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Goodbye kiss
偌大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人，以及配上陰森森的恐怖片的背景音樂。
司靳棠不是偶爾，而是一直在有意無意地看著顧想。
想想真的一點都不怕，從頭到晚一點都沒遮掩過。
她雖然不怕，卻還是會被嚇到。
恐怖片就是這樣，或許畫面沒什麼可怕，但總會被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得一激靈。
他數了下，這樣的場景一共嚇到了想想五次。
反應不是很大，就是身體跟著抖了一下，然後無奈地笑笑，彷彿在笑自己怎麼老是被這種場景給嚇到似的。
剛過去一個恐怖場景，顧想抓了一口爆米花問：「不看電影看我幹什麼？」
她沒有轉過頭去，可他的視線實在是太過熱烈，不用看也能感受到。
司靳棠也不意外她發現了，問：「你不問我些什麼嗎？」
「比如，為什麼親耳聽到你那麼說了，還是跟著你去了酒店？又比如，因你而死，為什麼還要坐著這裡跟你平靜地看電影？」
司靳棠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手心出了汗。
「我恨不恨你，怨不怨你？」
「恨我沒有關係，怨我也沒有關係，我都不在乎，想想，只要……」
你別離開我。
他知道他這個要求很過分。
「恨過，怨過，」顧想答，「我之前也這麼跟你說過吧。司靳棠，你愛我嗎？」
「愛！」他幾乎是沒有思考地答了下來，「可是我不記得了想想……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做出那麼混賬的事情，我也很想衝進那個夢境里掐死那個混賬的自己，我很想揪著他的衣領問他為什麼沒有好好守護你——」
「我知道。」
司靳棠怔住。
「在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誰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
如果他知道原因，就算之前不說，起碼今天，會先把這個事說清楚。
他一定是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緣由，才一直小心翼翼地，不敢提起。
他怕她知道。
所以他不敢提，不敢問，怕從她口中說出的那個答案。
顧想笑了一下：「放心吧，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只是來約會的，不是敘舊的。」
司靳棠的腦子有些混亂了。
想想是什麼意思呢？
是不用追問過往了嗎？
「我一直以為我很厲害，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把你放下了。但是我這兩天才知道，原來想放下將近八年的依賴，不是那麼容易的。」
顧想抓住了那隻緊握住的手：「少爺，就今天，什麼也不問，陪我玩會兒吧，難得的沒有人打擾的約會。」
「好！」
他還能說什麼？
想想都這麼說了，他自然把一肚子的疑問和不安都吞了下去。
哪怕往後是萬劫不復，今天他也想和想想在一起，只過這一天也很滿足。
時間過得很快，司靳棠只覺得一眨眼的時間，就到了下午。
每一分一秒，都在擔心想想隨時提出結束今天的約會。
司靳棠原本還想帶她去姜睿安排的下一個約會場所，顧想看了看時間卻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去看爺爺吧。」
時間不早了……
他注意到了這句話。
難道看完爺爺，想想就要回家了嗎？
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顧想笑說：「是的，看完爺爺，我們就結束了今天的約會，晚上我還約了一一他們。」
儘管難掩臉上的失望和不舍，但他還是點頭：「好，看完爺爺，我送你過去。」
現在的他什麼資本都沒有，也沒有立場去阻攔她想見的人。
司老太爺身體已經好多了，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暫時住在醫院裡觀察。
司老太爺再見到顧想時已經認不出她來了，在夢和現實之中，已經將那段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忘卻，只以為是晏千尋來看了他。
這樣也好。
少一個人認識她，也少一個人傷心。
顧想和司老太爺道了別，司靳棠履行承諾，送她去和伊萱他們匯合。
伊萱等人因為擔心，一早就匯合了在七里香門口等著，見到熟悉的身影，幾人頓時提高警惕。
「那不是棠爺嗎？想想怎麼把掃興的人帶來了？」伊萱一臉的不開心。
「先看看吧。」沈曜很鎮定。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他清楚，這種藏秘密的滋味可不好受。
想想今天一天都和司靳棠在一起，他是從她哥那得知的，並沒有去打攪他們。
想想也需要一些時間去整理吧。
在那段感情里，想想是沒有錯的。
車門打開，顧想下了車。
伊萱一見剛想衝上去，被韓星宇一把扯住：「你想幹什麼？想想自己會處理的。」
「幹什麼？我想去聽聽是不是他死乞白賴要跟來的，是的話你們倆可別手下留情！打死算我的！」
「瞎說什麼？」韓星宇戳了下她腦門，「你一個女孩子，別這麼暴力好不好。」
另一邊，司靳棠一直看著顧想：「那……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嗯。」
看著她轉身，司靳棠心亂如麻，很想叫她，卻發不出聲音來。
沒有一句再見嗎？什麼話都沒有嗎？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顧想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司靳棠。」
「嗯？」他應得很快。
「我相信你，沒有對不起我，所以，我真的不恨你了，別再怪自己了。」
司靳棠的表情很複雜，心情難以言喻。
他也說不出來是不是開心，只是聽著這話依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那愛呢？
「明天不用來找我，如果我想見你，我會聯繫你的，保重。」
「想想！」
他抓著她的衣袖。
顧想低頭看了看他的手，又抬起頭來，笑了笑：「好吧。」
她湊近他，反過來抓著他的衣服，踮起腳來，將唇輕輕地蓋在了他的唇上。
在他的錯愕之下，她微微笑起來：「是Goodbyekiss，再見。」
司靳棠良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目送著她進了七里香，仍舊不舍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峰。
他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這個吻就結束了，快到他都不確定剛才是否真的發生過。
他沒有離去，而是坐在車裡，失神地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