爾並沒有告訴菲雅，她就是想要看到有什麼好玩的事情會發生才這樣做的。

「離開這裡然後……」剛剛解除了時停的澤特將剛剛還沒說完的話說出來，但是他卻發現鈴竟然不在自己面前，而是到了菲雅的身邊，「鈴姐？她停止了時間了嗎？」

見時停解除，鈴跳到澤特身邊提狗崽子一般將澤特提起來說：「先走了，我現在也不想打她了……再見咯。」

說完，提著澤特的鈴就像一陣狂風一樣衝出了這間房子。

……

提著澤特在繼續去尋找食物的路上，鈴說道：「你為什麼說不能殺死她呢？有什麼理由嗎？」

「在那之前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你這樣抓著我很沒面子的。雖然沒有人看著。」澤特被提著跑了一路，顛顛簸簸的差點將澤特的胃酸全部顛簸出來。

鈴將澤特扔在雪地上，本來穿的就比較單薄的澤特尖叫一聲從地上跳起來喊道：「嗚哇！冷死我了！鈴姐你沒看見我只穿了一身睡衣嗎？噠噠噠……」

不僅是只穿了睡衣，還沒穿鞋子，光著腳踩在雪地上的澤特冷得直打顫，牙齒就好像是打字機一樣發出「噠噠噠」的碰撞聲。

鈴一臉冷漠地說：「沒看見，這麼點溫度有什麼好冷的？自己把力量全部驅散了怪誰啊？鈴才不會可憐你呢。」

澤特湊到鈴的身邊去一副色狼看見美女的表情盯著鈴那毛茸茸的爪子說：「鈴姐，你不介意的話借你的爪子給我暖暖身子吧……看你的爪子毛茸茸的肯定很暖和的。」

鈴後退幾步說道：「才不要，鈴的身體只可以讓主人摸。」

澤特打了個噴嚏，他吸著流淌出來的鼻涕哭喪著一張臉說：「鈴姐，你就忍心這麼看著我在這冰天雪地里被活活凍死嗎？鈴姐你可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貓吧？」

鈴斬釘截鐵道：「忍心，鈴就是那種鐵石心腸的貓。」

「嘶……」澤特又將拖得老長的鼻涕吸回去說：「別吧？鈴姐，再鬧真的會死的……你也不願意看到堂堂時間之神就這樣死在這種地方吧？說出去多丟人啊。」

「不，你死不死和鈴沒有任何關係吧？」鈴依舊一臉冷漠，她對於澤特的狀況一點都不感到可憐：「鈴的任務只是保護琴姬，主人沒有說要保護你的。」

澤特絕望了，他現在雙腳已經沒有知覺了，要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情況真的不妙。

鈴指著一邊的房子說：「鈴真的懷疑你是不是被關了這段時間把腦子關壞了——那裡就有一大堆衣服鞋子，你隨便就去找一些穿上不可以嗎？」

澤特這才看見旁邊就有許多服裝店，原來鈴是專門在這裡停下來的……

澤特連忙衝進那些服裝店裡面去，雖然裡面擺著的還是夏裝，但是澤特在後面的倉庫裡面翻出了不少之前堆積的冬裝。

換好了一身衣服的澤特這才滿意地走出來，但在澤特剛剛走出來的那一瞬間澤特立馬掉頭又轉了回去——雖然穿的衣服夠多了，但是澤特突然意識到這裡不是在東北那種地方，只要穿上厚衣服就不用怕冷了。在這裡就算穿的再多也依舊會被那刺骨的冷風吹進身體裡面，就好像是這裡的冷是屬於法術傷害，你護甲疊得再多也沒有用，沒有魔抗的話就只有疊血量——也就是長得肥。

鈴見澤特那窩囊樣便說道：「你縮什麼縮啊？怎麼這麼丟人？快點出來，鈴要去找吃的了。」

澤特像個偷包賊一樣蜷縮著身子以極度猥瑣的姿勢溜了出來，好不容易走到鈴身邊的澤特對鈴說：「鈴姐，商量個事……」

鈴好奇道：「什麼事？」

「分我一點毛好不好……」澤特還沒說完他就感覺到一陣失重，同時肚子上傳來強烈的疼痛感——他被鈴一拳打飛了起來。

飛出足足有十米開外的澤特躺在地上捂著肚子痛苦道：「鈴姐……好痛的……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啊，你這麼用力打死我了怎麼辦？」

鈴拍著爪子說：「鈴當然知道你是普通人，要不然鈴真的用力你已經死了。快點起來，去找吃的了。」

澤特乖乖地爬起來跟在鈴身後去尋找吃的了。

兩人走了許久，並沒有找到能夠吃的東西。這附近並沒有找到有超市什麼的地方，而別的能夠找到食物的地方所剩下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已經過期了的。

「過期的食物吃了也沒問題吧？」澤特並不在意那麼多，對他來說只要可以吃那都是食物。

鈴堅決反對道：「不行！不行就是不行！鈴才不會吃那些已經壞掉了的東西，壞掉了的食物吃下去會壞肚子，而且味道也不好。最好是新鮮的食物才行。」

以前沒有一起經歷過這種情況，澤特現在才覺得鈴這傢伙怎麼這麼挑剔？莫非是太受老師寵愛了所以養成了一身的公主病嗎？

「說起來琴姬和依洛娜呢？她們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澤特這才想起來還有琴姬和依洛娜她們的事情，但是為什麼鈴會自己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呢？

