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雙面
「這件事情我們日後再說吧，」月無音開口道，「現在先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李太一聽后也只能如此。
他將手上的《孔雀大明王印》收入儲物戒中，催動浮板就要離去。
月無音連忙跟上，說道：「你走什麼？」
李太一反問道：「我來此處是想選一本合適的功法，現在功法已經有了，我還留在這裡做甚？」
月無音跺了跺腳：「你剛才問我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問題，耽誤了我不少時間，現在你想走就在？」
李太一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也罷，那就幫你挑一本功法好了。」
月無音嫣然一笑，說道：「好啊～」
李太一隨手從一排書架上抽出一本功法來，丟給月無音說道：「喏，這個怎麼樣？」
月無音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黑著臉說道：「木系凡階四品《藤生法》，你是認真的嗎？我讓你幫我找一本能剋制你的功法，不是能被你剋制的功法。」
李太一抱歉地笑了笑說道：「失誤。」
月無音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真不靠譜，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她催動檀木浮板飄到高空中去，閉上眼睛，取出一架古琴來，輕輕撥動琴弦，悠揚的樂音在千門經閣的排排書架中來回遊盪。
隨著琴音的擴散，她下方的幾本功法強烈地抖動起來，放出各色光芒，好似在和著月無音的琴音一樣。
月無音便將琴收回，揮手對李太一說道：「走，去看看。」
李太一輕輕嘆道：「居然還可以這樣。」說罷便踩著浮板向月無音追去。
二人停在了一排書架上面，有一本功法正在散發著白色的熒光，月無音伸手將它取出。
「《玄芒術》？」她轉頭向李太一問道，「這本功法，能破你的《離火訣》嗎？」
「應該不能......」李太一含糊地答到。
「那就算了，去看下一本。」她將那本功法隨手一丟，又向另一排書架上馳去。
如此反覆數次，月無音終於找到了她心怡的功法。
她踩在浮板飄到一排書架頂端，從中抽出一本淡紅色的秘籍來，秘籍的封面畫著一隻赤焰鳳凰。
「《鳳凰吟》」月無音笑道，「不錯。」
李太一看了一下，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說想要一本控水之法嗎？為什麼選一本聲音功法？」
月無音取出千門令來，消除了這本秘籍上的禁制后，笑著說道：「這本《鳳凰鳴》專治世間諸多玄火。修鍊到大成之時，一聲鳳吟可以控制方圓數里的天地元素，水火不生。」
「雖然這本功法只有凡階六品，但其威力可以通過注入神魂來提升威力。對於我來說再也合適不過了。」
李太一聽她說起神魂，想起來上次來千門經閣的一些事情，向月無音問道：「無音，你現在的神魂在什麼境界？」
「玄境初期。」
「玄境初期？」李太一有些詫異，「我只有半步玄境的神魂修為，你的神魂竟然還要強我幾分。」
月無音搖頭說道：「不，我和你在交手的時候，你的一縷神魂會分成兩股，我應付起來頗為棘手。且我只能將神魂注入到琴音與聲音當中，而你的一拳一腳，功法招式中都注滿了神魂之力。所以真正實戰起來，你在神魂上不弱於我。」
李太一笑笑，心中知道這是識海內的九宮八卦圖和《天魂九變》的功勞，又問道：「那你在神魂實境的時候，可曾來過這千門經閣？」
月無音想了想，然後說道：「來過幾次。」
「那你有沒有在千門經閣的一樓發現一堵奇怪的牆壁？」李太一問道。
「牆壁？」
「是，上面有扇木門。尋常修士看不見摸不著，應該只有神魂到了實境的修士才能看到。」
「沒有。」月無音搖頭，「我雖然來的次數不多，但也仔細地來回尋覓過功法，從未見到你口中的那一堵牆壁。」
李太一聽罷，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他想起楚靈嫣還在客寨中等他，向月無音說道：「既然你也已經選好了功法，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便催動浮板，來到了千門經閣的門口。
月無音心中暗罵一句：「不解風情。」
李太一推開千門經閣的大門，急急走了出去。
月無音看著李太一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幽幽地哀嘆一聲。
等李太一回到客寨，已經是寅時了，他推開房門，看見房間內的油燈依舊亮著，楚靈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李太一看著睡夢中的楚靈嫣，知道她一直在等著自己回來，心中感到一陣暖意。
