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溘然長逝
六子應聲而動,走上前拔掉了秦歌的輸血管。
秦歌此時還處在昏迷狀態中,外界發生的這些事他都毫不知情。
「龍哥,接下來怎麼整?」,六子問道。
「等他徹底咽了氣,咱就撤」,吳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閑的眯著眼吐著煙圈淡淡道。
「這錢賺的舒服啊,啥都沒幹,白賺一萬塊錢」,六子跑到吳龍旁邊摸了根煙,笑道。
「這些有錢人的想法咱是摸不懂,不過也正常,我要是有這種城府和手段,也不至於出來闖社會了」,吳龍靠在椅背上,感慨道。
「龍哥,他好像醒了?」,挨著秦歌的小弟皺眉道。
吳龍挑了挑眉,掐斷煙捲走到了病床前。
秦歌確實醒了,沒有了血液的輸入和補充,他的五臟六腑開始持續不斷的大出血,加上鍾南之前給他打的那一針麻醉劑也過了時效,鑽心痛感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下,原本處於昏迷狀態下的秦歌迴光返照般的蘇醒了過來。
「這麼重的傷還能醒過來,這小子命夠大的」,六子感慨道。
「你…你們是…誰?」,秦歌臉色蒼白,語氣輕浮費力道。
吳龍看了眼秦歌的跛腿,淡淡道:「不記得我了?你這條腿,就是我親手打斷的」。
秦歌費力的抬起眼皮,漸漸從模糊中看清了吳龍的長相。
秦歌的情緒有些激切起來,他就是到死也不會忘記這張臉,當年梁友軍暗中勾搭了自己的老婆胡雪,他氣不過,孤身一人去找梁友軍理論了一番,結果最後非但無濟於事,還被梁友軍派人打折了一條腿,眼前這個人,正是當年跟梁友軍混的那條惡犬。
「你…你來幹什麼?」,秦歌眼中閃過一抹恐懼,更多的卻是恨意和惱火。
「不幹什麼,上次斷了你一條腿沒讓你學老實,所以這次梁友軍讓我直接弄死你,也是你活該,在誰手下打工不好,非往梁友軍手底下鑽」,吳龍皺著眉說道,「按理說你我無冤無仇,兄弟我也不想送你上路,不過梁友軍那邊兒我也惹不起,醫生說你還能撐十分鐘,只要你老老實實在這兒躺著等死,我保證不動手」。
吳龍雖然渾,但出道這麼多年,他還真沒殺過人。就像吳龍平時所說:「都是出來賣命求生的,誰特么也不容易,得饒人處且饒人,給有錢人賣命已屬情非得已,誰要是敢仗著和我混欺負苦命人,老子第一個干丫的」。
秦歌嘴角動了動,他現在的臉色白的嚇人,皮膚也有些乾癟起來,血液的大量流失已經讓他虛弱到了極點。
「我…我不會喊…人,兄…弟,能給…根兒煙…抽嗎?」,秦歌的眼皮深深塌陷進去,聲音虛弱道。
吳龍皺了皺眉,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遞到了秦歌的嘴裡,「上好的雪龍山,我平時都捨不得抽,給你小子來一根兒」。
「謝…了」,秦歌的手完全動彈不了,只能費力的叼著煙吸了幾口。
「咳…咳」,抽過煙的都知道,光用嘴叼著煙吸的話會被嗆到,好不容易能在死前抽口煙,所以秦歌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吸這口煙,不料濃郁的煙霧瞬間刺激了他的喉嚨,導致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一咳對正常人來說可能不要緊,但對五臟六腑全部破損的秦歌來說,這一咳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連著咳嗽了五六聲后,秦歌的嘴裡開始不斷往外噴血,血刺激喉嚨又引發了新一輪的咳嗽,這次的咳嗽直接帶出了大量的五臟碎片,狀態十分凄慘。
咳嗽愈演愈烈,秦歌的力氣開始逐漸耗竭,但喉嚨不斷湧起的癢意仍然在繼續,秦歌被迫提起了全身的氣力,口鼻並用,猛地吸進了一大口冷氣。
這一口氣最終沒能順利咳出來,秦歌像是被人掐住喉嚨一般,只能不斷的劇烈吸氣,卻始終不能把這口氣呼出來,他的臉色逐漸從白轉紅,卻不是紅潤的那種紅,而是那種黑到發紅的紅,這個過程只持續了幾秒鐘,在吸完最後一口氣后,秦歌的眼睛猛地瞪大,眼珠子向外凸起,身子猛地綳直起來,許久不能動彈的右腿也條件反射一般,猛地蹬直。
秦歌保持著張嘴的姿勢,瞪著眼睛斷了氣。直到最後一刻,他也沒能呼出最後一口氣。
「龍哥,我心裡咋這麼不得勁呢?」,六子看了眼死不瞑目的秦歌,皺眉道。
吳龍沉著臉點了一根煙,他輕嘆一口,伸手幫秦歌合上了眸子,隨後沖眾小弟道:「都是苦命人,誰也沒辦法,有錢人想讓咱這種人死那就是打個電話的事兒,這就是現實,但我還是那句話,咱雖然是替有錢人賣命,但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欺負苦命人,六子,待會兒等梁友軍把錢打過來,從我的那份兒取兩千出來交給他爹媽,這件事咱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不做點補償,我以後沒法兒睡安生覺」。
「我也出一千,這錢雖然掙得容易,但是特么染著血,我和你們說,就這錢,三天之內不花完,等著倒血霉吧你們幾個」,六子煞有其事道。
「那我也出一千,龍哥,咱兄弟跟你是跟對人了,像我以前那個老大,別說給人補償了,他每次不光撈金主一筆,還反過來訛人家裡一筆,人品太特么次了」。
「你是說禿肥那個貨吧?這小子天生沒爹沒媽,性子是狠了點兒,這也沒法兒說,咱至少有人生養,雖然走了歪路,但至少沒壞到家,這小子從小受盡了欺負,十年飲冰,誰還能保持熱血?要換我是他,我比他還狠,行了,六子,叫醒那個狗醫生,咱們撤了」。
「行,對了龍哥,這狗東西是個嗜錢如命的主兒,向來是認錢不認人,咱有好幾個兄弟就是折在了他手裡,用不用我在他身上留點兒彩?」。
「你看著辦吧,別弄出人命就行」。
「那沒問題,頂多廢他一條狗腿,他不是醫生嗎,我看他能不能把腿續上」,六子森然道。