「鈴讓她們兩個呆著別亂跑了，鈴找到了食物就帶回去給她們。」鈴一邊在這小賣鋪裡面翻尋著還可以吃的東西一邊問澤特：「對了，你剛剛說不要殺死菲雅，這是為什麼？」

澤特愣了一下反問：「誒？怎麼突然問這個事情？」

鈴瞪了一眼澤特說：「主人沒教過你不要用問句回答問題嗎？」

澤特忙解釋說：「不是不是，我是想著等一下見到琴姬和依洛娜之後再說的，畢竟要解釋兩遍有些麻煩啊。」

「那麼你就麻煩一下現在先解釋一遍給鈴聽吧。」鈴可是貓啊，貓的好奇心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就消散呢？

澤特無奈只好回答說：「因為……鈴姐你要是殺了菲雅的話會引起這個世界的秩序紊亂的。」

會引起秩序紊亂的前提是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事物對這個世界造成了影響，這個世界的秩序早在半年前就已經以外菲雅的出現而紊亂了，菲雅對這個地球造成了那麼大的影響，鈴將她殺死的話並不會有什麼影響啊，為什麼澤特要這麼說？

澤特見鈴一臉疑惑的樣子便解釋說：「鈴姐你一定覺得這個世界的秩序已經被菲雅攪亂了吧？其實並不是那樣的，菲雅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因為菲雅本身就是一個地球人。」

菲雅是地球人？怎麼可能？菲雅明明是雷迪安大陸那邊的人才對啊。

澤特繼續說：「鈴姐，我知道你在好奇，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但是這就是事實——菲雅是地球人，雖然她從出生就是在另一個世界。當初我也不知道，我上次來這個地球是在2174年的時候，那時候我對於菲雅——對於神奈子的事情基本上一無所知。後來我再次去到雷迪安大陸那邊的時候，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那邊的世界的人類和地球人是同樣的祖先，那邊的人類是許久以前的地球人通過『門』去到那邊之後在那邊定居，繁衍出來的後代。所以菲雅雖然是雷迪安大陸的人，但是她的本質還是地球人。所以不管菲雅做什麼都是屬於地球人對於地球自己的行為，我們沒有辦法插手。」

這件事澤特也是在將要離開那邊的世界的時候才明白的，他一開始是打算將「門」的存在消滅的，但是後來只是將「門」的時間回溯，為的就是不讓那麼多人類消失。

澤特也是在弄明白了這一切之後才知道為什麼當初老師要將自己丟到2174年去，然後又將自己丟到雷迪安大陸去。如果自己不知道這一切就直接急匆匆地將菲雅殺死，必定會引起這個世界的秩序紊亂。而澤特也是現在才弄明白了為什麼琴姬和依洛娜會出現在這裡了，因為琴姬和依洛娜都是地球的原住民，只有她們將菲雅打敗才不會打亂這個世界的秩序。

鈴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難怪主人叫鈴什麼都不要做，只要保護好琴姬就可以了。原來主人是擔心鈴一不小心把菲雅給殺死了……幸好剛剛鈴沒有殺死她，不然鈴就闖大禍了。」

澤特自然知道鈴擔心的是闖禍之後會被老師責備，不過頂多就是罵幾句然後就了事，哪像澤特他們……要是澤特闖下這樣的大禍絕對是被封印力量丟到一個窮凶極惡的世界裡面去極限求生個幾千年再說。

這就是很明顯的差別對待，澤特的老師對於自己的這隻寵物貓是真的寵愛到了極點，平時澤特他們都不敢得罪這隻小貓的一個原因是打不過她，另一個原因就是得罪了之後會被老師教訓得很慘。

澤特正巧從那小賣鋪的櫃檯下面翻出了一包奇怪的東西，打開之後一股濃烈的魚腥味撲鼻而來，那好像是專門用於餵養貓咪的小魚乾。

「！」鈴那敏銳的嗅覺瞬間就嗅到了魚乾的味道，她一個飛撲撲過來直接將澤特手中的那一大袋小魚乾搶走。

澤特反應過來的時候轉過去一看，鈴懷抱著那袋小魚乾蜷縮在地上換開地滾來滾去，這種表情澤特很少看見——因為平時的鈴基本上不離開古爍的身邊，所以澤特很少會看見鈴吃東西的樣子。

鈴抱著那一袋子的小魚乾開懷地滾著，澤特好奇道：「鈴姐？有必要……」

澤特還沒靠近，鈴就警覺地朝澤特齜牙咧嘴的警告他離自己遠一點，看來是不打算將這一袋小魚乾與澤特分享。

那魚乾大概是這小賣鋪原來的主人餵給自己家貓的吧？澤特苦笑著後退幾步說：「不會跟你搶的啦，我又不是貓，怎麼可能會搶魚乾吃嘛。」

鈴可不相信澤特的話，她沖著澤特「喵啊喵啊」地恐嚇了幾聲，澤特離得更遠之後她才安心下來。

果然本質里還是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