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地下室

聽了經理的話，他們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了。

因為外界並不知道司靳棠生病了的事，但他們卻知道。

不過顧想還是接了過來，看了一遍。

這是經理下到手機里的監控視頻，還是挺清晰的。

雖然沒有拍到他都說了什麼，但足以看出來，他一個人坐在餐廳里，就像對面真的有個人似的，自說自話。

伊萱抱了抱手臂：「媽呀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雖然知道他之前犯病了，但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這視頻要是傳了出去……」

顧想蹙眉：「這種視頻你留下來，不怕惹事上身？」

經理乾笑了一聲：「其實……是一位姓權的先生髮給我的。棠爺後來是過來把相關的都刪了的，但權先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這個視頻，他讓我留著，如果哪天你過來了，可以自行決定要不要交給你。」

權野？

「他為什麼要你交給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權先生是猜到了今天的事？晏小姐，你看完了我可就刪了，這視頻留在我這，我也是真的怕！」

「刪了吧，」顧想點頭，「等下，那個小盒子里是什麼東西？」

「是一條手鏈。」

顧想心頭一震，聲音有些顫：「你有看到嗎？是什麼手鏈？」

「有！」經理點頭道，「當時棠爺打開過，我瞄了一眼，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還奇怪了一下，棠爺的身份，怎麼會送這麼地攤貨的手鏈呢？」

「是什麼樣的？」顧想繼續問。

「好像有貝殼……珍珠嗎？還是琉璃來著……」

「吱——」

顧想一下子站了起來，椅子和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並且有一瞬沒有站穩。

不會……不會……

雖然有視頻，但視頻里有些事是看不出來的，經理直接告訴她：「那天還有件事很奇怪，明明是聖誕節，蛋糕上也寫著平安夜快樂，可是棠爺卻問我要了生日蠟燭。」

顧想怔怔地，「是……十八歲嗎？」

「誒對！棠爺就是問我有沒有十八的生日蠟燭！」經理連連點頭，「所以那天真的是您的生日嗎？」

其他幾人也有些怔。

要說生日……

聖誕節，確實是想想的生日？

可是不對啊，那時候司靳棠還不知道千千得了人格分裂症吧，他為什麼會給想想慶生？

顧想後退一步，撞到後面的桌子，踉蹌了一下。

「阿曜……」顧想顫抖著聲音，「能不能送我去司家？」

「可以是可以……」

顧想拉起沈曜的手就往外走。

「誒？啊喂？想想？」被丟下的其他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

「想想，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你等我理清楚了再告訴你好嗎？現在我自己都很混亂。」

「……好。」

沈曜便不再逼迫。

他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司家。

顧想一跑進去，正好遇見要出門的司媽媽。

司媽媽愣了一下：「千千？你今天怎麼會……」

「對不起司阿姨，我有點事。」

顧想繞過司媽媽跑進去，又遇見了蘇月，蘇月也是一愣：「少夫人？您來找少爺嗎？少爺不在家。」

顧想僵了一下，「知道了。」

她沒說什麼，直奔書房而去。

蘇月：「？」

那個方向……是書房嗎？

一提到書房，蘇月就感覺不太妙，莫非……少夫人又要去書房？

她也跟了過去，果然就看見少夫人站在書桌那裡，沒有動。

「少夫人，您又要去地下室嗎？」

「又？」顧想抬起頭。

蘇月是說上次千千強行突破，還是……她又去了第二次？

「對啊，」蘇月點點頭，「您上次不是已經看過了嗎？還有什麼遺漏的嗎？」

顧想的手放在數字上，顫顫巍巍地去按，只聽蘇月幽幽地道：「上次您破解了密碼，不知道少爺有沒有改呢。」

顧想一頓。

她沒有解開的密碼，千千解開了嗎？

顧想不知道，她按著自己的想法，按下了四個數字：1225。

隨著解鎖密碼的音樂響起，顧想整個人有些僵硬。

是1225……真的是？

她的生日？

她試過所有人的密碼，唯獨沒有試她自己的，是因為她相信這個世界沒有她，他也不記得她，不可能也不會用這個密碼。

可是……

「千千——」跟過來的司媽媽想喊住她。

地下室有什麼，她都知道。

顧想聽不見似的，直接走下了階梯。

燈一開，就能看見整個地下室的牆壁上掛滿了一個女孩子的肖像畫。

司媽媽完全驚著了，她知道這下面藏著那個叫想想的女孩子的畫，卻不知道有這麼多，近乎到了瘋魔的地步。

跟過來的沈曜也被眼前一幕震到。

這是……

之前有聽想想提過，司靳棠書房有個她打不開的地下室，不知道底下藏著什麼。

這女孩子是……

沈曜腦子轉得快，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那個……叫想想的女孩子嗎？

不是晏想想，而是司靳棠犯病時幻想出來的那個叫想想的女孩子？

但……

他的視線落在想想身上，想想的反應卻這麼大……

他又聯想起之前想想和墨祁聖說過的那些話，他看著想想的背影，一瞬有種被雷劈了般的震驚感。

難道……

他瘋了嗎？真的相信那些話？

顧想好久好久都沒有說話，她看著牆上掛著的，地上放著的畫架，每一副上都是自己的面孔，雙眼已然濕潤。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墨墨說得對，她是不敢相信。

畫架上，盛開的鳳凰花，爬在樹上的少女……

視角一下子轉到了她這邊，抬眼就能看到坐在窗台上的少年，或低頭看書，或閉眼休憩……

他記得……

他都記得。

跨越了一個世界，他仍然記得她，記得他們經歷過的一切。

就在沈曜胡思亂想的時候，顧想忽然回身，對他說道：「阿曜，我們回家吧。」

她的眼底還是紅的，除此之外卻什麼都沒說。

「哎千千？」司媽媽追出去。

「對不起司阿姨，我以後再來看您。」

司媽媽攔不住，只是連忙對蘇月說：「快去，快去把我手機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