他將楚靈嫣輕輕抱起，向床上挪去。
楚靈嫣在李太一的懷裡微微睜開了朦朧的雙眼，迷糊地笑道：「太一哥哥，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李太一將楚靈嫣放在了床上，溫柔地回答道。
「歡迎回來，」楚靈嫣在床上側了側身子，「但是小嫣有些困了，可以先睡一會兒嗎？」
李太一幫楚靈嫣蓋好被子，說道：「可以的哦，晚安。」
楚靈嫣也回到：「晚安。」說罷便睡了過去。
李太一嗅到楚靈嫣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心中也泛起了一絲困意。
雖然他已經是道玄境初期的修士了，但依舊需要和普通人一樣吃喝睡行。但只要修為達到了道火境的修士，便可以自身吸收和產生靈力來維持日常能量的消耗，不再依賴於一日三餐和睡眠，也可以免疫尋常的俗間疾病。
「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睡過覺了呢。」李太一打了個哈欠。雖然李太一的神魂達到了半步玄境，只需要在夜間修鍊神魂便可以消除疲勞，但之前的諸多事情不免讓他有些疲憊。
他拉開被子，將外衣外褲脫下，靠著楚靈嫣躺了下去。
楚靈嫣轉身，躺在了李太一的懷裡，將頭枕在李太一的胸膛上，輕輕用縴手抱住李太一。
李太一看著懷中熟睡的楚靈嫣，只感覺自己身子里有一股熱血湧上臉頰。從楚靈嫣身上柔軟的觸感和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香風，使他原先的睡意蕩然無存，反而感到一陣心猿意馬。
他身體僵硬，生怕因為自己的動作將楚靈嫣弄醒，好在她依然在熟睡著，李太一也漸漸地習慣了抱著楚靈嫣的感覺。
隨著楚靈嫣輕微而又均勻的呼吸，李太一也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在紅月帝國國都的郊外，一間破舊的草房中，黑袍修士獨自坐在布滿灰塵蛛網的一個朽木床上。
他的周圍布滿了死去的牛羊家禽的屍體，那些屍體乾癟的皮包骨頭，彷彿被吸盡了全身的血液，有著縷縷黑氣從他們身上冒出。潮濕的地面上，無數蜈蚣爬蟲在緩緩爬行著，發出節肢動物特有的細微聲響。
一絲微弱的月光透過陳腐的窗戶，照在黑袍修士的兜帽上面。
那黑袍修士伸出顫抖著的蒼白雙手，緩緩將頭上的兜帽慢慢摘了下來。
一張蒼白而又英俊的面容暴露在月光下面，他雙目無珠，唯有泛著熒光的眼白。
他顫抖著從衣袍中取出一柄銀色的匕首，稍稍刺入自己的手腕之中。
那匕首將他手上的血吸了許多，直到有猩紅的紋理在刀身浮現。
月光微微閃爍，隱隱可以見他的腦後勺處同樣有著一個人的面龐，只是這個面龐極其猙獰恐怖，閉著雙眼，好像煞星厲鬼一般。
他將匕首從手腕中抽出，輕輕說了聲：「去。」
那匕首浮在空中，拐了一個彎后猛然往黑袍修士的腦後刺去。
於此同時，天空上一片雲朵飄過，擋住了新月發出的微弱月光。
黑袍修士後面的臉龐的雙眼突然睜開，眼內一片漆黑，看不到一點白色。那匕首離它的額間的距離不到一寸。
那臉龐「桀桀」地笑了起來，說道：「好險啊，差一點就陰溝里翻了船呢。」
「不過，你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真是不懂你們人類，明明自己用性命換來的力量，到手后卻又想方設法地逃避它。」
那臉龐吐出一口黑氣，將額前浮空的匕首吹成黑色的粉末。
「就憑你一絲死怨，即便是產生了靈智，也休想奪我肉身。」那黑袍修士的正臉咬著牙說道。
「桀桀桀桀...」他後面的臉龐怪笑起來，「我為什麼要奪你的肉身？等時候到了，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畢竟，我們可是親兄弟啊，哥哥～」
第二天，隨著清晨的陽光爬上李太一的臉龐，他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身體縮成一團，像小貓一樣的楚靈嫣，正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見李太一睜眼，她輕輕驚叫一聲，又將頭低下來埋在李太一的胸前，臉紅的可以滴出血來。
李太一摸了摸楚靈嫣的腦袋，說了聲「早上好」，便起床穿衣。
楚靈嫣的腦袋一片混亂，一想到她昨天跟李太一睡在一張床上，她的心裡好像有一隻發了瘋的小鹿向四周亂撞。
她偷偷瞟了一眼李太一，看見少年目若朗星的瀟洒面貌，不由得有些痴了。
李太一轉頭，看見楚靈嫣依然躺在床上，便問道：「怎麼了靈嫣？身體不舒服嗎？」
楚靈嫣嚇了一跳，連忙爬起身來，手忙腳亂地將衣服穿上，說道：「沒...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